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换了原先,易中海这么一发飙,满院中人都不会再闹腾。
必定乖乖听话散去。
可是换到如今却不成了,拉皮条跟偷小寡妇两件事,让易中海威信大减……
就算是早已澄清谣言,也于事无补。
刘三根媳妇就是头一个不服气的。
冷言冷语地道:“一大爷,您当然用不着这多出来的东厢房!”
“横竖家里只有两口人,怎么住都够了!”
“可是院里其他人呢?”
“咱们都住得挤成什么样了?”
“您是看不见?还是故意想给傻柱占着房呢!”
争抢东厢房当然跟许大茂没什么关系,不过这厮主打的就是一个损人不利己!
阴阳怪气地道:“这还要问?”
“一大爷可是拿傻柱当亲儿子养呢!”
“贾东旭都死的坟头草三丈高了,不再笼络着傻柱些,谁给他养老送终!”
易中海被刘三根媳妇与许大茂两人气得脸色铁青!
怒道:“许大茂,这房子又关你什么事?”
“你后院那三间西厢房还不够住?!”
“上蹿下跳的做什么?”
刘海中道:“老易,这话可就不对了。”
“人许大茂也没说房子的事。”
“你平时本来就偏心傻柱,院里人可是都看见的!”
“公道自在人心!”
刘海中上回选举一大爷不成,还丢了老大一回脸。
如今只要易中海出头,他就暗戳戳的想踩下去。
能将易中海所剩无几的威望都打下去,才是最好!
姜岐看看刘海中手里的榔头,冷然一笑:“二大爷,瞧您说的这话!”
“不管一大爷是不是偏心柱子哥,这间东厢房都是雨水妹子的!”
“就算雨水妹子不要!”
“以后分也好,留也好,也得街道上安排!”
“不是個个搬个马扎板凳就能砸了锁头占山为王!”
“如今是新社会,可不是旧社会!”
“别来打砸抢那一套!”
刘海中一听,急忙将手里的榔头往身后藏了藏。
“没有……”
“没有打砸抢……”
“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哪里有人那么大胆子……”
易中海却在心里暗暗诧异,这小坏种转了性子?
怎么开口会帮他说话?
姜岐几句话说的满院子围在东厢房门口群情激愤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转头望向靠在正房门上满脸都是冷笑的傻柱。
再看看手里的榔头板砖马扎,隐隐约约有些后怕……
姜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
傻柱才是这南锣鼓巷95号大院武力值第一人啊……
居然想砸开门锁,抢他妹妹的房子,刚刚是被什么鬼迷了心窍……
一时间,一群院中禽们都沉默不语。
三大爷闫阜贵率先打破沉默。
“傻柱啊,你已经有了三间大北房……”
“将来跟冉老师生两娃都足够住。”
“还占着这间东厢房做什么?”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的情况……”
“两间厢房住了五个人啊……”
姜岐生怕傻柱冒傻气,被闫阜贵一忽悠,随口让这间东厢房让了出去。
急忙朝傻柱打眼色,悄悄比了个信封的手势。
提醒傻柱将这间东厢房说成是何大清的。
这些禽们自然而然就不好再算计了。
傻柱朝姜岐点点头。
抬高声音冷笑道:“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
“各位街坊!”
“你们是不是都忘了,这间东厢房的原主人是白寡妇?”
“何大清是跟白寡妇走了没错,她人可没死呢!”
“房子也还在她名下!”
傻柱一句话说得,院里众禽都愣了。
就连姜岐都愣了愣,这间东厢房是白寡妇的?
不是何大清的?
稍微上了年纪的人,俱都面面相觑……
还真是这样……
白寡妇当初就是因为分进了东厢房,才跟何大清勾当上的……
然后迷的何大清神魂颠倒。
面皮不要,儿女也不要,撂挑子跟着白寡妇远走高飞……
闫阜贵一旦算计起来,脑子转得比谁都快。
“傻柱,话是这么说。”
“不过白寡妇现在横竖不搁这住。”
“空着也是空着……”
“解娣她也大了,总不好还跟解放解矿挤一屋吧……”
傻柱沉着脸没说话。
姜岐从鼻翼里嗤笑一声,指指正抱着于莉大腿的闫解娣。
“三大爷,您说这话亏心不亏心?”
“解娣还抱大腿吹鼻涕泡泡呢!”
“您就舍得让她一个人住一间房?”
一群人看看正咬着手指,吹了个大大鼻涕泡泡的闫解娣,哄堂大笑!
嘿!
这小丫头真听话!
于莉急忙从兜里掏出手绢给闫解娣擦掉鼻涕。
又拍开闫解娣正啃着手指。
闫阜贵老脸一红。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
“这不且得先准备先准备吗……”
来自闫阜贵的郁闷情绪值爆表!
娄晓娥最听不得闫阜贵掉书袋。
打开正房的窗户,嘻嘻笑了起来。
“三大爷,您直说占了房子等着给解放解矿结婚用好了……”
“拿人家解娣这么个小姑娘说什么事?”
“她是能自己洗脸,还是能自己吃饭?”
姜岐朝着正房窗户龇牙一乐,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难怪老人家说,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这不眼看着娄晓娥这傻姑娘成长速度杠杠的么!
刘海中知道傻柱一竿子将房子主人说成是白寡妇。
那间东厢房是肯定要不到了。
虽然谁都知道何大清带着白寡妇在保城。
不过,白寡妇还有两个孩子呢!
将白寡妇招回来,不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
刘海中满脸严肃。
“我看小七媳妇就说得非常好!”
“很有觉悟嘛!”
“解娣那么小个女娃娃,要什么东厢房?”
“简直瞎扯淡!”
二大妈急忙帮腔:“他三大爷,你这借口说得可牵强!”
“论年纪,我家光天光福还大些!”
“要置办屋子结婚也是光天光福在前头!”
易中海越听越不耐烦,刘光天刘光福连初中都还没毕业!
哪里就想到占房子结婚的事情上去了?
沉着脸道:“实在住不下的,去保城找白寡妇!”
“能有本事从白寡妇手里拿到这间房,就算你们的本事!”
贾张氏住着三间西厢房,原本是想着能占下这间东厢房给棒梗。
见姜岐易中海都帮着傻柱出头,心知那间东厢房肯定是弄不到手了。
悄悄退回西厢房门口,拿起针锥子继续做虎头鞋。
此时听易中海说起白寡妇,嘿嘿冷笑了两声。
“想从白寡妇手里要房子?”
“怕不是做梦呢!”
“那白寡妇昔年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脸擦的白白的,嘴巴红红的,腰肢软软的……”
“手头还富裕,将身边两个娃儿打扮的跟年画似的……”
“所以说,到底还是何大清本事……”
“人虽然跟着寡妇跑了,还是将人家的房子弄到了手……”
“这么些年,只怕连白寡妇的那份家当啊,都到了何大清手里……”
傻柱听得太阳穴汩汩乱跳,青筋直暴!
他平生最恨人说起何大清跟白寡妇跑了的事……
贾张氏不但说了,还暗指何大清连拉帮套都不是,而是被寡妇养着的老白脸!
哪里还能忍得住?!
双眼骤然血红!
从正房门口宛若一阵风般卷了过去!
一手掐着贾张氏脖子,将贾张氏整个胖大身躯都举着离了地!
“贾张氏,你再跟老子胡说一句试试!”
“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摔死你这老虔婆!”
这一下变故,所有人都惊麻了!
贾张氏这是作的什么死?!
她家好好三间西厢房住着,那间东厢房怎么都轮不上她!
莫名其妙去招惹傻柱做什么?
贾张氏喉咙被掐,双脚离地,一张胖脸猛得紫涨了起来。
“荷荷荷”地说不出话。
易中海原本就要回房,猛地看见傻柱将贾张氏一把举了起来。
生怕出人命。
急忙喝道:“柱子,还不快放手!”
“别闹出人命!”
傻柱被气迷了心智,双眼血红,死死盯着贾张氏一言不发。
一阵死亡的阴影朝贾张氏笼罩过来……
贾张氏看着傻柱扭曲的大黑脸,血红双眼……
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正房里,一直关注外面情势的冉秋叶一声惊呼!
“柱子!快松手!”
打开房门,急忙冲了出来!
娄晓娥挺着个大肚子,跟在她身后。
姜岐闪身上前,轻轻拍开傻柱的手。
“柱子哥,快醒醒……”
他先将贾张氏救下来,总不能真出人命。
皱眉道:“贾大妈,您也真是的,好好的做虎头鞋不成?”
“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贾张氏阵阵后怕,俯身不断咳嗽……
“傻柱……”
“他……他想杀……杀我……”
姜岐心知肚明。
傻柱一时激愤,迷了心智,刚刚的确起了杀心!
急忙道:“贾大妈,还在胡说什么?!”
“仔细又挨揍!”
“棒梗,扶你奶奶回去!”
打人跟杀人可是两回事……
怎么都不能让贾张氏将罪名扣实……
姜岐见傻柱还神智未复,轻声道:“秋叶嫂子,快劝劝柱子哥。”
“他这是气糊涂了……”
冉秋叶急忙握住傻柱的手,柔声劝道:“柱子,你消消气……”
“贾大妈嘴里没个把门的,你跟她计较什么?”
“你摔死了她,我这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提起未出世的孩子,傻柱双眼中的血色终于缓缓退了下去……
轻轻回握住冉秋叶的手。
“秋叶,我们进屋……”
他看都没看被棒梗拉回西厢房,快吓尿的贾张氏。
围观人群纷纷让开,刚刚傻柱的样子实在太可怕……
许大茂也是阵阵后怕袭来。
他这时候才知道,傻柱平时揍他,还算是手下留情……
姜岐牵着娄晓娥,跟进了正房。
端来一杯温水,让傻柱喝下。
“柱子哥,侠以武犯禁。”
“你如今武艺渐高,千万要克制……”
“贾张氏嘴巴坏了些,但还罪不至死……”
傻柱喝了水,定了定神。
闷闷地道:“小七,我刚刚也是一时气糊涂了……”
“那老虔婆……说话实在难听……”
娄晓娥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只看见冉秋叶忽然冲了出去。
她也稀里糊涂出去,又稀里糊涂被姜岐拉了回来。
连忙问道:“小七,柱子哥怎么了?”
姜岐笑了笑,握着她的手道:“没什么,柱子哥刚刚被贾大妈气坏了。”
“你先回耳房坐会,等会我们一起去寿比胡同。”
“我去找一大爷说句话。”
“秋叶嫂子,柱子哥交给你了。”
傻柱还需要宽慰,娄晓娥留在正房不合适。
娄晓娥轻轻“哦”了一声,乖乖巧巧的跟着姜岐出去。
将娄晓娥送进耳房休息,姜岐看了西厢房一眼。
秦淮茹正在抱怨。
“棒梗他奶奶,你说你是不是作死?”
“傻柱如今学了一身本事,你招惹谁不好,要去招惹他?”
贾张氏咳嗽了半天,才能缓过劲。
拿快镜子看看脖子上一圈淤青,吓得什么话都敢没说……
人啊,总是惜命的……
强悍如贾张氏也是如此。
姜岐冷冷一笑。
走去东厢房门口敲了敲门。
“一大爷,跟您打听点事!”
易中海刚刚被傻柱吓得不轻。
现在听见姜岐的声音更是心肝脾肺肾齐齐乱颤。
这小坏种,不去安慰柱子,又来找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