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说着用力抱住贾张氏不放。
他有个预感,这一放手,贾张氏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
易中海劝道:“棒梗啊,放手……”
“你奶奶要去派出所接受审问……”
棒梗还记得易中海去年不肯去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救人的事。
对他说的话充耳不闻。
只是抱着贾张氏不放手。
“奶奶,奶奶!”
贾张氏宛若精钢铁打般的心终于软了一软。
“棒梗,乖乖听话,奶奶等会就回来了……”
许大茂阴恻恻地道:“回是能回来,就只不知道回来是人还是骨灰盒了……”
棒梗被吓得大惊失色!
“大茂叔,你别吓我!”
李兴安皱着眉头看了许大茂一眼。
难怪何雨水说许大茂不是个好人呢!
看看他对孩子说的什么屁话!
李兴安接着道:“棒梗,你先松手。”
“你奶奶就是去做個笔录。”
“要是能调解成功,签了谅解书,撤了案子就能回来。”
棒梗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没说的那么严重。
许大茂还想说话,傻柱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头扔了过去!
正中许大茂额头!
傻柱骂道:“马脸孙贼,给爷闭上你那张臭嘴!”
只是他能一块石头打的许大茂住嘴。
却不好打曾经被贾张氏泼了一身脏水的刘三根媳妇。
刘三根媳妇冷笑道:“李警官,你怎么不说调解失败,贾张氏会怎样?”
“那是会关进四九城第一监狱,起去劳动改造的!”
棒梗又害怕了起来,抱住贾张氏放声大哭!
“不要!不要劳动改造!”
然而,棒梗的撒泼并没有什么用。
李兴安稍微用力,将棒梗从贾张氏身上撕了下来。
交给易中海。
对正房廊下的傻柱冉秋叶与姜岐道:“大舅哥,嫂子,小七哥,我先走了!”
“改天再跟雨水一起回来。”
他这次来南锣鼓95号院是公务,等忙完了才能跟姜岐等人打招呼。
傻柱道:“让雨水没事多来家吃饭!”
李兴安应了一声,带着贾张氏走了。
秦淮茹抱着一堆生活用品跟在后面、
她已经彻底黑化。
给贾张氏收拾的被褥铺盖都是家里最破最旧的……
别说满是补丁的外套。
就连绒线衫子上都是大洞。
抽一根线出来,能直接拆掉整件衣裳的那种……
连姜岐看了都直嘬牙花子……
上回在红星轧钢厂里没冻死饿死贾张氏。
秦淮茹怕是又想让贾张氏死看守所里算了……
………………
红星派出所。
秦淮茹将生活用品交出去,只朝李兴安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走。
早就撕破面皮,毫无半点情分的人。
她压根没有多看贾张氏一眼。
贾张氏心里正惴惴不安,也没留意到秦淮茹。
李兴安先让那些受害人再做了回笔录。
“你们先回去等消息,贾张氏若是同意调解。”
“再来走一遭。”
几个被碰瓷的人都走后,李兴安这才带了名同事,来到传唤室。
等贾张氏录完口供,便能安排调解。
其实在李兴安内心深处,并不想真让贾张氏先看守所在第一监狱的折腾。
毕竟贾张氏跟何雨水是同一个四合院的人。
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是贾张氏半点不配合,也不接受调解,那也就怪不得他了……
一旦移送上级部门,他就再插不上手了……
贾张氏涉案金额已经达到立案标准……
移交上去,就不再是寻常治安案件,也不是仅仅拘留了事。
而是要提起诉讼的……
只是,贾张氏压根还没明白问题的严重性……
又怎么可能顺利配合……
在传唤室里一时哭闹撒泼,一时叫骂不休,一时寻死觅活……
将个红星派出所闹的沸反盈天!
气得所长咬牙切齿,直想上手段!
只是贾张氏毕竟是快要六十岁的人了……
所长也怕会出事,沉着脸吩咐李兴安。
“这二十四个小时,让她别合眼!”
“什么时候录完口供,什么时候让她睡觉!”
“至于什么调解的,走个过场算了!”
“过完二十四小时,直接送上级部门!”
李兴安看着所长那张刀劈不进的脸,心中“咯噔”一响。
再听见贾张氏还在哭闹的声音。
不由得眉头大皱……
这样不知死活啊……
贾张氏怕是当真要完了……
………………
南锣鼓巷95号大院门口。
秦淮茹心情甚好,步履轻盈,春风满面。
那老虔婆终于去了派出所。
她现在只希望能调解失败……
最好是多判上贾张氏几年,她也好带着孩子过几年松快日子……
哪怕是不再找长期饭票,过没有油水啃杂和面窝头的日子……
也比天天看着贾张氏那张老脸强……
见到95号大门,秦淮茹连忙正了正神色。
这张眉飞色舞的脸,当然不能给棒梗看见。
前院。
装着修剪花草的闫阜贵问道:“棒梗他妈,你婆婆真送去派出所了?”
“可得关多久?”
秦淮茹装着愁眉不展的样子,叹了口气:“三大爷,还不知道呢……”
“要看棒梗奶奶肯不肯配合问话了……”
闫阜贵也是跟贾张氏做了半辈子邻居的人。
哪里还不知道贾张氏的性子。
想要贾张氏听话配合,简直比登天还难……
轻声道:“棒梗他妈,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要早做准备了……”
“该打点的就打点,该去求人的就去求求人……”
“到底也快六十岁的老人了……”
闫阜贵做梦都想不到,一封举报信将贾张氏送去派出所的人就是秦海茹。
还在帮秦淮茹出主意……
秦淮茹连忙道:“谢谢三大爷提醒……”
“只是我一个寡妇,软脚蟹,哪里知道去做这些事……”
“等明天我去厂里问问,看有没有人能出个主意……”
闫阜贵摇着脑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秦淮茹自己还是个寡妇,棒梗才十一岁……
小当小槐花就更小……
这日子难啊……
中院。
姜岐傻柱冉秋叶等人都还没去睡觉。
闫解成于莉两口子也搬了椅子坐在正房廊下。
只有许大茂没坐,靠在正房廊柱上,像没长根骨头似的。
见秦淮茹两手空空进了穿堂。
姜岐脸上露出一抹冷笑,那些破衣烂裳到底还是送去了派出所。
就只不知道贾张氏晚上盖被子的时候,心里会怎么想……
说起来,这两婆媳没一个好的……
逮着机会就是往死里下狠手……
上回贾张氏是如此……
这次的秦淮茹更是如此……
秦淮茹远远看见正房廊下一堆人,其中又有姜岐在。
心里发虚。
她总觉得姜岐那双眼睛就像什么都能看穿似的……
每回只要她做了什么坏事,似乎立即就会被那个年轻人知道……
所以,秦淮茹连招呼都没打,匆匆推开西厢房的门。
许大茂靠在廊柱上直撇嘴。
“这小娘皮装什么火急火燎的样子,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只怕是心里巴不得贾大妈能将牢底坐穿好才好!”
“没了贾大妈,就剩三个孩子,谁还能管得住她?”
“那还不是想偷汉子就偷汉子,想嫁人就嫁人!”
姜岐扭脸朝许大茂龇牙一乐!
“大茂哥,又瞎说什么大实话!”
傻柱笑道:“这马脸孙贼迟早死在这张嘴上!”
“就算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
姜岐连连点头:“对对对!”
“还是柱子哥机灵,看破不说破!”
许大茂从鼻翼里嗤笑一声。
“他机灵?他机灵就不会被人叫一辈子的傻柱了!”
“这世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海!”
傻柱怒道:“傻茂!缺心眼!”
“你这外号就很好听了?!”
廊下的人都笑了起来。
姜岐哈哈大笑:“柱子哥,大茂哥可不是缺心眼!”
“他是浑身上下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都快成筛子了!”
“就只一点不好,那些筛子眼里时不时冒坏水!”
“就跟三大爷家的浇花壶一样!”
西厢房里间。
棒梗坐在炕沿上,看着贾张氏平时睡觉的地方,闷闷不乐,直掉眼泪。
听见秦淮茹推门进房的声音。
棒梗连忙走了出去。
见秦淮茹抱去派出所的衣裳被褥等生活用品都没了。
心里“咯噔”一响。
连忙问道:“妈妈,奶奶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秦淮茹揽着棒梗肩膀道:“你奶奶这次做了很严重的错事……”
“触犯了国家律法,要去接受改造教育……”
“棒梗你是大孩子了,已经明白事理……”
“不能学着你奶奶一样,胡搅蛮缠,知道不知道?”
棒梗问道:“奶奶是杀了人?还是放了火?”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只知道杀人放火才是重罪……
秦淮茹叹了口气。
“都不是……”
“你奶奶她是……”
棒梗急的不行,连声催促道:“到底是什么事,妈妈,您快说啊!”
秦淮茹便将贾张氏如何在南锣鼓巷里碰瓷……
如何敲诈勒索……
又讹诈了多少钱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棒梗。
这些事她不说,院里那些人也会说。
压根瞒不住……
棒梗虽然平时也嫌弃贾张氏不要不要的。
不过毕竟是他亲奶奶。
毫不关心怎么可能?
棒梗听秦淮茹说完,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这些天奶奶买肉菜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秦淮茹点点头。
棒梗虽然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秦淮茹亲自将贾张氏送进了派出所。
但是听自己妈妈说完奶奶做的这些事。
哪里还不知道奶奶的情况,是大大的不妙!
棒梗三步两步冲进里间,翻出贾张氏藏钱的大手帕子。
“妈妈,您看!”
“这里面还有好多好多钱!”
“咱们把钱还了,去派出所接奶奶回家!”
秦淮茹看着零零碎碎几十块钱,朝棒梗直摇头。
“不够啊……”
“你奶奶一共讹了人家一百三十七块六毛五分。”
“加上本金,再加三倍……”
“一共是……”
她跟贾张氏一样的文盲,哪里算的出来?
皱着眉头想了半天。
棒梗拿了张纸,飞快列了个式子。
“一共还要五百五十块六毛!”
秦淮茹也不知道棒梗算得对不对。
横竖只要有个答案就成。
轻声道:“所以啊……”
“按照开始那人的调解方案,你奶奶一共要赔出去五百五十块六毛。”
棒梗先将手帕里抱着的几十块钱放回原位。
仰起头看着昏黄的白炽灯,出了一阵神。
见秦淮茹正在给小当小槐花脱衣裳准备睡觉。
轻声道:“妈妈,您带小当小槐花先睡!”
“我出去一会!”
秦淮茹问道:“棒梗,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棒梗大声道:“小七叔还在正房廊下没睡呢,我去找他救奶奶!”
在他心里的姜岐就是那个浑身沐浴圣光,无所不能的大天使!
秦淮茹连忙道:“棒梗,不要麻烦你小七叔了!”
“他也帮不上忙!”
棒梗哪里肯听!
推开门“蹬蹬蹬”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