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岐也不急着回正房吃饭，看着婆媳斗法看得津津有味。

贾张氏当真一路乖乖巧巧的永不作妖，这四合院还有什么趣？

秦淮茹趾高气扬进了西厢房。

紧接着就响起砧板声。

贾张氏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坐在地上半晌没吱声。

引以为傲的召唤亡灵大法，居然在秦淮茹跟前失了效。

那贱货怎么敢的？

姜岐拉着贾张氏起来问道：“贾大妈，棒梗呢？”

贾张氏道：“棒梗去同学家做作业，还没回来。”

絮絮叨叨地道：“小七，你是不知道啊……”

“你出差这两个月……”

“那贱货……”

姜岐想看的是婆媳斗法，贾张氏想要跟他倒苦水，可就敬谢不敏了……

他还真没这个闲工夫……

笑道：“贾大妈，您消消气，事情未必是您想得这样……”

还在聋老太太身边听戏匣子的吴疤子媳妇，朝姜岐招招手。

“小七，来这边说话。”

姜岐急忙过去，他才不想听贾张氏絮絮叨叨！

问道：“吴嫂子，怎么了？”

吴疤子媳妇跟于莉都悄悄地道：“这一回贾大妈没喷蛆。”

“秦淮茹当真又找了個。”

“还是咱们厂妇联牵的线，说是关怀妇女同志，重新过上崭新的婚姻生活。”

“你们厂好几个寡妇都被介绍了一个。”

于莉道：“我公公回来说，那几天连他们学校都去了。”

姜岐暗暗好笑，难道这南锣鼓巷９５号大院的男男女女都得从子弟学校找？

问道：“那秦姐那个是子弟学校的？”

吴疤子媳妇摇摇头：“不是，是你们厂的。”

“是个车工，具体名字我忘了。”

“明天你去厂里上班就知道了。”

“要不问问傻柱，他那工人食堂能收最多的八卦。”

正说着，傻柱推开窗户喊道：“小七，一大妈，老太太，吃饭了。”

姜岐笑道：“我先去吃饭。”

“吴嫂子等会我去见吴大哥。”

说着收了戏匣子，搀扶起聋老太太进了正房。

“老太太，小心走路，吃了晚饭再犯困啊。”

才两个月没见，聋老太太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

一大妈扶着聋老太太另外一只胳臂皱眉道：“老太太精神不太好……”

“柱子说送她去医院看看，她老人家又不肯去……”

“说是要等你回来……”

聋老太太坐下。

咧着嘴，朝姜岐笑了笑。

“我今年八十了，还看什么看医生……”

“就是精神短了些，也没病没痛的……”

“要是小七你师姐回来，帮我搭个脉就成……”

“我也好预备……”

姜岐连忙道：“老太太，我师姐明年开春回来。”

“我带她来院里给您看看。”

“不过，还是要去医院看看，我们才放心。”

傻柱端着菜上了桌，笑道：“小七，你多劝劝。”

“我跟一大妈可是劝不动。”

“那天睡了一下午没醒，我都背着老太太出门了。”

“还被她老人家敲着脑袋撵了回来。”

姜岐想了想，横竖明天要将回信给施今墨。

看看施老爷子能不能来一趟。

笑道：“老太太，要是明天顺利的话，我请个老中医上门出诊给您看看。”

“那老中医连我师姐提起来都夸呢。”

聋老太太道：“什么老中医这么厉害？”

“难道还能是施今墨老先生？”

姜岐笑道：“老太太英明！”

“我明天去找他有些事，就看能不能请来了。”

聋老太太摇摇头：“小七，那人情太大，欠了不好还……”

“不用请他，还是等你师姐吧……”

姜岐笑道：“没事，我就试试。”

“不肯来就算。”

要算欠人情，也是施今墨欠叶清灵的。

那几个不明白的脉案，叶清灵都解释的清清楚楚。

冉秋叶摆好碗筷，笑道：“吃饭，吃饭。”

一桌子人坐下。

姜岐边陪着傻柱喝酒，边将这次去香江的事说了一遍。

又说了娄晓娥接纳了冯丹与宫素素。

傻柱本想哈哈大笑，又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只能压低声音笑道：“橙子姑娘是走不掉的。”

“连素素师姐都要嫁给你啊！”

“这事要被后院那马脸孙贼知道，只怕连床板都要被半夜踢断！”

一大妈满心欢喜。

“好好好，听说香江那边还能娶二房，三房。”

“到时候多生几个，蘑菇蛋也不孤单。”

聋老太太问道：“香江是用大清律？”

她是从光绪年间走过来的人，自然知道大清律。

姜岐高高竖起大拇指：“还是老太太厉害！”

聋老太太想起她那短暂的姨奶奶生涯。

轻声提醒道：“小七，正房就是正房，二房，三房可不能挑战正房权威。”

“更不能一碗水端平。”

“不然以后宅斗起来，有你受的。”

姜岐想起娄晓娥跟冯丹那俩针锋对麦芒的，还有比她们更像正房太太的宫素素。

忍不住笑道：“老太太，我没打算分出个正房，二房，三房……”

“她们都一边大……”

聋老太太皱眉道：“胡闹！”

“就是兼祧两头大也没这样的！”

“总要分个大小。”

“难道以后孩子们也不分嫡庶？”

“那可怎么成！”

姜岐挠挠头发，轻声道：“老太太，我还真没想这么远……”

“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以后我的家业，每人一份，不偏不倚。”

傻柱笑呵呵地道：“小气啊，那要是每人生三个，就得九份家业。”

“可得好好攒家底了！”

姜岐忙道：“哪里要生那么多？”

“一人两个刚刚好！”

一大妈跟聋老太太齐声道：“胡说八道，多子多福！”

傻柱顿时哈哈大笑！

“挨骂了吧！”

“我还想给小小添个弟弟妹妹呢！”

冉秋叶脸上一红。

“起码明年再要！”

“不能生产太密，小七跟清灵师姐都提醒过的！”

姜岐心中暗叹，等到明年五月份后。

怕是谁都没心情生孩子了……

生出来也遭罪……

孕妇可扛不住将要来临的大风……

那些人绝对不会因为是孕妇而手下留情……

等到吃饭完。

姜岐回耳房一趟，将背包“放”了出来。

关上正房门笑道：“老太太，这是我岳父岳母回您的礼物。”

“吃食也有，料子也有，还有两盒上等香料。”

“现在不好点，老太太，您收好了，以后再点啊。”

聋老太太咧着嘴笑道：“这怎么好意思？”

“那小布老虎可不值这么些东西……”

姜岐拍拍老人苍老的手背，轻声道：“您这么大年纪还记得蘑菇蛋过生日，这份心足够了。”

又去出一堆东西给一大妈。

柔声道：“一大妈，吃食跟料子是跟老太太一样的，这里是两盒补药。”

“人参也有，黄芪也有，您收着慢慢吃。”

“就只一件，在屋里悄悄炖，千万不能被人看见……”

再是傻柱一家的，这就东西多了。

谭岚青感谢傻柱特地走了半个四九城，买的京派点心。

什么名贵食材，高档烟酒，小小的衣裳鞋袜，摆了半铺炕。

傻柱看得目瞪口呆。

“娄夫人去了香江，还是这么豪富？”

姜岐乐了。

“以后还会更好，这些东西也都收好了。”

“别拿出去扎眼。”

冉秋叶拿着衣裳道：“小七，这些小衣裳都是新的啊，不是说拿蘑菇蛋穿过的就好？”

姜岐笑道：“旧的我那岳父岳母怎么好拿出手？”

“自然都是全新的。”

冉秋叶连声道谢。

姜岐起身背起背包，道：“柱子哥，你拿个筐子送送老太太，一大妈。”

“我去倒座房吴嫂子屋里坐坐。”

“素素师姐给她带了些东西。”

傻柱笑道：“没问题！”

姜岐将宫素素送给吴疤子媳妇的礼物送了，再坐一回，才会耳房休息。

次日。

姜岐先去副厂长办公室见赵师傅。

“师父，莪回来了！”

赵师傅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

“臭小子，你总算回来了！”

“那边都好？”

“什么时候到的四九城？”

姜岐笑道：“除了师姐不肯回四九城之外。”

“其余一切都好。”

“师父，这两个月厂里没什么事吧？”

赵师傅道：“建国去了你们车间。”

“谁给他做师父，他都不要。”

“一心一意等你回来！”

“等会你上班的时候，记得去看看他。”

姜岐叫苦道：“师父啊，我原来在采购科的时候，还有三天假呢！”

“这次出去这么久，没假啊？”

赵师傅敲了敲他笑道：“你这出差，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聂叔还能不知道？”

“还想着假期呢！”

“快去车间上班！”

姜岐嘿嘿笑道：“那今天我也上不成班啊，卫生部要走一趟。”

“施今墨老爷子那边也得走一趟……”

“还有冯家……”

“我还是橙子姑娘的信使……”

赵师傅哭笑不得地道：“那你还不去忙，坐在这里闲磕牙！”

姜岐忽然轻轻从赵师傅脑袋上拔出一根白发……

轻声道：“师父，您也老了……”

“有白发了……”

赵师傅道：“去去去，我都快五十岁的人了！”

“还能没几根白发？”

“你师母说了，不让拔白头发，会越拔越多！”

他年纪比娄一啸小两岁，今年还没到五十。

姜岐笑嘻嘻地道：“师母骗您的呢！”

“没这回事啊，等师姐回来开几服药，白发就没了。”

赵师傅道：“晚上记得回家吃饭！”

姜岐答应了，先去卫生部。

钱伯听说叶清灵不肯回四季城，大失所望。

“小七，那你师姐有没说过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趟？”

姜岐摇摇头：“说不好。”

“我追上他们的时候，已经在大漠瀚海了……”

“说是那边有些药材……”

钱伯也是带着农村基层医疗队伍走遍大江南北的人。

自然知道大漠瀚海中的肉苁蓉，锁阳，沙棘，麻黄，沙蒿，芨芨草等药材质量极好。

想了想，才道：“既然回不来，那卫生部这边先出版印刷。”

“校对，排版这些工作都差不多了，原本还等着你师姐过目后开印……”

姜岐苦笑道：“师姐性子就是那样……”

“就连我师父都拗不过……”

钱伯道：“没事了，辛苦你这一趟……”

“那张介绍信，你还是收着。”

“等出版之后，看看群众有什么意见，医学界指出什么遗漏，你再跑一趟……”

“唉……如此奇人，无缘一见……”

姜岐心中窃喜，有那张介绍信在手，当然最好不过！

连声笑道：“多谢钱伯！”

“我去东绒线胡同见见施老爷子！”

“师姐帮着解释了几个脉案，我拿去给他老人家看看！”

钱伯笑道：“那你快去，施老爷子这个时候在家。”

他是西医，十来年前曾赴毛熊国学习并获医学副博士学位。

对中药材还好，曾经编纂过《太行山药物》，同时编译《实用药物大要》。

关于中医脉案验方这些却不甚了解。

姜岐起身告辞而去……

才去东绒线胡同，就看见一个人……

心里微微一惊，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来这里？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