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的手悄无声息搭在许大茂肩膀上。

轻轻一笑：“大茂哥，又想冒什么坏水呢？”

许大茂正是满心懊恼后悔的时候。

被姜岐这么一拍，险些没吓得魂飞魄散……

忙道：“没，没想什么……”

“热闹看完了……”

“走走走，咱们回中院……”

姜岐笑了笑。

有鲁小梅压着，许大茂就算有一肚子坏水都冒不出来……

就连许三才那老阴比，自打隔开后院西厢房，没跟儿子媳妇住一起后。

都安安分分的。

中院的下班时分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

姜岐跟聋老太太，一大妈打过招呼。

将自行车停好，搬了张椅子坐在正房廊下乘凉听戏匣子。

鲁小梅今天下午有课，还没下班。

许大茂懒得就回后院，也搬了张小马扎坐在姜岐身边。

低声问道：“小七……清灵师姐什么时候能回四九城……”

“你看，前面京茹都揣上娃了……”

“她才嫁进来多久……”

姜岐想起今天交给聂副厂长的《赤脚医生手册》手稿。

微微一笑。

“暂时还不知道，师父跟师姐他们神龙见首不见尾似的……”

“或许一下子就出现在咱们跟前呢……”

许大茂抱着脑袋，闷闷地道：“等有了娃，小梅就不能天天耍鞭子……”

“小七，你是不知道，我现在天天听见鞭子响，都要做噩梦……”

姜岐看得好笑。

“小梅嫂子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你不招惹她，她揍你做什么？”

“前边吴嫂子跟于莉都练着，也没见她们见天揍吴疤子跟解成哥……”

“原来京茹妹子也练……”

“怎么说都是强身健体嘛……”

他正说着话，小小从正房里走出来，扑在他膝盖上。

张开双手，奶声奶气地道：“师父，抱抱！”

姜岐心都化了，将小小抱起。

“诶，乖徒儿！”

从旧军绿书包里“掏”出一根棒棒糖给他吃。

许大茂逗着小小笑道：“大茂叔不叫，只看见你师父？”

小小含着棒棒糖：“大老鼠！”

姜岐哈哈大笑：“对！叫对了！就是大老鼠！”

许大茂都被小小逗乐了。

“这就是傻柱那孙贼的种，一样坏！”

“明明叫师父叫的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到我就成了大老鼠！”

傻柱正好下班回来听见，也是乐得不行。

“乖儿子！”

小小张开双手，要傻柱抱。

“爸爸，抱抱！”

许大茂看得眼热。

郁闷地道：“走了，走了！看不下去！”

“刺眼睛！”

傻柱故意抱着小小在许大茂跟前显摆。

“孙贼，知道刺眼睛还不加油！”

“倒座房里秦京茹可都怀上了！”

“嘿！”

“肠子悔青了没有？”

许大茂骂道：“孙贼！哪壶不开提哪壶！”

“爷才没后悔！”

“我家小梅哪哪不比秦京茹好！”

“人漂亮，身材又好，还能说会道！”

姜岐跟傻柱齐声道：“对，最厉害是耍的一手白蟒鞭！”

许大茂心中郁闷情绪值瞬间突破天际！

在他心中，鲁小梅最不好的就是武力值太高，暴力属性点满！

愤愤不平地道：“小梅的鞭法还不是你们两个教的！”

“一对挖坑埋人还看出殡的货！”

姜岐忍不住大笑起来。

对才进穿堂的鲁小梅招手笑道：“小梅嫂子，大茂哥抱怨你不该学鞭法呢！”

许大茂转头看见鲁小梅，脸都绿了。

鲁小梅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大茂。

“又在背后说我坏话？”

许大茂急忙道：“小梅，别听小七的，我可没说你坏话！”

“练鞭法挺好的，嗯，强身健体，身轻如燕！”

鲁小梅掩唇娇笑：“是么？那等会再试试鞭法？”

“不要啊！”许大茂大叫一声，抱着脑袋往月亮门里窜！

鲁小梅愈加笑靥如花：“大茂，等等我啊！”

两口子一前一后进了后院。

姜岐静静数道：“一！二！三！”

瞬间，后院鞭子破空声与许大茂的惨叫声同时响起！

傻柱大笑：“该！”

“这马脸孙贼属陀螺的，就是欠抽！”

冉秋叶从正房里出来，哭笑不得看着姜岐与傻柱。

“你们两个是一点好事不做！”

“抽得怪可怜的！”

姜岐笑道：“秋叶嫂子，惨叫声是假的！”

“大茂哥故意叫着博同情呢！”

“要是被真揍，早就从月亮门里嚎哭着滚出来了……”

冉秋叶听了噗嗤一笑。

许大茂的性子算是被姜岐拿捏的死死的……

傻柱抱着舔棒棒糖的小小乐道：“秋叶，你就放心吧。”

“小梅弟妹揍许大茂有分寸，看着红肿淤青，其实全是皮外伤。”

“她且舍不得当真下死手呢！”

姜岐大点其头。

“柱子哥说得对！”

傻柱将小小放下地，笑呵呵地道：“我去热菜，等会看那马脸奸贼还嚎不嚎……”

“要是还嚎着，咱们端了饭菜去后院老太太廊下看热闹！”

姜岐哈哈大笑！

“快去！快去！”

工作组走了后，姜岐的日子过得甚是平静。

这样平静的日子里，还有什么比看着许大茂挨揍更好玩的事？

……………………

这天清晨。

姜岐从箭扣长城练剑下来，回红星轧钢厂上班。

才在钳工车间自己工位坐下不久，聂副厂长满面春风走了进来。

“小七，快跟我走！”

他这一进来，以车间主任为首，整個车间里的工友都站了起来。

“聂厂长早！”

聂副厂长挥挥手，笑道：“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姜岐乐道：“聂叔，您派个办事员走一遭好了，还要亲自来一趟？”

聂副厂长拉着他，一边走一边笑。

“卫生部的领导下来了。”

“问你那份手稿的事。”

“还有你的一个老熟人也过来了。”

姜岐满脸诧异：“我的老熟人？”

聂副厂长神秘兮兮地笑，就是卖关子不肯直说。

恨得姜岐牙根直痒痒。

“聂叔，您那调养旧患的药丸子，怕是不想再要了！”

聂副厂长心情甚好，打趣道：“臭小子，敢不给我药丸子，你师父非得窜回四九城不可！”

“那七尺长的疯魔棍横竖不揍我！”

说笑间，两人已经到了聂副厂长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人，一个年过天命精神矍铄，一身戎装。

另一位却是戴着眼镜的耄耋老者。

姜岐一看就乐了。

躬身笑道：“施老爷子，好久不见！”

这位施老爷子当然是中医泰斗施今墨。

四九城四大名医，硕果仅存的一位。

其余三位萧龙友，孔伯华，王逢春三位皆已辞世。

施今墨笑道：“还好意思说，今年过年都不去我那走一趟？”

“改天去沙井胡同跟你家老爷子算账！”

聂副厂长拉着姜岐往一身戎装的中年人身边走，笑道：“施老爷子，等会寒暄啊。”

“小七，先来见见领导。”

接着笑道：“钱老哥，那份手稿就是这小子给我的！”

“小七，快叫钱伯！”

聂副厂长让姜岐这样称呼，很明显是帮姜岐拉近关系。

这位领导正是一直在农村组织培训半农半医，巡回医疗，推行的那位。

姜岐鞠躬笑道：“钱伯，您好！”

钱伯看着姜岐笑容满面。

“那份手稿可是帮了我的大忙！”

“说是功德无量也不为过！”

姜岐谦虚笑道：“那手稿是我师姐整理出来的，我可没什么功德。”

钱伯乐道：“不让明珠蒙尘，怎么不是功德？”

姜岐不愿意在这本《赤脚医生手册》上居功。

笑了笑，转开话头：“钱伯，您跟施老爷子怎么会一起过来的？”

钱伯乐道：“原本该是施老爷子的嫡传弟子李辅仁过来的。”

“那小子一看后面的中医脉案，各种验方，顿时惊为天人。”

“只能请施老爷子出山来见见这份手稿主人。”

姜岐哈哈大笑。

“施老爷子，我师姐如今还在各地游历采药呢。”

“您今儿可见不着她。”

施今墨问道：“小七，那你知道不知道你师姐现在何处？”

姜岐摇摇头：“打前年我师父就带着两位离开四九城去四处游历。”

“去年年末，我去粤省广府出差，好容易见了他们一面。”

“如今又不知道哪里去了……”

钱伯道：“小七，我给你挂个卫生部的名儿，你去找找你师姐可好？”

“这份手稿非同小可，最好她能亲自参与进来。”

“不单单是卫生部，连海子泉山都惊动了……”

姜岐愣了愣：“这么快上动天听？”

施今墨笑道：“且不说手稿中有些脉案，用药之精妙，用量之精准，连我看了都自愧不如。”

“单单前面那些卫生基础知识，常见疾病预防与治疗，医疗卫生工作的实践技巧和方法都恰到好处。”

“并且深入浅出，图文并茂。”

“这可是能培养出一大批赤脚医生，解决数亿人医疗问题的大功绩啊！”

“又正好在六二六指示这当口。”

“你说会不会上动天听？”

姜岐心中自然愿意去卫生部挂个名，这样他又能用正规渠道拿介绍信去香江跟娄晓娥母子团聚。

眼瞅着蘑菇蛋的两周岁生日就要到了……

他这当爸爸的可是时刻未忘……

见姜岐沉吟不语，钱伯忙问：“小七，我跟施老爷子这次过来不算是官方谈话。”

“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

“莪跟你聂叔也是几十年的老战友，就连你那老狮子师父我都熟得很！”

“无须顾忌！”

姜岐笑道：“钱伯，实不相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到师父师姐……”

“我们门中虽然有隐藏着的暗记联络，我总不能一个个城镇乡村去找啊……”

“去年年末在粤省广府见到联络暗记，后来我追去港城海岛才找到他们的踪迹……”

钱伯沉吟片刻。

“去年年末在广府，今年应该离开了……”

“要不，你再去广府一趟，看看有没有新近留下的暗记？”

“若是能找到师姐，务必将她请回来！”

姜岐心中一喜，急忙打预防针……

“钱伯，我师姐出身沧州叶家，家学渊源，我可不会任何医术……”

“连按摩推拿都不成……”

“挂名去卫生部恐怕遭人非议……”

“二来，我那师姐性子跟常人大不一样……”

“她若不肯回四九城，我可打不过……”

钱伯满脸诧异地看着姜岐。

转头问道：“聂老弟，这孩子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真是老狮子的弟子？”

“老狮子当年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连鹰酱战俘都敢私刑凌迟的人！”

聂副厂长登时哈哈大笑！

“钱老哥，你错了！”

“这臭小子无法无天起来，跟吴老哥一模一样！”

“他这是在给你打预防针！”

钱伯一愣：“这出去找找师父师姐，还要打什么预防针？”

聂副厂长瞅着姜岐直乐。

“臭小子，还不直说！”

姜岐只能笑道：“钱伯……”

“我怕我到时候找不到师姐，耽误您的大事……”

“不如……”

钱伯忙问：“不如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