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想起跟秦淮茹有过一段情事曹队长的时候。

那位也正匆匆忙忙朝红星轧钢厂赶来……

门卫老张头皱着眉头，将曹队长拦在大门外。

“上班时间，不是本厂职工，不得入内！”

曹队长连忙递过去一根牡丹烟。

“老大爷，我就进去找我未婚妻说几句话……”

这句话就是当面撒谎。

秦淮茹可是跟他分手好几个月了……

而且还是那种毫不体面的分手……

并且被贾张氏带着三个孩子打上南下洼子胡同去讹了一回钱……

两人简直闹得难看之极……

还有什么见了活鬼的未婚妻……

姜岐从玻璃板下，拿了采购单子，蹬着二八大杠准备出厂采购。

一瞥眼就在大门口看见曹队长，不由得有些好奇。

暗自思忖，这厮这個时候来厂里做什么？”

“难道是来找秦淮茹？”

姜岐停下二八大杠，远远藏在一旁。

亲眼看着门卫老张头接了根烟，就将曹队长放了进去。

微微摇了摇头。

这老张头爱占小便宜的性子也是改不了了……

等曹队长走远了，姜岐蹬着自行车过去问道：

“张大爷，刚刚那个人不像是咱们厂的工友，他进去找谁？”

老张头自然认得姜岐，连忙笑道：“姜办事员，刚刚那人说是要找未婚妻说话……”

姜岐随口道：“张大爷，刚刚那人看着不是什么好路数。”

“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老张头吓了一跳：“姜办事员，我这就去叫几个保卫守着他！”

姜岐笑了笑：“这就对了，万一出什么事，也不与你相干不是？”

更是坐实了心中想法，曹队长一定是去找秦淮茹。

他可懒得去管秦淮茹的事。

横竖那对婆媳骨子里没一个好人，让她们自家窝里斗，给他贡献点情绪值就好。

多管闲事，大可不必。

姜岐扬起手里的采购单子。

“张大爷，我出去工作了。”

老张头急忙打开门：“姜办事员，回见。”

姜岐的采购工作除了给他提供出差去香江机会之外。

就是让他的工作时间变得弹性，无比自由。

今天没有下雪，不过不是雪晴天。

天际灰蒙蒙的，彤云密布。

这几天的雪都积在屋檐上，尚未化去，四九城里银装素裹。

白茫茫雪景甚是好看。

姜岐先去了趟肉联厂，又随意去了两个京郊公社，完成今天的采购单子。

看看差不多中午下班时分，回到红星轧钢厂准备先吃顿中饭。

第一工人食堂里的气氛有些怪异。

工友们都一边排队，一边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

姜岐自然首先去找原先钳工车间的女工。

笑嘻嘻地问道：“张姐，张姐，今天厂里又出了什么事？”

张姐满脸都是熊熊八卦之光，凑在姜岐耳边轻声道：“厂里没出什么事。”

“是你院里那个俏寡妇出事了！”

姜岐问道：“秦淮茹？”

“她怎么了？”

张姐道：“今早有个男人去咱们隔壁车间找她。”

“开始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男人居然一言不合动手揍人！”

“下手又狠又重，两拳头下去，秦淮茹就站不起来了！”

姜岐轻轻“啊”了一声。

“隔壁车间里那么些大老爷们呢，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外面的男人打咱们厂女工？”

张姐道：“那可没有，隔壁工友们可都帮忙去了！”

“嘿嘿！”

“将那个男人狠狠揍了一顿！”

“揍得比秦淮茹可惨多了！”

隔壁车间里那些女工友虽然不留长指甲，不过手劲却是大得很！

姜岐笑道：“既然有工友帮忙，那秦淮茹能出什么事？”

张姐道：“那男人被揍急眼了。”

“拿出一个账本，说是搞对象那会，秦淮茹花了他三百多块钱！”

“如今他要去支援大三线，让秦淮茹还他钱当生活挑费！”

姜岐撇撇嘴：“这男人也够没品的！”

“搞对象时候花的钱，还要记上小本本让女人还？”

其他几个女工也都围了过来。

叽叽喳喳地道：“话是这么说，不过钱也要得太多了！”

“三百块，咱们小一年的工资呢！”

姜岐道：“搞对象是双方自愿的！”

“多也好，少也好，又不是打借条借的！”

“还他个屁！”

他原本对那个曹队长的印象还不错。

不过有回那厮忽然对棒梗起了杀机，又将秦淮茹揍到流产住院后。

就半点好印象全无了。

秦淮茹再怎么样是个女人，还是住在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里的女人。

尤其跟曹队长搞对象的时候，也并没有耍什么阴招……

至于怀孕也不是骗人，最多只不过是带环怀孕而已……

话说回来，秦淮茹还当真是从垃圾堆里找的男人……

一个不如一个……

当初贾东旭动手家暴，至少是明公正道的两口子……

这曹队长算什么玩意？

姜岐问道：“后来呢？”

许大茂见姜岐被一堆女工围着，看着有些眼红。

觍着一张加长马脸挤进队伍。

“小七，问我，问我！”

“今天秦淮茹的事，我都扫听的明明白白的！”

他脸上上回被鲁小梅揍出来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不再需要用口罩遮羞。

女工们看着许大茂厌烦无比：“去去去，一边去！”

“怎么哪哪都有你！”

许大茂的名声在红星轧钢厂里早已烂了大街……

加上家有悍妻，隔不了几天就得鼻青脸肿……

如今宣传队广播站护士站的小姑娘们都不理他……

生怕惹祸上身……

鲁小梅的名头却在红星轧钢厂里越发响亮……

许大茂郁闷地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们至于么！”

女工们齐刷刷翻了个白眼！

“就至于了，还不去后面排队！”

姜岐见队伍排到自己了，笑道：“马华，打一份素菜！”

“两个窝头！”

许大茂趁势挤在姜岐身后站着，没险些被暴怒的女工们揪出来揍一顿。

“别揍！别揍！”

许大茂生怕当着一食堂的人挨揍，连忙离开队伍。

将饭盒往姜岐手里一塞。

“小七，帮我打一份肉菜，也是两窝头！”

傻柱刚好做完招待餐，送菜去楼上回来。

乐道：“马华，给那马脸孙贼的肉菜勺子抖狠些！”

“剩一片肉片子，今中午都你一个人洗碗！”

许大茂登时咬牙切齿！

“傻柱，你姥姥个腿儿！”

“我踩你尾巴了！”

“一片肉都不给！”

其余工友们则是拍着手掌，哄堂大笑！

“该！谁叫你小子插队！”

姜岐忍着笑，付了钱跟粮票。

“大茂哥，给你饭盒。”

许大茂看着比姜岐的素菜还素，没有一片肉的光溜溜白菜杆子。

狠狠瞪了厨房窗口里的傻柱一眼。

“傻柱，你给爷等着！”

“早晚得让你死我手上！”

傻柱得意洋洋，鼻孔朝天！

“孙贼，放马过来！”

“怕的不是你爷爷！”

姜岐急忙拉着许大茂就走，笑道：“大茂哥，过来，咱们这边坐。”

刚刚饭点，且不能让两人打起来。

无他，万一打翻了菜盘子，这满食堂的工友吃什么？

许大茂气呼呼地坐下。

不断挑拣饭盒里的饭菜，当真连一点肉末子都看不见。

愈加气得胸膛不断起伏，骂骂咧咧。

“师父是孙贼，徒弟也是孙贼！”

不得不说。

马华颠勺的本事是得自傻柱真传，说是不许有一片肉，那就是没有一片肉！

许大茂忍气吞声啃了口窝头。

姜岐问道：“秦姐跟那个曹队长后续呢？”

许大茂这才道：“后来曹队长被保卫科扔了出去。”

“边走边骂街。”

“说是秦淮茹不是个东西，花光了他的钱，连帮他照顾几天生病的女儿都不肯！”

姜岐摇了摇头：“这可不是照顾几天。”

“他马上要去支援大三线建设，分明是想将个病恹恹的女儿塞给秦淮茹！”

“咱们三大爷爱算计就算了，没想到那浓眉大眼的也会算计！”

“秦姐要是照顾好了，等他回来自然给个名分扯个证。”

“若是照顾不好，有个山高水底，秦姐赔都得赔死！”

许大茂撇撇嘴。

“姓曹的也是心大。”

“贾大妈跟秦淮茹斗得都要闹出人命，还敢将女儿往咱们院里送？”

“也不怕被磋磨死？”

姜岐道：“这姓曹的是不知道秦姐已经变了，他算计不成的……”

“这回被保卫科扔出去，以后应该不会来咱们厂闹事……”

“要是去咱们院里，他更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傻柱端着自己的饭盒走来坐下。

许大茂见傻柱满满当当一盒肉，伸筷子就想抢！

傻柱是何等身手，许大茂想抢他的菜，简直难于上青天！

一筷子就将许大茂的筷子打飞老远！

许大茂郁闷地捡起筷子，往咯吱窝里一擦，坐下继续吃饭。

姜岐看得眼皮子直跳。

“大茂哥，就凭你刚刚那擦筷子的动作，被小梅嫂子看见，就得挨揍了！”

鲁小梅有轻微洁癖。

最见不得许大茂不讲卫生。

许大茂听见鲁小梅的名字顿时郁闷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瞎的眼……”

“千挑万选选个母夜叉……”

“还不如再等京茹一年呢……”

傻柱道：“孙贼！”

“刚刚我可是看见子弟学校几个老师过来吃饭了！”

“你这话最好传进小梅弟妹耳朵里去！”

“嘿嘿，嘿嘿！”

“这张才好的马脸，又要不得了！”

姜岐朝四周看了看，果然不远处坐着几个子弟学校老师。

顺手拍拍许大茂的肩膀。

“大茂哥！自求多福吧！”

许大茂拿着自己饭盒，起身就跑。

“小七，傻柱，我回放映室吃！”

姜岐跟傻柱哈哈大笑。

吃过中饭，姜岐才将采购回来的食材交进小库房。

让傻柱登记入册，回采购科找李出纳报账。

一切完工后，才回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休息。

中院正房。

一大妈帮着提前下班的冉秋叶带孩子。

姜岐先对一大妈道：“一大妈，您放心吧。”

“这次去支援大三线的名单里没有一大爷。”

“明儿早上正式出发的光荣榜就会贴出来。”

“尘埃落定后，也自然而然不会有什么谣言了。”

一大妈连声道谢。

“小七，多谢你！”

“这下你一大爷也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姜岐笑道：“一大妈，咱们都是自己人，又帮我这么多忙。”

“我就是问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这天也冷了，才在厂里吃了饭，有些犯困。”

“一大妈，秋叶嫂子我回隔壁睡会。”

说着抱抱小小，起身要走。

一大妈忙道：“小七，先点了炕再睡，可别冻着……”

姜岐笑道：“知道了！”

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早已寒暑不侵。

点不点炕，没有什么区别……

往后墙根子进去点上炕，姜岐倒头便睡……

屋里的温度缓缓上升，渐觉温暖如春。

梦里，娄晓娥母子围在他身边说说笑笑，喜笑颜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从后院东厢房里传出一阵喧哗……

二大妈道：“不成，不成！”

“你们不能抓走光天！”

“他还是个孩子！”

姜岐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怎么回事？

谁去抓刘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