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家查了成绩,班主任就带着孟书兰去校办公室那边了。
先前说好了,预考成绩出来就给孟书兰开证明,让她去市五中学习。
一路上班主任都在叮嘱孟书兰,让她好好抓住这个机会,争取考上一个好的外语类大学,给后面的学弟学妹们做个榜样。
孟书兰不停地点头。
两人去校办公室那边,远远地,孟书兰见到顾寒松了,正站在办公室门口跟校长讲话。
原来他来了啊!
孟书兰正想着怎么将自己的成绩分享给他呢,这人就出现了。
校长见到孟书兰过来,也清楚是为了证明的事,让她先等一下,证明已经写好,盖个章就行。
班主任跟校长都去了办公室里面,孟书兰没跟着进去,而是在外面跟顾寒松站在一起。
今天顾寒松穿了一件白色带细条纹的衬衣,下面配着深蓝的运动裤跟球鞋,清清爽爽的,看着像个大学生。
孟书兰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顾寒松:“刚来不久。”
进门的时候见到她在教师宿舍那边,他就先过来找校长了。
孟书兰:“我的预考成绩你知道了吧?”
“嗯。考得不错。”
校长一见面就跟他说了,她的成绩在市里排第六,县里排第二。
真好,小时那个哇哇大哭连数到五十都吃力的小姑娘成长起来了,耀眼得让他鼻头泛酸。
孟书兰:“我们什么时候去市里?”
这只是预考,不是高考,孟书兰一点都不想停止前进的步伐。
顾寒松:“明天吧。婶子说中午厂里加餐给你庆祝一下。”
来这里之前顾寒松去了孟家那边,没见到孟书兰,但跟何金秋聊了几句。
虽说不是高考,但预考也是大事,刚好女儿又要进城里学习了,何金秋就想为她践个行,在厂里加个餐,一起热闹一下。
这几天作坊已经搬家,从小院到新建的厂房那边了。
虽然挑好的开工日还没到,人员跟机器那些也没全部到位,但先热闹一下还是可以的。
孟书兰笑,“那就明天吧。”
去年,孟书兰过了预考,家里也是杀鸡杀鱼,叫来了姐姐一家吃饭,自家人热闹了一场。
那时,家里也是抱着必胜的心态为她加油打气,谁知道到了高考的关键时刻,她却弄砸了。
这一世,整个厂子的人为她加油,孟书兰可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
拿上证明,孟书兰跟顾寒松就先走了,还得先去镇办公室那边再开一个身份证明,手续才齐全。
两人出校门的时候,见到了不少这神色难过背着行李准备回家的人。
这个预考,近两百个人参考,最终只过了三分之一,开心的只是小部分,很大一部分人其实都是失望而归。
顾寒松见到有人背着被子跟竹席,还问孟书兰要不要收东西,刚好他在,可以帮忙。
孟书兰:“前几天我爸就过来帮忙把东西收走了……”
两人说着话,身影慢慢消失在校门外。
学校里女生宿舍那边。
叶苒背着自己的东西,坐在楼下的花坛上却是哭了起来。
她没有过预考,成绩也很差,在学校里的排名已经去到一百五十开外了。
这个成绩,就算再去复读也有很大难度。
而且她已经复读过一次了,过来看分的时候叶平顺已经说过了,如果连预考都过不了,也就没有再复读的必要了,回家里干活,找人嫁了。
叶苒不想干活,更不想随便嫁人。
可是……
呜呜呜,怎么办啊!
家都不敢回了。
叶苒这几年在学校一直混得不差,就算上年孟书兰让她丢了脸被人笑话,可因为她手里时不时就能拿出辅导书,表面上人气还是不错的,至少低年级的学生见到她,会叫她一声学姐。
叶苒平时也是很享受这种优越感,走路都是仰着头的。
但是现在,她狼狈得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小狗,可怜兮兮地坐在那儿,无处可去,也没有人安慰。
有什么可安慰的呢,那些没过考的人此时的心情跟她一样,自己都在难过,哪有心情管别人。
那些有幸过了的,高兴得嘴角压都压不住,也是不好去劝那些抹泪的同学,省得被人妒忌,到时被说成幸灾乐祸可就不好了。
而且叶苒这大半年来人品差不多也败光了,现在考试都过了,大家也不指望她能借书出来了,谁还愿意理她啊。
叶苒就那么可怜巴巴地坐在那儿,直到双手插兜满眼阴鸷的韩宁出现在她的面前。
见到韩宁,叶苒的心情既复杂又不甘。
他过了。
没想到他过了!
预考前的最后一次排名考试,韩宁已经是一百开外了,按照这个成绩,他过不了才对……
可是这人居然过了!!!
他过了,就算以后考不了大学,以韩家的关系,一个中专应该可以拿到。
这个年代的中专,也是会分配工作的。
以后,他就是捧铁饭碗的人了,而自己呢……
叶苒的心情跌到了低谷。
这次的预考没有把握,叶苒事先就想到了。
她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清楚得很。
刚开始她觉得,考不上就考不上吧,反正有韩宁陪着,她只要缠着他巴着他就可以了。
上次,在学校外面的巷子里,韩宁亲了自己,这事叶苒可不会轻易放过。
在村子里,别说亲,拉一下手都是要负责的。
她不可能当无事发生就这么算了。
那次之后,叶苒也找过韩宁两次,明确表示过他需要负责。
只是那时大家都在准备预考,时间紧张,很多事情没办法说。
叶苒就想着,等预考之后吧,反正两人都没希望,以后不管他干嘛,去哪儿,她都跟着,怎么的都得想办法让他娶了自己,以后就算接不了韩家人的班,也能跟着韩宁去城里享福。
但是现在……
叶苒抹了一下泪,盯着韩宁,“我说过了,那次的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算了,你必须负责。”
韩宁好笑地看着她,“噢?那你说说,我要怎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