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五叔与宋奇志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没有凶手。
姜岐却轻声道:“那把匕首刺入的时候,这个人已经死了。”
“最多一条侮辱尸体罪,说凶手却是谈不上。”
叶清灵道:“走了,这气息不好闻。”
如今正值盛夏,这尸首已经摆了好几个小时……
被各路人马查来查去。
味道自然不会太好。
宋奇志忙道:“小七,清灵,有没有個查案的方向?”
姜岐道:“师姐不是让去请个专业法医看看?”
“现在局里那几个法医都是凑数的……”
“一时半会哪里去找专业法医?”
姜岐道:“这样摆着也不是事,搁太平间里,等有了法医再看。”
宋奇志道:“只能先这么办了。”
冯五叔想了想,才道:“那能不能找出那个往尸首上插匕首的人?”
宋奇志当然知道叶清灵精于卜算。
但是叶清灵自己不说,他也不好提。
姜岐摇了摇头。
“就算找到那人,治安局的人也抓不住。”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几个宾馆里的警卫员都没能发现那人如何出手……”
宋奇志道:“我这不是有你么!”
姜岐道:“就算是我能有这个本事,也要先知道人在哪里才成。”
冯五叔有些失望……
轻声道:“算了,先送你们回去……”
“我跟老宋再合计合计……”
上车后。
冯五叔才道:“死者其实在户籍上早就已经是个死人……”
“早在两年前就有死亡报告,在居委会销了户……”
“不知道怎么会在十七号楼……”
“小七,你知道十七号楼里住着谁吧……”
“这还有谁敢去问……”
姜岐当然知道十七号楼里住的是谁。
问道:“五叔,那她会给你们施压?”
冯五叔摇摇头。
“她没亲自过问。”
“交任务下来的是老谢,原来治安部的头,现在是四九城委会主任。”
姜岐道:“实在不成,糊弄过去得了……”
“横竖目击者笔录都是说的她自己发疯死的。”
冯五叔眉头皱得更紧。
“匕首怎么说?”
姜岐道:“既然是糊弄,随便找个理由得了。”
“太平间也不用送,城外化人场一把火的事。”
那花甲老妪帮十七号楼主人暗中做了不少事……
按照他的推断,被下慢性毒药的应该还有。
只是没出现在那张名单里。
很可能老谢是马屁拍在马腿上,十七号楼主人未必想彻查……
冯五叔按着眉心,半晌才道:“我再想想。”
212吉普车停下。
姜岐先回红星轧钢厂上班,叶清灵则是回了寿比胡同。
她还有些药丸没做完……
……………………
午餐时间,工人食堂。
冯军满脸八卦,端着铝制饭盒凑来问道:“妹夫,今天那案子是怎么回事?”
姜岐道:“死状极惨。”
“头发掉光……”
“浑身上下被挠得深可见骨……”
“后背还被人插了把匕首,直刺心脏……”
冯军打了个寒噤。
“没找到凶手?”
姜岐摇摇头。
“师姐说压根没有凶手,那匕首插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诡异的很……”
冯军问道:“连你跟你师姐都找不到线索?”
姜岐道:“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所以然……”
“师姐说找个专业法医再看看。”
真正的凶手就是他自己,他当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冯军皱眉道:“如今去哪里找专业法医?”
“五叔那边乱了那么久……”
姜岐道:“刚刚五叔也是这么说来着……”
吃完中饭,聂二伯与聂副厂长也拉住姜岐问了一回。
姜岐自然还是这套说辞。
聂二伯道:“忽然两起命案……”
“一个死者跟小石桥胡同那人有关……”
“一个死者跟十七号楼主人有关……”
“还都死得诡异非常……”
“连半点线索都没有……”
姜岐道:“跟那两位有关的能有什么好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
“就当是为民除害了!”
聂副厂长笑道:“小七说得对,就算是为民除害!”
“这样的人多死几个才好,免得那些人更肆无忌惮!”
姜岐连连点头。
“聂叔英明!”
聂二伯道:“胡说八道!”
“侠以武犯禁,哪里都能这么无法无天?”
“王法何在?律法何在?”
姜岐忽然想起冯裤子那两句著名的台词……
轻声道:“王法?律法?”
“我这几天跟师姐看遍了名单上的人,个个被折腾,无一幸免……”
“豺狼当道,暗无天日……”
聂二伯虽然没有亲自见到那些名单上的人。
却在那个帮忙抓药的老中医指点下,知道叶清灵那些方子都是治疗什么方向的……
一时间,沉默不语。
姜岐道:“那些人的想法昭然若揭……”
“看着吧,以后还有大乱子……”
“不说这个了,说得闷气……”
姜岐转开了话题。
“聂二伯,聂叔。”
“师姐做完后面这几批药丸子就该走了。”
“我得去送她一程。”
聂二伯道:“好,她这次去哪里?”
“我给你们开介绍信。”
姜岐道:“还是开在粤省广府吧。”
“师姐说还要去桂省雍州,您知道的,这两年雍州不太平……”
“我不送过去不放心……”
聂二伯当然知道四,二二的事,皱眉道:“这个时候,还去哪里做什么?”
姜岐摊摊手:“师姐的决定,我可左右不了……”
聂副厂长笑道:“清灵比你小好几岁呢。”
“怎么怕成这样?”
姜岐装模作样地比划了两下。
“师父年纪大了,如今揍不到我……”
“师姐揍人可是真疼,这么大的这么粗的疯魔棍,就往身上招呼……”
聂二伯以为姜岐开玩笑,也没留意。
只道:“你们走的时候,过来拿介绍信。”
姜岐笑道:“多谢聂二伯,多谢聂叔。”
“我先回车间去上班。”
傍晚下班后,姜岐回寿比胡同。
见叶清灵还在院中泛药丸。
问道:“师姐,还有多少药丸没弄好?”
“我中午跟聂二伯说了开介绍信。”
叶清灵道:“明天能全部弄完,后天走。”
“那些已经阴干的我都收起来了,都装在瓶子里。”
“你去东厢房拿。”
“上面有字有用法,可别弄错。”
姜岐先去东厢房收了一堆药瓶。
叶清灵又道:“后面做的这些要阴干还需要时间,等到时候你自己过来收。”
“什么时候能装瓶,我都写在药匾上。”
“等你接了小小回来,应该差不多了。”
姜岐笑道:“好。”
正准备去厨房做菜,叶清灵叫道:“师弟,等等。”
姜岐站住脚步问道:“师姐什么事?”
叶清灵道:“飞出匕首的那人,今天就在现场。”
姜岐吃了一惊。
“师姐,上午怎么没跟五叔宋叔说?”
叶清灵奇道:“那人对咱们没有恶意,为什么要说出来?”
“送去治安局很好玩吗?”
姜岐连忙问道:“修为很高?我怎么毫无察觉?”
上午他可是仔仔细细观察过那些围观群众,并无半分异常。
叶清灵微微笑道:“那人用的不是武功,你怎么察觉出来?”
姜岐心念微动,接着问道:“玄门?道门?千门?”
叶清灵道:“千门幻术。”
姜岐愣了愣。
“难道是千门来人清理门户?”
“这么巧?”
叶清灵一边泛药丸,一边道:“未必是清理门户。”
“这人应该也是藏身在玉渊潭内部,刚好碰见。”
“花甲老妪到底是同门,所以出手送了一程。”
“只不过他赶去的时间晚了,花甲老妪刚刚气绝,他的匕首才飞出。”
姜岐道:“这就难怪那些警卫员明明守在附近,却毫无察觉。”
“我现在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那个幻术大师都觉得神奇无比……”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玄幻……”
“咱们武馆里不是凑齐了上八将?”
“千门那位前辈还时不时去找师父喝酒。”
“等回去问问,他会不会幻术……”
叶清灵瞅了姜岐一眼。
“贪多嚼不烂!”
“咏春木人桩练好了?拆桩法怕是都忘光了吧!”
姜岐当初可是用某华手机拍下来的,怎么可能忘光?
就只练习的少些而已。
姜岐笑道:“怎么可能忘?”
“我明天就去做个木人桩回来,就放院里,打给师姐看!”
叶清灵忍不住笑道:“可别!”
“你打那木人桩的时候,师父都不让我跟素素师姐看!”
姜岐哈哈一笑,进厨房做饭不提。
陪着吃过晚饭,姜岐才回南锣鼓巷95号院。
这个时候晚饭那回的汇报已经结束,临睡前的还没开始。
正好是个空档。
许大茂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正房廊下。
昨晚被叶清灵一枚银针送去睡了一觉。
这马脸奸贼的气色好多了,头发也梳好,剃了胡子。
姜岐问道:“大茂哥,昨晚睡好了?”
许大茂叹了口气。
“睡好了……”
“这几天有些魔怔,多谢叶神医的银针。”
“不然还不知道得魔怔到什么时候。”
“这是昨天那枚银针,我妈洗干净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说着将银针还给姜岐。
姜岐接过银针,笑道:“这银针师姐一大把。”
“不还也没什么……”
许大茂听着正房厨房里的动静……
压低声音问道:“傻柱昨晚没生气吧?”
“会不会揍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了出来……”
姜岐道:“一上来就要抢小小,抢猫猫……”
“你说柱子哥生气不生气?”
“不过挨揍倒是不会。”
“前提是你可别再招惹他。”
冉秋叶那道坎还没过,傻柱煎药炖汤照料冉秋叶还来不及。
只要许大茂不再作死,傻柱没心情去揍他。
只听傻柱将窗户推开,骂道:“马脸孙贼,你最好打消你那破念头!”
“小小跟猫猫都不会给你做义子义女!”
“小小是小七的徒弟,猫猫定给了清灵师姐当徒弟!”
“再痴心妄想,先吃爷几个沙钵大的拳头!”
许大茂又不傻,傻柱既然这么说了,很明显是没了希望。
拉着姜岐问道:“叶神医什么时候走?”
“让她帮我算算,这义子得从哪里弄来?”
姜岐啼笑皆非看着许大茂。
“弄来?”
“你当是养阿猫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