“牤教护法?”
李相鸣脸色瞬间阴晴不定。
为什么石斛坊市周围会出现牤教护法?
牤教的活动空间不是被挤压到了蒲县吗?
不对!
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
事实上他对于牤教根本就不了解。
李相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提起牤教,他曾多次与对方打交道。
但他所见的,不过是甄夫人、罗瞎子之流。
甄夫人虽有护法之名,实力却不足为虑,全仗着人傀呈凶。
罗瞎子确实厉害,但毕竟还在练气行列。
随着李相鸣修为的提升和家族地位的增长,他对牤教的忌惮逐渐减少。
但他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些人虽是牤教的中坚力量,却远非牤教的全部。
牤教之下,尚有三大护法。
而他仅认识甄夫人一人。
如此又何谈了解牤教?
“大哥,这个无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相鸣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无面人......”
李相仁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我初次见他是在叶家附近,当时他似是路过,我却有所误会,于是出手试探,他不愿与我纠缠,乃主动退走。”
“此人修为如何?”
李相鸣紧追着问,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至少有筑基中期修为!”
李相仁看了李相鸣一眼:“当时我还不知道他就是牤教护法,后来才有所打听。此人不仅修为高深,斗法手段也异常丰富,尤其擅长法术,若没有手中'斩云',我不是他的对手。”
作为李家这代着重培养的天骄,李相仁的飞剑自不是凡品。
早在他八岁确定修炼飞剑术的时候,家里就特意赠给他一把上品的符纹飞剑。
这把飞剑不仅品级高,上面刻画的符纹,更是威力巨大,李相仁花费了很长功夫才成功驾驭。
然而在他十五岁时,这把符纹飞剑在对抗一名融骨期妖修时彻底毁坏。
当然,对方也遭到重创,灰溜溜地退回南滨妖土。
李相仁凭借此战一举成名,家里看出他的潜力,由李辉南亲自去恒月门,借助宣礼真人的人脉,找炼器师为李相仁量身打造了一把极品的飞剑,也就是他现在手中的“斩云”。
身为剑修,且身怀利器,李相仁的战力向来惊人。
即便面对搬山宗的筑基中期修士黎栋,李相仁也没有丝毫心虚,力战而斩之。
可提及无面人,李相仁的态度却异常慎重。
甚至坦言自己是依靠飞剑之利,才与对方分庭抗衡。
听完李相仁的叙述,李相鸣陷入沉思。
其实这個无面人,早在多年前,他就曾从灵武上人口中得知。
当时对方袭击了与白露门交好的伏虎观,杀害一名筑基道长,在蒲县引发轰动。
那会李相鸣便猜测这位神秘护法修为不俗。
如今得到李相仁的确认,他不得不重新审视牤教的实力。
甄夫人也是牤教护法,但甄夫人是顶替突然出走的刘雄玉之位。
换言之,刘雄玉和无面人这样的修为,才是牤教护法的真正水平。
如果说李相鸣对无面人的了解多来自于道听途说,那么他对刘雄玉,却有三年时间的直接接触和深刻认识。
此人心机深沉,行事诡异,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
论起实力,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刘雄玉的法力确实不如已经筑基中期的无面人深厚,但也绝非普通筑基初期修士所能比拟。
特别是他那风灵根所带来的异种法力,即便是面对李相仁的剑气,也毫不逊色。
更不用提刘雄玉那出神入化的遁术,连李诚康都对他束手无策。
别的不说,就说刘雄玉面对镇魂宗的举宗追捕,仍能逍遥法外——至今未曾听闻镇魂宗抓到了凶手,便可知道他的本事。
无论是无面人,还是刘雄玉,都不是普通人。
按照常理推断,剩下的最后一名护法,也不可能是泛泛之辈。
更为恐怖的是,牤教的教主侯献伯,疑似金丹。
要知道,整个蒲县,也只有一位金丹真人。
而章宁府最高的战力,也仅仅是金丹。
种种迹象表明,牤教能招惹恒月门、白露门,靠的绝不是胆大妄为。
尽管已经被驱逐出章宁府,但牤教不愿轻易放弃经营了五百年的毫县老巢,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的护法出现在石斛坊市,并不出奇!
但为何偏偏在此时,出现在先前那片无名森林中?
电光火石间,李相鸣忽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而出:“许子布!”
许子布连续多年出卖牤教情报,牤教对他必然恨之入骨。
无面人此行,无疑是为了许子布而来。
听到李相鸣的提醒,李相仁也迅速反应过来,立即展开神识,在河谷中细细搜寻。
很快,两人在一处山坳处发现了一些残留的阵法材料。
“不会这么倒霉吧?”
李相鸣脑海闪过不详的预感。
两人都不是阵法师,阵法知识不堪入目,既不会布阵,也不会破阵。
但作为家族子弟,他们从小耳濡目染,对于阵法一道的了解还是远超散修。
不多时,两人便初步判断出了阵眼所在的位置——这是一颗生机勃勃的大树,李相鸣敲了敲树干,从回声中立刻判断出树干内部是空心的。
“我来!”
这棵大树并不简单,没有正确的手法,即便是修士也难窥其门径。
但李相仁可没心思去猜,祭出飞剑就是一顿削。
连阵法都破了,这颗大树又有何能耐挡住李相仁的攻击?
顷刻间,大树轰然倒下,露出了一个脑袋大的深邃洞口。
李相鸣从怀中掏出一个暗红色的首饰盒,这是他从赶尸匠手中拿到的傀儡样板。
启动开关,木盒瞬息化作人形傀儡,如同活物一般,灵巧地钻入洞口,进行探查。
然而,洞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没人。”
李相鸣低语,轻晃了一下袖子。
黑水玄蛇缓缓爬出,钻进洞口。
又等了半响,黑水玄蛇终于爬了出来,冰冷的蛇眸仿佛诉说着什么。
李相鸣艰难地看向李相仁:“只有一个死人!”
李相仁抿嘴,化作遁光飞了进去。
见状,李相鸣只好紧随其后。
树洞底下,是一方石窟,很简陋,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在墙壁的凹陷处,摆放着三五根残余的蜡烛。
足以说明这是人为打造的洞府。
李相鸣并没有触碰那些蜡烛,而是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火把点燃,让洞中恢复光明。
在火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到石窟中央的一个破旧蒲团。
而在蒲团之后,躺着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
尸体是个体态中等的中年男子,脸上血污一片,仍能看到眉角处一颗显著的黑痣。
“许子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