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一瞥眼看见许大茂揉着被摔疼了的后腰,面带阴狠,咬着牙一步一步往月亮门外挪去。
不由得暗暗冷笑。
提高几分音量道:“大茂哥,我还记挂着你家的腊肉呢!”
“家去拿来,一起喝酒啊!”
“咱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哥们儿,大茂哥总不会为这点子小事记恨上我吧?”
不得不说,许大茂这马脸奸贼还是有过人之处。
暗地里的愤怒情绪值都要成了八月十八的钱塘大潮了,却还是立即挺直了腰,换上张笑脸。
“小七,看你这话说的!”
“俗话说,牙齿还有跟舌头打架的时候呢!”
“我许大茂大人大量,怎么可能记恨这些小事?”
傻柱哈哈大笑!
“就是,就是!”
“小七放心,我跟这马脸孙贼打一辈子架,我也没记仇!”
姜岐心中暗乐,傻柱当然不会记仇。
他打许大茂纯属是单方面碾压!
至于许大茂记仇不记仇,只看他冒出多少愤怒狂暴的情绪值就知道了!
不恨,怎么可能?!
许大茂脸上笑嘻嘻,心里MMP,咬牙切齿回到后院。
让许母切了一碟子腊肉蒸个几分钟,好去中院喝酒。
许三才问道:“还当真送腊肉过去喝酒?”
许大茂目光冰冷。
“去!为什么不去?!”
“您两老也去!”
“我倒要看看那小短命鬼,还能蹦跶几天!”
不多时。
中院里的三张旧桌子拼成一长条。
摆满了各家各户端来的菜。
哪怕三年艰难岁月已经过去,谁家也不可能天天有肉菜。
所以,今天满桌子上大部分都是素的。
只有姜岐自己拿出的月盛斋酱羊肉,一包复顺斋酱牛肉是扎扎实实的肉。
还有就是傻柱从领导小灶上带回来的一饭盒红烧肉。
跟许大茂端来的一碟子蒸好的腊肉片子。
贾张氏从门缝里看着许大茂的下场心惊胆战。
挨了打,丢了面,还要从家里端腊肉,强颜欢笑陪那小短命鬼喝酒!
这年头的腊肉多精贵啊,那绛红的肉皮,透明的肥肉……
贾张氏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
终于有几分感谢秦淮茹,刚刚要不是她拦着……
她这个嘴巴子只怕也逃不过……
姜岐挑了些上好的酱牛肉酱羊肉蒸腊肉红烧肉给后院聋老太太送去。
招来院中众禽交口称赞。
“到底还是小七仁义啊,什么事都不忘后院老太太……”
东厢房里的易中海满心郁闷。
聋老太太这功德至宝本来是他精心几十年祭炼而成,如今被姜岐使得贼溜!
一大妈端着一碟子摊黄菜准备出门,回头问道:“老易,你不出去喝几杯?”
易中海道:“不去,不去!”
“那小坏种的喜酒,我无福消受!”
后罩房。
姜岐端着菜进来。
“老太太,您尝尝。”
“月盛斋的酱羊肉复顺斋的酱牛肉是我的,这红烧肉是柱子哥的饭盒。”
“至于腊肉么……”
他也掌不住直乐:“算是许大茂那马脸奸贼孝敬您的!”
聋老太太笑眯眯地道:“明儿正日子我不好过去喝喜酒,今儿倒是没事。”
“小七,不如你背我出去凑凑热闹?”
姜岐拍掌笑道:“这样最好!”
背着聋老太太出了月亮门。
此时满院子都是人,当然不会全部人能有椅子坐。
三张旧桌子上。
只有一大妈,二大爷刘海中两口子,三大爷闫阜贵两口子,许三才两口子,七個人坐着。
其余小年轻们都笑嘻嘻端着酒碗,围着桌子,还没动筷子。
见姜岐将聋老太太背了出来,一大妈等人急忙起身。
“老太太,您当中坐。”
傻柱从正房里再搬出一张椅子:““老太太,这个位置都是肉菜,您就坐这!”
“夹菜也方便。”
聋老太太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笑容可掬。
“好,好,好,我坐,你们也都坐了。”
又问道:“翠兰,中海呢?”
“小七的大好日子,他藏在东厢房里做什么?”
她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姜岐跟易中海之间暗藏芥蒂,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过手掌也是肉,手背也是肉,她没吱声而已。
姜岐窜去东厢房门口,笑嘻嘻地道:“一大爷,老太太请您出来喝酒呢!”
听是聋老太太叫他,易中海闷闷不乐的开了门,走去一大妈身边坐下。
“老太太,您也出来了?”
聋老太太笑道:“来凑个热闹!”
姜岐嘿嘿一笑,跟着又刺了一句。
“到底是管院一大爷,咱们的面子一点不管用!”
“还得老太太发话亲自去请!”
易中海脸色宛如墨染,心里更加郁闷了,这小坏种时时刻刻就不忘挑他的刺!
聋老太太笑眯眯地道:“今天是好日子,你们小年轻们都去给小七敬酒!”
此时院里的小年轻们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碗酒。
“姜岐!”
“新婚快乐!”
整个南锣鼓巷95号大院,瞬间沸腾了起来!
姜岐一仰脖子!
“谢谢大家祝福!”
“先干为敬!”
满院大笑:“好酒量!”
按照四九城的规矩新婚夫妻前一夜不能见面。
所以娄晓娥今天并没在四合院。
于莉端着一箱子北冰洋汽水挤进人群。
上回大闹了一顿,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被闫解成哄好的。
不过也难说,这年头不是犯了极大的错误,几乎没几个闹离婚的。
打打闹闹,争争吵吵,这一辈子也将就过去了……
于莉笑道:“雨水,咱们几个还是喝汽水!”
又给聋老太太,一大妈,二大妈,三大妈一人跟前放了一瓶。
再发给刘光福刘光天跟院中不能喝酒的几个年轻小媳妇子。
扬着声音,高声叫道:“秦淮茹,秦淮茹!”
“藏在西厢房里做什么?”
“贾大妈造的口孽,跟你有什么相干!”
“连许大茂都有脸站在这里喝酒呢!”
“还不快出来!”
许大茂一缩脖子,于莉这张嘴,比他更坏更泼辣!
他当真惹不起!
秦淮茹这抱着小槐花才从西厢房里出来。
手里端着一碟子小咸菜。
“小七,新婚快乐……”
“你别可嫌弃……秦姐家这点小咸菜……”
姜岐笑了笑没说话。
若不是于莉嘴快,他当真没打算将贾家那一窝子给弄出来!
棒梗跟小当一人手里拿着个杂和面窝头,正在满桌子找筷子。
抬头碰见姜岐眼神,棒梗浑身一个激灵。
赶紧鞠了个躬:“小七叔,我奶奶老糊涂了!”
“我替她向您道歉!”
姜岐哈哈大笑!
“这才对了,去吧,带着小当去找双筷子自己夹菜吃。”
贾张氏牙齿都要咬碎了,这棒梗真跟着小短命鬼学坏了!
她哪里就老糊涂了?
姜岐跟大家伙喝了一碗酒后。
微微一笑:“原本结婚是大事,大家伙总要随个份子钱热闹热闹的。”
“不过那天置办结婚用品跟大家借了不少钱。”
“这人情份子钱也就算了。”
“明儿晚上,外面没有正席。”
“柱子哥帮我整上一大锅猪肉炖粉条子,一大锅汆丸子,还有一锅红烧土豆,一锅辣子炒肉片。”
“连同这两大坛子酒,都放在中院。”
“大家伙只管随意吃喝!”
“就只一样,只许在院里吃!”
“三大爷,您可别想着连锅带菜都给端前院去!”
院里小年轻纷纷大笑起哄!
“三大爷,您听见了吗?”
“说您呢!”
闫阜贵的性子谁不知道?连锅端这事,他干得出来!
刘海中挺着大肚子,起身道:“小七啊,这完全不收人情也不合适。”
“毕竟结婚是人生大事,别坏了规矩!”
“以后傻柱许大茂光天光福他们结婚也不好办事!”
“既然一大爷不说话,这主,二大爷给你做了!”
“明儿让你们三大爷记账,每家五毛不少,一块不多,都意思意思!”
易中海一张脸宛若墨染,他有机会开口说话么?
这刘海中一逮着机会就想抢班夺权!
此时。
刘海中摆出二大爷架子,定下明儿姜岐结婚的人情随礼。
气氛活跃的很!
横竖小年轻们也看不上这五毛一块的,只要能敞开肚子喝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贾张氏藏在西厢房里骂骂咧咧。
今晚的酒没捞着,明儿还得贴上五毛人情分子钱!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话了,还偏生被小短命鬼听见!
想着想着,贾张氏还是不甘心……
从屋里拿出个大公碗,悄悄朝正房门口的酒坛子摸去……
三张桌子旁边站满了人,她挤不进去……
只不过,她鬼鬼祟祟的举动哪里能逃过姜岐的洞察者之眼?
笑眯眯地道:“贾大妈,是东旭哥被您召唤回来了?”
“还是贾大爷被召唤回来了?”
“您捧着个大公碗去酒坛子那边做什么?”
“棒梗还小呢,你们家可没人喝酒!”
满院中人“哗啦啦”回头去看。
只见贾张氏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站在酒坛子旁边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忍着笑看着贾张氏那胖大的五短身材,蹑手蹑脚的样子。
怪道棒梗会修炼成盗圣!
这不是随了根儿么?!
许大茂一碗酒下来就上了脸,早就将刚刚挨的大比兜放下。
阴阳怪气地道:“哎哟哟!”
“怕不是贾大妈给咱们找了个新贾大爷藏屋子里吧?”
“棒梗,小当,快去看看西厢房里有没有藏着新爷爷!”
棒梗到底大些,知道是许大茂开玩笑,站着不动。
小当哪里懂的这些?
挪着两条小短腿当真往家里走。
满院中人终于忍不住哄堂大笑!
秦淮茹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笑,连忙将小当拉回来。
免得她去触贾张氏的霉头,等会挨骂。
聋老太太哼了一声。
“张二丫干出来的破事,一辈子都是这样蝎蝎螫螫不展样!”
“还不回房里待着,站在那酒坛子边上好给人看着展览?”
她年纪大,辈分高,贾张氏不敢再撒泼,一声没言语。
今儿院里人多。
再招惹到聋老太太,姜岐一声吆喝,她又是被暴揍吃烂肉的命!
贾张氏垂头丧气回了西厢房。
中院里的气氛复又高涨,敬酒的敬酒,碰碗的碰碗的,说笑的说笑。
正是快活的时候。
南锣鼓巷95号大院门,一辆合作社的三轮车停了下来。
赵师傅下了自行车,跟车夫抬着缝纫机跟收音机进了穿堂。
刚刚喧嚣欢腾的中院,忽然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地下都能听见……
什么鬼?!
姜岐早已有了自行车跟申牌手表,居然当真凑齐了三转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