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就喜欢看姜岐逗贾张氏，含着颗糖，乐得哈哈大笑。

“小七，贾大妈家中人口可不少，这可不能给双倍！”

姜岐又跟在前院一样开始数数。

“秦姐一颗，棒梗一颗，小当一颗，小槐花一颗……”

“东旭哥一颗……哦……东旭哥已经没了，不给用他……”

贾张氏口中含的糖块，顿时变的苦涩了起来……

这小短命鬼，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岐跟傻柱互视了一眼，都嘿嘿直笑。

许大茂含着糖从后院进来。

加长马脸上满是笑意：“小七，恭喜恭喜！”

“新娘子呢？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若不是暗地里那汹涌澎湃的嫉恨情绪值，出卖了这马脸奸贼。

还以为这他是真心送祝福。

姜岐笑呵呵地道：“多谢大茂哥！”

许大茂又问道：“今儿扯了证，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等到正日子，咱们哥几个好好喝一顿！”

姜岐笑道：“没问题！”

许大茂看着傻柱，阴阳怪气地道：“傻柱，小七扯了证，你那冉老师且得看好了！”

“可别被人撬了去！”

“又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傻柱勃然大怒，挥舞着沙钵大的拳头。

“孙贼，你特么是不是又皮痒痒了！”

冉秋叶如今代替秦淮茹的地位，那就是他的逆鳞！

中院里顿时又一阵鸡飞狗跳。

易中海一声暴喝！

“够了！小七扯证是喜事，打什么架！”

姜岐哈哈笑着将傻柱跟许大茂分开。

这才是操蛋又快活的四合院嘛！

傻柱几天不揍许大茂，他都觉得手痒痒！

只可惜现在许大茂只在背地里腹诽，连阴阳怪气的话都不说了！

不过，以姜岐对这孙贼的了解。

必定在背后憋什么损招！

只是，他如今冒坏水的时候，居然连许三才都不商量了。

让姜岐有些奇怪……

不过也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量这马脸奸贼翻不出花来！

次日下班。

姜岐早早去娄公馆接娄晓娥。

今儿要去一趟豆角胡同，给孙沉香送谢媒礼。

姜岐又将那個藤编提梁大食盒拿了出来。

娄晓娥好奇地问道：“小七，里面装的是什么？”

姜岐嘿嘿一笑：“你亲手做的布鞋！”

娄晓娥大吃一惊：“小七，我哪里会做鞋？”

“可别鸽子市上随便淘换双手工布鞋就当是我做的……”

“欺骗师母可不好……”

姜岐搂着娄晓娥纤腰哈哈大笑。

“逗你玩呢！”

他们扯了证，娄晓娥改口随姜岐称呼赵师傅与孙沉香做师父师母。

谭岚青无奈的看着自己宝贝傻女儿。

打开藤编提梁食盒。

见是一双申城皮鞋厂的蓝棠女鞋，一方丝绸布料，两瓶西凤，两条牡丹。

谭岚青笑道：“皮鞋跟料子还好，酒换茅台，烟也换成中华。”

其实现在的西凤酒跟茅台、汾酒、泸州老窖并称四大名酒。

价格也差不多，茅台一骑绝尘涨到突破天际那是后来的事。

至于中华烟当然就比牡丹强多了，没一定级别碰不上这个烟。

姜岐笑道：“妈，师父习惯喝西凤，不用换茅台。”

“这中华烟要是送去了，师父还得藏着抽……”

谭岚青听了，这才停下去给姜岐换谢媒礼的脚步。

“行，那你们就去吧，晓娥，早去早回。”

豆角胡同。

赵春云赵春秀在胡同口跳皮筋，赵建国却没在。

赵春云笑嘻嘻地道：“小七哥来了！”

“晓娥姐，以后该叫你姐呢？还是小七嫂子？”

赵家三个孩子，她最聪明机灵，活泼开朗。

娄晓娥大大方方地笑道：“随你怎么叫都行！”

说着往坤包里掏喜糖。

这就是进口巧克力了，可不是姜岐在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发的水果硬糖。

春云惊喜地道：“呀！巧克力！”

娄晓娥笑道：“这不是申城幸福牌的，是我大哥从香江寄回来的进口巧克力。”

“比幸福牌的味道好。”

一人抓了一把，才跟着姜岐进门。

难怪赵建国没在门口玩耍，又是被孙伴鹤老爷子抓住了。

见姜岐进院子，站在正房里招手用口型叫救命！

姜岐看的好笑，朝他挥挥手。

先去厨房见赵师傅与孙沉香。

孙沉香打趣道：“晓娥，亲手做的布鞋送来了？”

娄晓娥拉着孙沉香撒娇：“师母，您知道人家不会嘛……”

“不过，给您准备了皮鞋跟料子，还有师父的烟酒！”

说着打开藤编提梁食盒。

孙沉香跟谭岚青是发小，看着娄晓娥出生长大的人。

拍拍娄晓娥的手背，宠溺笑道：“知道，师母逗你玩呢！”

赵师傅道：“小七，晓娥，你们先去正房陪老爷子说话，将建国那傻小子救出来要紧！”

孙沉香扫他一眼。

“就该被老爷子多管管才好，瞧他那成绩都烂成什么样了！”

赵师傅讪讪一笑。

“建国随我，随我。”

正房里，姜岐剥开巧克力塞进孙伴鹤嘴里。

“老爷子，这糖好吃吗？”

说着挥手让刚刚接了娄晓娥一把巧克力的赵建国赶紧出去。

赵建国只觉得天都亮了，急忙溜出去。

孙伴鹤吃着巧克力，笑道：“你就宠着这小子吧！”

“哪怕能有你半分，我也就不生气了。”

“都念初中了，你看看这作文是写的啥！”

姜岐一看那作文顿时乐开了花。

语句不通，逻辑混乱，加上满纸涂涂改改，圈圈叉叉，简直不知所谓！

娄晓娥跟着大笑一回。

送过谢媒礼后。

姜岐带着娄晓娥连续几天晚上都在四处发喜糖送请帖。

红星轧钢厂的杨厂长，聂副厂长家是要去的。

至于李怀德，他管他去死！

棉花胡同是要两人上门送喜帖的。

通过娄一啸认得的那些古玩行家们也要走一遭。

而孙伴鹤老爷子那些文人朋友也要去一趟。

虽然不能大操大办，发发喜糖还是必须的人情世故。

娄晓娥今天还是骑着她的凤凰斜杠自行车。

原本娄一啸想要司机一家一家送小两口过去。

毕竟这些人分散各处，路途不近。

姜岐轻声道：“爸爸，今天要去的地方多，不用汽车”。

“两辆自行车去送喜糖刚刚好。”

娄一啸会意一笑：“行，你想得比我周到。”

娄家的汽车太扎眼。

这个年代对有钱人可不太友好。

今天去的地方多，并不全是独门独院，人多眼杂。

娄晓娥笑得甜甜的。

“小七，你真聪明！”

当在她眼里，姜岐就无一不好。

芳嘉园胡同３号院，再过些年将会改成１５号院，一直到九十年代被拆迁。

这里如今天天高朋满座。

除了黄苗子郁风夫妇，张光宇之外。

内中还有一人，花甲年纪，气度高雅，宛若鹤立鸡群一般。

娄晓娥震惊的张大嘴巴，紧紧拉着姜岐胳膊。

“荀……荀老板……”

此人正是荀慧生，师从王瑶卿，与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并称四大名旦。

扮相俏丽，天真活泼，真人更是生的极好。

单论五官，还在梅兰芳先生之上。

王世襄见了姜岐就叫：“荃猷快去藏火画葫芦，这小子又来了！”

“还带着鸣皋家的小姑娘！”

王世襄是四九城第一玩家。

生性豁达诙谐，跟姜岐是忘年交。

姜岐笑道：“王伯父，您这就不地道了。”

“我老丈人只要过您一对火画葫芦，就说到现在？”

王世襄哈哈大笑。

“这是扯证了？恭喜恭喜！”

姜岐拿出一大把喜糖，人人有份。

“来来来，沾沾喜气！”

袁荃猷温和笑道：“畅安，不先介绍客人？”

王世襄乐道：“这小子眼睛毒着呢！”

“荀老板四大名旦之一，怎么可能不认得？”

姜岐拱手笑道：“荀老板，久仰久仰。”

“请吃喜糖。”

此时四大名旦中梅兰芳与程砚秋已经辞世。

尚小云与荀慧生尚在人世。

看着眼前哪怕年过花甲，依旧丰神俊朗的男子。

不由得想起再过几年他的际遇……

心中暗暗叹息……

火红到烫手的激荡年月啊，今日在座的这些人，一个都没逃过……

荀慧生的性子平和，笑道：“早听畅安跟鸣皋说过你，果然是个好孩子。”

“尤其是鸣皋，简直赞不绝口。”

他比王世襄跟娄一啸年纪都大。

王世襄插嘴道：“鸣皋那是老丈人看女婿！”

“得婿如此，可不得显摆显摆！”

姜岐将剩下的大袋大白兔奶糖都给袁荃猷。

“袁姨，这糖您收着，一颗都别给王伯父尝！”

袁荃猷噗嗤一笑，伸手点点姜岐的额头。

“你啊你，就喜欢逗你伯父玩！”

袁荃猷也是奇女子。

14岁师从汪孟舒大师学琴，后又经古琴国手管平湖先生亲授，琴艺更精。

1956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影印出版，她汇编的《〈神奇秘谱〉指法集注》。

这神奇秘谱，倒是跟姜岐那些奇特鉴宝书，奇特医书，奇特拳谱的名字如出一辙。

姜岐第一次看见的时候，乐得不成。

这边荀慧生仔细打量了姜岐半天。

忍不住叹道：“这身段，这眉眼，要是畹华兄能看见，不知道得多喜欢……”

梅兰芳字畹华，去年病逝。

那时候姜岐已经重生，只是袖里乾坤技能还没升级。

再说了，就算是升级了也没用，哪怕能抽出来麝香保心丸也徒唤奈何。

那位跟海子里的联系太紧密……

上动天听，改变历史，天威难测……

送了喜糖，再坐了一回，姜岐带着娄晓娥起身告辞。

王世襄追在身后喊：“小七，什么时候过来做顿饭？”

“我要招待几个老友！”

姜岐回头笑道：“只要不撞到我结婚那天，随时派人去南锣鼓巷找我！”

王世襄做菜可是当世一绝，只可惜遇见的是姜岐这个挂逼……

离开芳嘉园胡同３号，带着娄晓娥去孙伴鹤先生几位老友家都送了喜糖。

这才将娄晓娥送回娄公馆，再去寿比胡同７号院略坐盘桓。

无他。

叶清灵的奇特医书不能停……

夜将深了。

姜岐从寿比胡同骑着自行车回南锣鼓巷９５号院。

今晚有月，满院清辉。

出人意料的是西厢房里居然传出秦淮茹哼哼唧唧的声音……

姜岐立即浮想联翩。

开声喊道：“贾！大！妈！”

贾张氏“吱溜”一声，从西厢房里窜了出来。

那身形敏捷无比。

“小七，你上回的说得那个神医在哪？”

“秦淮茹肚子疼的厉害，起不来炕。”

姜岐大为吃惊！

这恶婆婆难道转了死性？

真心疼惜秦淮茹起来了？

贾张氏悄悄地道：“可再不能请假了，再请假这个月的工资都要快没了！”

姜岐这才恍然大悟，笑道：“贾大妈，神医很贵的！”

原来贾张氏还是舍不得秦海茹那份工资。

姜岐听见秦淮茹吭吭唧唧声音，压低嗓子问道：“贾大妈，秦姐是女人病吧？”

“这病的原因很复杂，不能口说抓药，得请神医上门出诊才成……”

贾张氏小心翼翼地问道：“多少钱？”

姜岐：“一次一张大黑十！”

贾张氏整张脸都绿了，什么狗屁神医要十块钱出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