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秦京茹拿着个小小的包袱从秦家庄内走了出来。

“小七哥，咱们走吧……”

“贾大妈出事，我姐一定心情不好……”

“我去帮她看着小当小槐花……”

“不然，我姐上班了，棒梗要上学，那么小的孩子留在家里没大人照看怎么好？”

姜岐心中暗道。

如今的秦淮茹哪里是心情不好，明明是心情大好……

在他看来。

秦淮茹只怕是巴不得贾张氏从看守所出来就送去第一监狱。

判得越久越好……

秦淮茹求神拜佛都盼望着次次和解失败，等待宣判……

就算侥幸能和解成功，也要暗戳戳拿走贾张氏一部分钱……

才能消秦淮茹心头之恨。

不得不说，姜岐对那朵黑化的盛世白莲十分了解。

秦淮茹的想法还真跟姜岐想得差不多……

秦京茹自然对这些事一无所知。

坐在后车架上，美滋滋想着去了四合院，除了见见秦淮茹跟三个外甥之外……

还能见到她的大茂哥……

马上又要过年，等过了年她就十七了啊……

离她能嫁进城里的时间又进了一步……

得亏是姜岐忙着蹬二八大杠，不知道后面坐的小姑娘满脑门子痴心妄想。

不然高低得将她从二八大杠上撂下去，吹吹西北风好清醒清醒！

谁家小姑娘这么傻，明知许大茂是個坑，还想一头掉下去……

……………………

今天姜岐有采购任务，中午未必能赶上去东羊管胡同做饭。

早早就告诉了娄晓娥不用过去，碗柜里有留着的饭菜。

等饿了，拿出来溜溜就成。

所以。

当姜岐带着秦京茹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的时候。

耳房里坐了好几个人。

娄晓娥正在围炉烤火。

她居然还在炉子上煮了壶茉莉花茶，小小的耳房全是夏天的味道。

娄晓娥不去东羊管胡同，最开心的是聋老太太跟一大妈。

两人都在炕上坐着，一大妈抱着蘑菇蛋。

炕桌上放着戏匣子，匣子里的戏腔婉转动听，耳房里的气氛愈加温馨而和谐。

就像是真正的四代同堂似的……

听见姜岐的自行车响。

娄晓娥隔着窗户问道：“小七，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吗？”

姜岐笑着进来。

“京茹妹子想进城来看看秦姐，我正好去红星公社，带她过来了。”

“秦姐这会子还没下班呢。”

“京茹妹子去西厢房带小当小槐花去了。”

说着从一大妈怀里抱起蘑菇蛋，转身在娄晓娥脸上轻轻一吻。

“老太太，一大妈，您两位坐坐，我先回去跟柱子办交接。”

“等会一起下班。”

一大妈心善，叹了口气：“老嫂子被关了这么久，也该回来了……”

“每天中午看着小当从西厢房里捧着两个冷窝头来找我换热的，都提心吊胆……”

“生怕出事。”

“她才那么点大带要带个妹妹，万一烫着了，摔着了可怎么好……”

“唉……家里没个大人不成啊……”

聋老太太却道：“秦京茹不是来了么？”

“张二丫就得受个教训！”

“翠兰啊，你也是太过心善！”

“要不是有小七柱子看着，还不定怎么被人欺负！”

姜岐哈哈一笑！

“老太太说话就是爽利！”

“我先走了啊！”

姜岐赶紧着回红星轧钢厂，找傻柱办理食材入库手续。

傻柱见姜岐匆匆忙忙的，问道：“小七，这大冬月的，你忙什么？”

姜岐忍不住直乐。

“我今天去红星公社采购，遇见秦京茹，被我带回院里了。”

傻柱“哈哈”笑出了声。

“就你促狭！”

“鲁小梅那性子可了不得……”

“哈哈哈哈哈，今晚有好戏看！”

两人都巴不得许大茂又倒个大霉才好。

就知不知道现在还在许大茂跟前装乖巧温柔的鲁小梅会暴露到哪一步……

姜岐悄悄地道：“咱们等会都去正房吃饭，我去买只全聚德的烤鸭。”

“边吃边等着看戏。”

傻柱笑着点头。

姜岐去采购科报了账，再回来等傻柱下班。

等广播响起，去子弟学校接冉秋叶。

前两天下了雪，地上结冰打滑。

傻柱不好再骑娄晓娥的自行车，只扶着冉秋叶慢慢走着。

姜岐笑道：“柱子哥，秋叶嫂子，我先去前门大栅栏，顺便买点卤菜！”

他难得去一趟全聚德，烤鸭子一口气买了几十只，连葱丝黄瓜条白糖甜面酱春饼一概打包。

一只送去给吴九狮下酒，一只送去豆角胡同给赵师傅。

其他的全部收进空间。

马上就要元旦了，再过些日子，好几年都吃不到正宗的烤鸭子。

月盛斋的酱牛肉酱羊肉也买了一大堆。

自然不会忘记天福号的酱肘子，那是吴九狮的最爱……

反正人家要问他就掏采购员证让售货员开单子。

这就没事了……

年终岁末的，哪个单位不要招待领导……

姜岐送完烤鸭，回到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的时候，许大茂的修罗场还没开始。

秦淮茹已经下了班，跟秦京茹在西厢房里，哭一阵，笑一阵。

倒是自贾张氏进了看守所后，难得的热闹。

姜岐将整只烤鸭给傻柱，连带葱丝黄瓜春饼一起。

还有一包月盛斋的酱羊肉。

笑道：“柱子哥，鸭子麻烦你片成丁香叶儿。”

傻柱道：“没问题！顺便鸭架子做个汤，加上我中午留下的招待餐足够了。”

“老太太回后院没？没回就都请过来一道吃。”

姜岐侧耳听听，笑道：“戏匣子还唱着呢，应该还没回去。”

“我这告诉她老人家一声。”

耳房里，一大妈还抱着蘑菇蛋。

聋老太太果然还在炕上听戏匣子。

姜岐先轻声笑道：“老太太，一大妈，我刚去全聚德买了只鸭子。”

“咱们等会一起去正房吃饭啊……”

一大妈为难看看东厢房，易中海回来了……

姜岐笑道：“等会卷几卷鸭子给一大爷送去，好不好？”

如今可不止是他跟易中海心存龃龉，就连傻柱看着易中海都有些心里发堵。

易中海曾经昧下何大清送来的生活费……

虽然说后来还上了，傻柱到底想着不舒服……

有些事，没那么快忘记……

一大妈也知道是这个原因，笑道：“那成，咱们一块吃。”

见娄晓娥喝了茉莉花茶，又靠在枕头上打盹犯困。

姜岐看的直乐。

“傻扑棱蛾子！”

“快醒醒，今天咱们吃全聚德！”

“好，等我换衣裳……”娄晓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找衣裳……

这一下……

不但姜岐笑得打滚，连聋老太太一大妈都笑得不行了……

真真是一孕傻三年……

一大妈笑着抱起蘑菇蛋，对聋老太太道：“老太太，咱们去柱子那边坐。”

“那边宽敞些。”

姜岐拎起戏匣子：“这个拿也去柱子哥那边听。”

娄晓娥这才反应过来，是去隔壁吃。

悄悄在姜岐手臂上一拧：“小七，你又捉弄人！”

姜岐搂着她笑道：“我哪知道你打个盹也能打迷糊啊……”

说着，几人都去了正房。

冉秋叶大着个肚子往屋里让。

“老太太，一大妈，弟妹……”

“外面冷，快进来坐。”

一大妈急忙道：“诶诶诶，秋叶，你别动，我们自己来。”

姜岐让聋老太太等人都围着炉子坐了。

自己摆出八仙桌，烧个炭盆，放在桌子底下。

四九城的冬天气温极低。

傻柱屋里没盘炕，只能点炉子烧炭盆。

温度还不如姜岐耳房里点炕那么高。

开始弄新房的时候，姜岐原本让傻柱也盘上一铺炕的。

傻柱嫌弃不好看，这下好了，一冻就是两年……

厨房里，傻柱一边弄菜一边笑道：“小七啊，我真后悔了没盘个炕。”

“晚上塞好几个暖水袋，还怕秋叶冷。”

姜岐想了想道：“柱子哥，大冬月的都上冻了，不好开工。”

“明年开春，我帮你找人盘炕。”

“今天春天给师父盘炕的那帮人手艺不错。”

冉秋叶笑道：“那就真心多谢了。”

“只是够不够地方？”

娄晓娥笑嘻嘻地道：“连耳房里都盘得下呢，何况是你们这边。”

正说着话。

何雨水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傻哥！嫂子！”

傻柱哈哈大笑：“妹妹妹夫回来了，快进来！”

何雨水两口子见屋里全是人，笑道：“老太太您好，一大妈您好，两位嫂子好！”

“还是这边院热闹啊！”

“兴安他们院里一点不好玩！”

姜岐让他们两口子坐下。

何雨水先去厨房放下两包东西。

再出来接过蘑菇蛋抱在怀里，笑盈盈地道：“我们的蘑菇蛋生的真好看！”

“傻哥，过两天就是冬至节了。”

“冬至馄饨夏至面。”

“兴安排队割了点羊肉，还有两斤富强粉，记得包馄饨给嫂子吃啊！”

姜岐打趣道：“原来还天天跟我后面，亲亲热热叫小七哥！”

“现在结婚嫁人了，可就分出亲疏了！”

“羊肉馄饨只给柱子哥准备，就不记得我！”

何雨水脸上一红，昔年少女那点情思是没有了……

只是眼前这俊朗青年，依旧还是生得那样好看……

何雨水嗔道：“小七哥，就你没良心！”

“你自己去厨房看看，我刚刚不是放下两包羊肉！”

傻柱将菜品整理好，一一端上桌子。

“这天冷，快趁热吃！”

姜岐回耳房一转，回来一只手里多了两瓶西凤酒。

一只手却拎着一个铜火锅。

姜岐笑道：“正好雨水妹子送了羊肉过来。”

“鸭架子汤放火锅里做汤底，等会片了羊肉涮着吃。”

姜岐夹了炭盆中的木炭放进火锅里。

将鸭架子汤倒进去。

不多时就咕嘟咕嘟起来。

这样的天气，还是涮锅子最好。

傻柱将羊肉片了，摆上桌：“老太太，您今儿喝一杯啊？”

老太太笑得眼没缝儿：“好，好，好，莪喝，你们也多喝几杯。”

“就只柱子不许喝醉了！”

酒过三巡后。

姜岐问道：“妹夫，上回你带回去的那个大妈，怎么没在派出所调解好？”

“如今还关在看守所等庭外和解呢！”

李兴安想起贾张氏就糟心的很。

“那个大妈也真是四九城独一份……”

“谁去了派出所不是老老实实的？”

“她倒好，在传唤室里又哭又闹，撒泼打滚！”

“压根没人劝得住！”

“别说和解了，当时我们所长连给她上手段的念头都起了！”

姜岐等人想起贾张氏平时那性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这不是作死是什么？！

李兴安接着道：“我们所长足足熬了她二十四小时。”

“才老老实实录了口供。”

“不过等到所长去叫那几个被碰瓷的人去调解的时候，人家也不干了……”

“说是家属态度极其恶劣，清早堵门下跪，大不吉利……”

“人家都不愿意调解……”

姜岐心中暗笑，这就是被秦淮茹堵死的半条路。

让贾张氏蹲了这两个多月的看守所。

不得不说，秦淮茹那朵黑化白莲也是真狠……

姜岐丝毫不怀疑，只要有机会，秦淮茹一定会坑死贾张氏……

不带半点犹豫……

一大妈笑道：“不说她贾大妈了，雨水啊，可也有个喜信儿没有？”

雨水嫁人也有半年了。

何雨水正卷烤鸭子，脸上羞得跟大红布似的。

“一大妈，还没那么快呢！”

“这卷鸭子孝敬您了，可别问了哈！”

满桌子人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新媳妇害羞！

正房里正在其乐融融的喝酒，说说笑笑的时候。

忽然。

西厢房从门口传出一声尖叫！

“大茂哥！”

“这，这女人是谁？！”

“你怎么能牵她的手！”

姜岐跟傻柱互视一眼。

嘿嘿！

许大茂的修罗场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