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西厢房许大茂更是恨不得撕烂姜岐的嘴！

怎么着，他父子两个借钱还借出个小气名声来了？

居然说还比不上聋老太太？

再说了，连他都不好意思跟聋老太太借钱。

那可是五保户，街道上一個月发五块钱的孤寡老人。

一张大黑十就是两个月生活费！

这小短命鬼是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脸皮简直比城门楼子还厚！

姜岐又收获了一票情绪值，眉花眼笑走出月亮门。

当头就看见三大妈心不甘情不愿走进穿堂。

“小七，这是你二大爷让我拿给你的……”

话说闫家的钱总是特别平整，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姜岐接过钱，笑嘻嘻地写上名字数目。

三大妈一瞥眼看见聋老太太的名字，魂都要飞了。

“小七，你，你，你，居然还问老太太借了钱？”

“还……还……还是十块？”

姜岐云理直气壮：“当然要借！”

“老太太辈分高，年纪大！”

“满院都借了，独她那不去，不是看不起她老人家么？”

这种不要脸的话还能这么说出来？

三大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脚步轻忽，飘着从中院出去……

这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里出妖孽了，居然比她老闫家还能算计……

东厢房里。

易中海听见姜岐的话，整个人都麻了。

哆哆嗦嗦地道：“这小坏种……这小坏种……”

“他怎么下得去手啊……”

一大妈将信将疑：“不能吧，小七可不是那样的人……”

易中海道：“还有什么不能的？没听见那小坏种都亲口承认了！”

“说了那不是个好人，你就是不相信！”

“现在信了吧？”

一大妈想起姜岐自动减少的一百块药末子钱，还是不相信。

摇摇头，没再说话。

西厢房中的贾张氏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聋老太太，这四合院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人！

那小短命鬼都敢开口！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自己前路堪忧。

打定主意明早开始就装死，坚决不让那短命鬼天杀孤星看见她！

连聋老太太的钱都去借的人，坏到没边了！

姜岐笑吟吟敲开正房的门。

傻柱正一脸便秘的表情看着他。

一把将姜岐拉进房里，关上门，压低声音问道：“小七，给哥句实话。”

“当真问老太太借钱了？”

姜岐呲牙一乐。

“柱子哥，我是那样的人嘛！”

说着将对聋老太太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只是没有提那三条小黄鱼。

傻柱这才放下心。

嘱咐道：“可不能去打老太太的主意，老人家难着呢……”

要是姜岐真问聋老太太借了钱，他跟姜岐这兄弟也做不成了。

姜岐笑着将傻柱的两张大黑十还给他。

“柱子哥，你跟冉老师正谈对象，轧马路，看电影，吃点喝点，哪里不花钱？”

“这钱你留着身边花销。”

傻柱工资并不高，才三十七块五毛。

他厨艺好，但嘴坏脾气臭，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到现在还是八级厨师，每月三十来块钱工资。

这年头的厨师工资一共十级，等级越小，工资越高。

所以傻柱也不跟姜岐客气，自自然然接过钱收好。

姜岐轻声道：“柱子哥，等将来你的好日子到了，当初秦姐那遮羞钱分你一半。”

一半就是五条小黄鱼。

傻柱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

“你收着吧，我不要了……”

“那五条小黄鱼，我拿着觉得脏……”

直到如今他偶尔回想起当时秦淮茹脸上的笑容，还觉得恶心。

姜岐装作听不懂，满脸诧异：“柱子哥，黄金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之一，不脏！”

傻柱都要被他气笑了！

“又装傻！快回去睡觉！”

姜岐笑嘻嘻地回耳房，一夜无话。

次日，趁着中午休息时间。

姜岐先走了一趟东安市场。

三年艰难岁月终于已经过去，物资逐渐供应上来。

东安市场比前些年要热闹得多，到处商铺前都排着长队，尤其是餐馆。

姜岐看着一家餐馆墙上贴着张“不许无故殴打顾客”的标语直乐。

这年头的售货员是八大员之一，个个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所以那位“一抓准”，“一口清”的奇人出现后。

“一团火”精神才会被全国范围内宣传。

他没去挤着排长队，先去找的周春丽。

主要是弄不明白这个时代结婚究竟要买些啥……

他又不怎么爱逛商场，不先去找周春丽的话，只怕是两眼一抹黑。

尤其是这东安市场跟四九城百货商场还不一样。

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商铺，摊位，各家各户摆着大小不一的柜台，琳琅满目。

不是四九城百货商场那种统一标准，整整齐齐的样式。

周春丽倒是热情的很，带着姜岐满市场转着找齐。

偌大一个东安市场，人头攒动，转得姜岐连头都要昏了。

若是没有周春丽，他就算要来这里也最多是在旧书档旧货铺子看看。

绝对不会跑日用杂货这些摊子上去逛。

一个小时以后。

终于在周春丽的指导下，买齐了生活用品。

脸盆，热水壶，毛巾，床单，被套，痰盂，杯子，锅碗瓢盆……

姜岐也不知道究竟买了多少，反正周春丽让他拿钱就拿钱，让他拿票就拿票。

等会商铺里的人会送去市场门口。

周春丽问道：“小七，钱跟票还够不够？”

“不够的话，嫂子先给你垫上。”

姜岐忙道：“够的，够的！”

“谢谢嫂子！”

他的钱根本用不完。

等到各家商铺将结婚用品都送到东安市场大门口的时候，姜岐才傻了眼。

这小山似的，一辆二八大杠怎么装得下啊……

当着周春丽的面也不能用袖里乾坤技能空间……

姜岐看着正在犯愁。

周春丽“噗嗤”一声乐了。

“这有什么愁的？”

“这不是合作社的三轮？叫一辆就是了。”

“送南锣鼓巷还是哪里？”

姜岐想了想道：“先送红星轧钢厂钳工车间，让我师父签收。”

“我还得去定两坛子酒。”

南锣鼓巷９５大院白天只有职工家属在，被贾张氏看见是他结婚用的东西，还不定得使什么坏。

他虽然不怕贾张氏，到底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者说来，这些东西一辆二八大杠是带不回去，两辆却是足够了。

周春丽帮他叫了一辆合作社的三轮。

姜岐将红星轧钢厂几号钳工车间，赵师傅的姓名，一一交代给三轮车夫，将车费付了。

回头跟周春丽笑道：“谢谢嫂子！”

“回头我给您做最爱吃的肝腰合炒，生炒大肠！”

周春丽爱吃下水，尤其是麻辣鲜香的川菜做法。

周春丽笑嘻嘻地道：“成！那我可等着了！”

姜岐这才骑着自行车去前门酒馆定酒。

如今前门的老酒馆现在都已经从公私合营改成了集体合作社。

里面的掌柜也换成了集体职工身份。

姜岐去的这间是有年头的老门脸儿，连底色都快看不出来。

放着三、五张那种常见的四方桌子，不是正经八仙桌。

每张桌子配了4张方凳，人多时，差不离儿可以坐下20来个客人的样子。

柜台上摆着几个酒坛，上面是用红布包裹的盖子。

打酒的时候，掌柜的用长把儿的木提斗从酒坛子里舀。

提斗都有规制，有的一斗二两，有的一斗一两，也有半斤一斤的。

白薯酒如今每斤也就七毛钱。

舀上二两才一毛四，再来个肉皮冻，带壳果仁，凉拌豆腐丝，拍黄瓜什么的下酒菜。

一顿酒下来不过三毛钱，可以坐上半天。

当然也有稍好点的酒，一毛三一两。

不过这年头绝大多数人也就这消费水平，豪气些的会去国营饭馆。

再豪气些的能去老莫……

还是因为灾情缓解了的缘故，前三年连粮食都没有，哪里来的酒……

姜岐道：“掌柜的，能预定两坛老白干么？”

虽然灾情缓和了，但是人们的日子依然不宽裕。

喝酒的人比那黄金五年要少很多很多……

一下子定两坛的老白干，算是大生意。

掌柜地高兴地道：“能，能，能！”

姜岐下了定金，让掌柜的提前一日，在农历十月十八日晚上送去南锣鼓巷９５号院。

掌柜的开了单子，满眼是笑：“得嘞，您请好儿！”

看看时间差不多，姜岐回红星轧钢厂去上班。

刚过子弟学校门口，就见冉秋叶将秦淮茹送出子弟学校大门。

秦淮茹今天的状况明显比昨天好很多。

还能趁午休时间跑来子弟学校找冉秋叶。

姜岐眼底全是冷笑，看来这俏寡妇还是没死心……

这就是女人。

曾经心仪自己的男人重新找了别的女人，心里总会觉得不得劲。

就算不是当真想要拆散。

也会情不自禁想多接触一下，看看究竟哪里比自己强……

姜岐停下二八大杠，在秦淮茹身后大喊一声：“秦姐！在这里做什么呢？”

秦淮茹一回头。

见是姜岐，脸色“刷”的一声白了，就连一丝血色都没了。

不无心虚地道：“没……没……没做什么……”

“就来问问棒梗学习情况……”

“冉老师，我先回厂上班了……”

秦淮茹低着头匆匆忙忙回厂。

心内暗道，还好，还好……

什么都还没说……

不然被姜岐知道，绝对饶不了她……

姜岐随口问道：“冉老师，秦姐跟您说什么呢？”

冉秋叶笑了笑：“说是得空来问问棒梗的学习情况，看着又不像。”

“有些支支吾吾的，待说不说的样子。”

她早就知道傻柱跟姜岐关系极好，并没多做隐瞒。

姜岐慢悠悠地道：“冉老师，有些人口中说的话，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可不能多信。”

冉秋叶没明白，问道：“什么意思？”

姜岐笑了笑：“等下回秦淮茹来找您的时候就知道了。”

这也算是冉秋叶跟傻柱的一个考验。

等冉秋叶多去几回南锣鼓巷，傻柱曾经对秦淮茹的那份心思，她迟早会知道。

不过还是提前告诉傻柱，给他打个预防针。

钳工车间门口，一个脸圆圆的小护士站在外面东张西望。

还没到上班时间。

车间里的女工围成一团，看着小护士叽叽喳喳，指指点点。

姜岐现在看见小护士就会想起橙子姑娘……

有些头疼。

小护士被一群女工看着有些不好意思，见姜岐回来，终于笑了。

“姜岐，有你的信！”

姜岐点点鼻子：“你认得我？”

小护士笑道：“那时候丹丹姐在护士站实习的时候，天天提起你。”

姜岐一拍额头：“你也是护士站的，叫什么来着？”

小护士笑而不语。

“这是丹丹姐让我转交给你的信！”

“里面有她在香江地址！”

将信往姜岐手里一塞，蹦蹦跳跳的跑了。

姜岐赶紧避开就要围上来的女工，找了个僻静角落打开信。

看着，看着。

神色渐渐变得稀奇古怪。

这无处安放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