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笑了笑：“秦姐，洗衣裳就不必了……”

他才不可能带着满身是味的贾张氏去见叶清灵。

不用想都不合适……

他那师姐都快修炼成精了……

贾张氏还是算了吧，他没这么滥好人！

姜岐装模作样问道：“秦姐……”

“贾大妈该不是柱子哥结婚那天，吃好吃的吃多了，堵住了肠子吧？”

西厢房里的贾张氏听见姜岐的问话，就更加郁闷了……

傻柱结婚了那天，她被窝头里的摔炮崩了一嘴巴燎泡……

压根什么都没吃成……

她总算是学聪明了些，不再骂姜岐。

就连以前夹在门缝里，偷偷的骂骂咧咧都没了。

暗藏在肚子里的腹诽嘛，自然还有的。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贾张氏这积年的老寡妇……

横竖姜岐收获到贾张氏一波一波的郁闷情绪值。

贾张氏在西厢房里道：“小七……傻柱结婚那天……”

“我压根没吃什么……”

“怎么可能是被好吃的堵住了肠子？”

“你就帮帮贾大妈去请神医来看看吧，我这实在涨难受的很……”

她才说这几句话的功夫，里面又连连“砰砰”了两声。

那奇异的味道，几乎跟上回一样，要从门缝里扑出来。

姜岐急忙捂着鼻子，退了几步！

这怕不是屁，是屎气！

秦淮茹满眼期翼地看着姜岐。

姜岐捂着鼻子直摇头。

“贾大妈，不是我不帮您……”

“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神医不会出诊……”

“再说了，十块钱的出诊费，您也没有啊……”

贾张氏听见姜岐说不肯帮忙，揉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声音更大了。

“又疼又涨……”

“秦淮茹，还不进来给我倒杯水喝……”

秦淮茹满眼无奈，只能开门进去！

好家伙！

那味儿直扑天灵盖！

姜岐都快要从西厢房退到对面的东厢房去了。

捂着鼻子道：“秦姐，你多喂贾大妈些热水准没错！”

其实贾张氏还是没有油水导致的便秘……

杂和面窝头剌嗓子，又没点油脂，肠子没有推动力，怎么能不堵？

这还是在四九城里，已经到了艰难岁月翻篇的年头。

前些年的农村，堵得更多，后果更惨烈……

观音土压根不是人吃的东西……

秦淮茹一边给贾张氏喂水，一边问道：“小七，这可怎么办？”

她也是被贾张氏的味儿熏糊涂了心……

居然问姜岐拿主意……

果然，姜岐只是装模作样摊摊手。

“我也不知道……我又不是医生……”

“要不还是叫个三轮儿，送贾大妈去趟工人医院？”

“总这么拖着，等肠子全部堵死了，可是要动手术刀子的！”

他还当真不是吓唬贾张氏，长期便秘的确会造成肠梗阻！

在炕上揉着肚子吭吭唧唧的贾张氏登时吓了一跳！

什么？什么？

还要动刀子？！

贾张氏一骨碌下了炕：“秦淮茹，棒梗，小当！”

“快！快！快！”

“抱上小槐花，跟我去工人医院！”

“我可不要动刀子！”

在贾张氏的心里，动刀子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这会子也不心疼钱了，拉着秦淮茹就走！

姜岐看着五短身材的贾张氏冲出穿堂。

身后还跟放鞭炮似的连续不断“砰砰”作响，再加上满身滚滚臭气！

一个人简直抵得上千军万马！

不由得哑然失笑。

贾张氏可不是没钱，老贾跟贾东旭的工亡抚恤金都在她手里。

只不过是舍不得动她的养老钱罢了。

活该难受了这么些天！

打发走贾张氏一家子，转头看见冉秋叶抱着傻柱的衣裳走了出来。

傻柱乐呵呵跟在冉秋叶身后。

“柱子哥，秋叶嫂子，洗衣裳呢？”

好在是秦淮茹带着贾张氏去了工人医院。

不然看见冉秋叶给傻柱洗衣裳，又得好好刺上一回心！

傻柱笑道：“看明天可能还是雪晴天，洗了好晾晾。”

“小七有没有换洗衣裳要洗，顺手的事。”

姜岐笑道：“我换洗衣裳都是在晓娥家洗，就不麻烦秋叶嫂子了。”

傻柱没反应过来。

“晓娥弟妹学会洗衣裳了？恭喜恭喜！”

冉秋叶微微一笑：“柱子，晓娥住娘家呢，娄公馆会少雇工？”

傻柱挠着短发，嘿嘿直笑：“我家秋叶就是聪明！”

姜岐哈哈大笑，先打开耳房看了看。

一大妈收拾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往旧军绿书包里装上两斤糖，两包点心。

走去敲敲东厢房的门。

“一大妈，您在屋里吗？”

一大妈系着围棋从厨房里走出来。

“在呢，在呢，快进来坐。”

见贾张氏那一家子没在门口，轻声笑道：“小七，我炸荤素丸子呢，快进来尝尝！”

“柱子，秋叶，快来！”

老四九城的丸子有荤有素。

荤的当然是肉丸子，里面放了马蹄，富强粉窝头碎末儿。

小些的肉丸子可做焦溜，也能做干炸丸子。

大個的四个一盘，就是四喜丸子。

不过今年易中海手头不宽裕，没有四喜丸子，都是小些的。

素丸子是用香菜萝卜丝粉条儿做的。

姜岐其实更喜欢吃这个。

一大妈用筷子夹起刚刚炸好不久的肉丸子，一人给一个。

“尝尝，快尝尝一大妈的手艺！”

姜岐笑道：“一大妈，您手艺真好！”

又推着傻柱直乐：“柱子哥，你可被比下去了！”

傻柱原先都不怎么做炸货，最多炸点麻花，撒子给何雨水当零嘴儿。

不过今年多了个冉秋叶，他也炸了荤素丸子，还有炸排叉儿，炸豆泡儿。

满满当当放在屋里。

一大妈笑眯眯地道：“等除夕咱们去老太太屋里吃年夜饭，我亲自给你们做！”

说着将耳房钥匙取出来还给姜岐。

“雨水今天上班，没人帮着收拾，我一个人打扫的。”

“小七回屋看看干净不干净。”

“要是觉得哪不干净，我明儿闲了再去擦擦。”

姜岐心头暖意涌动。

连忙道：“一大妈，谢谢您，收拾得可干净了！”

“要是换了我，可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去……”

他刚重生来那会，过年压根不用收拾屋子，总共没几件破烂家具……

姜岐将两斤糖，两包稻香村点心塞在一大妈手上。

轻声笑道：“一大妈，就快过大年，这些点心糖果留着待客人摆盘子。”

一大妈搓搓双手，将糖果点心收好。

“这怎么好意思……”

“次次收拾屋子……都要拿你的点心东西……”

傻柱笑呵呵地往姜岐肩膀上一拍。

“一大妈，您放心，小七晓娥两个都爱吃零嘴儿。”

“等过年，不怕他们小两口赖您屋子里不走！”

“就算是小七提前买给晓娥吃的！”

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了。

易中海推门进来，见满屋子都是人声笑声。

“怎么都在这？”

姜岐嘿嘿一笑：“一大爷，我跟柱子哥商量着，等过年三天都不开火！”

“天天来您屋子里蹭饭吃！”

易中海笑容变得艰涩，他才不想管这小坏种三天饭！

难得过年放三天假，不用天天在钳工车间里看见这小坏种在跟前晃悠！

又想跑他家来蹭饭！

姜岐见易中海不搭腔，故意装着叹息。

拉着一大妈道：“都是两口子，这做人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大妈噗嗤一笑。

“这孩子，就会戏弄你一大爷！”

姜岐哈哈大笑离开东厢房。

寿比胡同１９号。

才进院子就给吓了一跳。

大黄追着只野山鸡疯跑，满院子鸡飞狗跳！

娄晓娥站在东厢房廊下，拍着手笑。

姜岐捂着额头，这傻姑娘是怀孕了以后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娄晓娥“蹬蹬蹬”跑下台阶：“小七回来了！”

扬起圆了一圈的小脸笑道：“我今天想吃鸡蛋羹！”

孕妇么，时不时会想着吃些平时不怎么吃的东西，很正常。

姜岐揽着她笑道：“没问题，等会就给你做！”

又随手一薅，将飞过他身边的野山鸡薅了下来。

放进后墙根里的鸡笼里。

姜岐笑道：“不许乱飞，再招的大黄满院子窜，我连尾巴毛都不给你留下！”

这只野山鸡是大黄亲自从西山叼回来的。

吴九狮没让杀，剪了翅膀上飞羽，给叶清灵跟娄晓娥养着玩。

姜岐收拾好野山鸡，牵着娄晓娥进正房跟吴九狮说话。

吴九狮难能可贵得正在喝茶而不是酒，这可让姜岐吓了一跳。

“师父，您老人家居然在喝茶？”

这画风诡异的不对……

吴九狮笑呵呵地道：“怎么？师父就不能喝茶了？”

姜岐乐了。

“您一下子手里不端着那个搪瓷酒缸子，我都觉得奇怪！”

叶清灵静静地道：“那天师父不是喝醉了么？”

“宋叔送来的老熟普洱，给师父养养胃。”

姜岐笑道：“师父喝这个比喝酒好！”

生普洱茶提神醒脑，解困去乏。

熟普洱茶养胃护胃。

对吴九狮这种常年累月喝酒当喝水的人来说，自然是熟普洱茶合适。

晚上的餐桌上，姜岐当真给娄晓娥做了碗鸡蛋羹。

香香滑滑的鸡蛋羹，让娄晓娥胃口大开。

叶清灵依然是吃完饭就安安静静的看书。

姜岐随口问道：“师姐，老年人吃多了粗粮便秘怎么办？”

叶清灵连头都没抬：“灌半斤香油，包好！”

姜岐顿时哈哈大笑！

以贾张氏那性子，菜里搁油都是用筷子头点一点。

一下让她灌上半斤香油，绝对会让贾张氏心疼的心肝脾肺肾齐齐乱颤！

娄晓娥问道：“谁堵着了？是一大妈吗？”

姜岐懒得说那臭气熏天的贾张氏，转开话题道：“不是一大妈。”

“晓娥，咱们今年除夕要不要去娄公馆守岁吃饺子？”

娄晓娥笑道：“要过去吃年夜饭，守岁应该不用。”

吴九狮忙道：“小七，晓娥，子时前离开，可不能在娄公馆守岁到天亮！”

老辈人讲究女婿三十不能在岳家过夜守岁，不然不吉利。

姜岐当然知道这个规矩。

“师父，那咱们除夕中午吃年饭？”

吴九狮点头道：“成。”

姜岐想了想对叶清灵道：“师姐，我除夕还有一天班。”

“你先将食材整理好，等我午休时间回来做菜。”

叶清灵也道：“没问题。”

她跟着姜岐身边时间久了，厨艺渐长，先整理收拾食材不在话下。

就连亲手做一桌年夜饭都不难。

依旧陪着娄晓娥睡熟了，姜岐才静悄悄地离开。

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

姜岐才进垂花门，就看见西厢房门口围着乌泱泱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