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悄悄从姜岐手里接过点什么……
笑嘻嘻跑去大门口捡没有燃放干净的零散小鞭。
那是孩子们最喜欢的小玩意。
拆开倒出里面的火药,堆成一小堆儿,问大人要根烟头点上。
能呲出一串火花,就跟放小烟花似的。
棒梗始终不喜欢傻柱,讨两颗喜糖,就连恭喜都只对冉秋叶一个人说……
那是他的班主任……
傻柱当然不可能跟棒梗置气,在中院发过喜糖后,又去了后院。
刘海中踱着四方步,满脸得意,带着二大妈从月亮门里出来。
刚刚傻柱带着冉秋叶去后院发喜糖,顺便请他两口子来正房坐席。
刘海中自觉是他这院领导面上有光。
笑容满面。
见姜岐还在站在前廊下跟娄晓娥两个窃窃私语。
问道:“小七,怎么还没进去做菜?”
“这不是要坐席了?”
“可别耽误了傻柱的大事!”
姜岐道:“都差不多了,还有几道快手炒菜,很快就得!”
“二大爷您今天可精神!”
他不是许大茂那马脸孙贼,不然高低得点上一句杳如黄鹤的刘光齐!
闫阜贵早早搬出了小桌子,坐得端端正正。
写礼金啊,多好的差使!
有吃有拿,还有回礼大红包!
院里人见三大爷坐好了,纷纷过去随礼。
姜岐在厨房里炒菜。
娄晓娥过去放下三张大黑十。
院里人眼睛都直了:“晓娥,好大的手笔!”
他们随礼最多不过五毛一块。
还有两毛的……
娄晓娥笑嘻嘻地道:“我结婚柱子哥也是三张大黑十!”
“礼尚往来嘛!”
“三大爷,您说是不是啊?”
闫阜贵颤抖的手接过大黑十,这要是给他的该多好……
一边摇头晃头地道:“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小七媳妇敞亮!”
姜岐两口子对傻柱是敞亮了,可借他的七块钱还没还呢……
娄晓娥一听闫阜贵掉书袋,就笑得活不成了……
“三大爷,您真学问!”
姜岐在厨房里看着娄晓娥微微一笑。
总算熟练了些,不会再被这帮子禽们欺负了闷闷不乐。
不过他就拿了八百块钱给傻柱当随礼,娄晓娥却不知道,又随了三张大黑十。
这傻大姐!
一回头看见傻柱双眼发直看着他做菜。
“柱子哥,你今天也不认得我了?”
傻柱回过神来笑道:“小七,你这手艺真是绝了!”
“我都不相信你是我教出来的!”
小七还当真是妖孽啊……
当初他还让姜岐学了手艺别戗行,如今什么不用担心了……
姜岐这手艺要是转做厨子,去海子里当大厨都可能。
跟他这区区红星轧钢厂的食堂大厨不挨着……
很快两桌菜全部做好。
正房里的客人也都已经坐满。
就连三大爷闫阜贵收完礼金登了账本子。
抱着人造革公文包坐在三大妈身边。
姜岐特地看了看冉父冉母,两人都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只可惜一身所学无处施展……
这两位原来都是搞科研的,几年前离开科研所,郁郁不得志……
傻柱夹了一整整齐齐碗菜,笑道:“小七,你帮着端这碗菜给老太太送去。”
“让她老人家听着戏匣子慢慢吃。”
“等会忙完了,我再带秋叶过去看她。”
他今天是新郎官,自然要陪客人。
“好嘞!”姜岐接过菜拿了两個富强粉窝头,带着娄晓娥去后院送饭。
一大妈欣慰地道:“论孝顺,这院里的孩子们就只小七跟傻柱孝顺。”
“谁有喜事都将老太太放在头一位。”
“对我们两口子也好。”
易中海暗中直撇嘴。
说傻柱对他好还成,要说姜岐那小坏种对他好……
那太阳一准打西边出来!
聋老太太身份不便,不好进正房坐席。
外面院子里倒是能坐,姜岐跟傻柱又不愿意老太太出来吹雪风。
还是让老太太在后罩房里吃的自在。
等姜岐娄晓娥从后院回来,正房两席的菜整整齐齐上了桌。
都还没起筷。
傻柱拉着姜岐两口子入了席,朝正房外大喊一声:“开席了!”
外面轰得一声欢呼!
人群纷纷围上四口大铁锅!
场面瞬间热火朝天!
何雨水小声道:“傻哥,不如我去外面看着些吧?”
傻柱乐呵呵地道:“不用看着,只要不打翻锅就好!”
姜岐打趣道:“雨水妹子,你只管坐着吃你的!”
“三大爷三大妈都在这喝酒呢,没人会将炖菜锅子端回家去!”
一句话说得正房里两桌人都笑了……
闫阜贵讪讪笑道:“不至于,不至于……”
“我们最多捡个盘子底……”
傻柱起身给冉秋叶父母敬酒。
“爸爸,妈妈,请!”
正房外面的院子里。
贾张氏撅着个腚,拿着个大公碗在炖菜锅里捞菜。
傻柱算是下了血本了,四锅炖菜里,有三锅都是肉菜。
只有一锅是大白菜炖土豆子。
贾张氏一双肉泡三角眼恨不得能长在勺子上……
多好的白肉片子啊……
油水厚,在中午阳光照射下亮晶晶的……
棒梗手里拿着四个杂和面窝头,“蹬蹬蹬”跑了过来。
“奶奶,您吃窝头!”
“妈,这个是您的!”
又塞了个窝头给小当捧着吃。
虽然是喝喜酒,这年头也不可能连外面大锅都吃富强粉窝头。
一院子的禽们,家家户户,来了得有个百八十号人……
傻柱就算是个厨子,也备不起那么些富强粉窝头……
贾张氏接过馒头一张胖脸,笑得乐开了花。
“还是我的棒梗乖!”
“孝顺,懂事!”
“还得是我教得好!”
说着狠狠瞪了在另一锅里拿勺子打菜的秦淮茹一眼。
那个死贱货菜才不可能教出这么乖的孩子。
贾张氏自吹自擂,喜气洋洋。
院里人压根没去理会她。
就连嘴最快的于莉都不接茬,乐呵呵地跟几个年轻媳妇子喝汽水。
棒梗若是好孩子,那满地窖子里的大白菜也不会都被扣了芯儿!
就连今天傻柱结婚的大白菜,还是托厂里采购科重新买回来的……
不然全剩外面几层菜叶子皮……
院里人围着四口炖菜锅,边吃边喝,热热闹闹。
许大茂闫解成几个小年轻,早打了好菜,围在一张桌子上喝酒。
吴疤子今天看着那张加长马脸怎么都不顺眼。
既然姜岐说了不让打架,他就抓住许大茂死灌……
闫解成等人也没放过许大茂,一个接一个轮流上……
忽然。
这边桌子上,传来“砰”“砰”两声炸响!
从贾张氏口中冒出两道白烟……
大家听见炸响,齐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贾张氏手里的杂和面窝头滚落……
张大嘴巴“啊啊啊”的说不出话。
嘴巴舌头炸出一圈小泡,嘴角还流了血……
好在是贾张氏牙口尚算结实,门牙没掉……
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看着贾张氏……
什么情况?!
这是啃得什么窝头?!
姜岐在正房里看见,连肚皮都要笑爆了……
棒梗是有多恨贾张氏磋磨他妈妈啊……
他就给了两颗摔炮,棒梗全部给塞进了窝头里……
姜岐急忙从正房里冲出来,大声喊道:“贾!大!妈!”
“您怎么了?!”
趁人不备,一脚踢了踢那剩下的半个杂合面窝头……
半个窝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贾张氏木着一张脸,说不出话……
只能“啊啊啊”手指颤抖指着地上……
地上,两只从其他院里窜来的野狗正在找东西吃……
哪里还有什么窝头……
贾张氏又急又怒,嘴巴舌头又痛又麻火辣辣的疼……
易中海,刘海中,闫阜贵都从正房里走了出来。
问道:“怎么回事?”
贾张氏指着嘴巴,只是摇头……
她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见两声炸响了。
现在脑袋瓜子里还是“嗡嗡嗡”的!
闫阜贵推着眼镜,满地上找证据,当然什么都找不见……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烦躁,不愿出声。
刘海中皱着眉头道:“玩是玩,闹是闹!”
“老嫂子也有了年纪了!”
“可不能当真往她窝头里塞小鞭!”
那边许大茂闫解成一群人纷纷举了起了手。
闫解成道:“二大爷,我们都这边坐着呢!”
“可没过去!”
棒梗道:“奶奶,我给您倒碗水,先漱漱口吧……”
贾张氏好容易合上嘴巴,朝棒梗连连点头。
院里人见贾张氏合上了嘴巴,估计没什么大事,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于莉快嘴快舌地道:“贾大妈,您今天还真讲究!”
“傻柱结婚在门口放小鞭!”
“您就在嘴巴里放小鞭做陪!”
贾张氏瞪着于莉说不出话!
听听这媳妇子说的屁话,谁会在嘴巴里放小鞭作陪!
刘三根媳妇看看贾张氏,迟疑问道:“该不是小鞭吧?”
“贾大妈又没抽烟点火,嘴巴里怎么放小鞭?”
许大茂喝得差不多了,顶着将好未好的指甲道子,笑得龇牙咧嘴。
含含糊糊地道:“贾大妈……您……您该不是拿着棒梗……玩……玩的摔炮当糖吃了吧……”
这年头的摔炮做得红红绿绿,看着的确有几分像糖……
棒梗端着杯热水从西厢房里出来,大声道:“大茂叔,我可没玩摔炮!”
“奶奶就没给我钱!”
于莉撇撇嘴。
“那就是贾大妈老眼昏花在地上捡了个摔炮当糖吃了呗!”
那天在许大茂家里一场大闹,她爸爸从家里带过来的菜刀就不见了……
她明明记得真真的,菜刀就在前院西厢房门口地上摆着。
等她一家子从许大茂家里得胜归来,地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天看见贾张氏拿着把菜刀切萝卜条儿……
问贾张氏却死都不承认是她家的……
于莉心中正是恼火的时候,所以阴阳贾张氏两句。
傻柱见贾张氏没什么大事,就是燎了点火泡,出一点血而已。
不愿被人打扰他的婚礼。
大声笑道:“没事了,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院子里两缸子酒管够!”
“等我敬完了里面的酒,就出来跟大家伙一起喝!”
说着跟姜岐,易中海,刘海中,闫阜贵等人一起进了正房。
院中气氛又热烈了起来。
吴疤子起哄!
“来来来,喝酒喝酒!”
“许大茂,你还逞不逞能了?”
许大茂拦住酒碗,大着舌头道:“我以后高低……得……得娶个会喝酒……”
“会……吵架……”
“比冉……冉老师有学问……”
“比……娄晓娥好……好看……”
“还……还……比于莉泼辣的……媳妇儿……”
正好被于莉听见,双手叉腰,瞪着许大茂骂道:“许大茂,大喜的日子少作些死!”
“你说谁泼辣?!”
许大茂捂着脸上的指甲道子:“没……没……没……说你……”
见许大茂这副怂样,所有人哄堂大笑!
只有贾张氏木着一脸,呆呆坐在炖菜锅前,生无可恋……
她能吃下个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