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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神特么汉使!

虽然这么说,对于曾经的马春、如今的曹氏不大公平;

但也还是不得不说:曹氏怀有身孕——尤其还是怀了男胎,其实并没有在朝堂内外,引起太过剧烈的反响。

朝中公卿百官、功侯贵戚,或怀揣着喜悦、祝福,或按捺着郁闷、不快,给刘荣送上了精心准备的贺礼。

贺礼规格普遍不高,主打一个礼轻情意重、不值钱但了心思的路数。

毕竟这才刚怀上;

按照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这个孩子能顺利降生、睁开眼看到这个世界的几率,几乎不到三分之一。

即便最终顺利出生,能顺利活过六岁,而非在那之前夭折的概率,也至多不超过四成。

所以,与其说朝堂内外,是在庆贺刘荣的皇长子降临人世正式进入倒计时,倒不如说,是在庆贺这一个胎儿,证明了刘荣‘没问题’。

今天,刘荣能让马春/曹春怀上,来日,也必定能让张春、李春怀上。

在曹皇后并没有‘不可以怀孕’的政治缺陷的前提下,除非是当朝曹皇后怀孕,正儿八经的嫡皇长子、嫡长公主诞生在即;

否则,其他任何一位姬嫔怀有身孕,对汉室而言,都算不上一件多大的事。

怀男怀女无所谓;

生不生的下来无所谓;

养不养的大,照样无所谓。

事实上,这也就是曹春怀上的,是刘荣的第一个血脉子嗣;

从今往后,第二个、第三个怀上刘荣血脉的宫女、姬嫔,其因怀孕而得到的关注、待遇,都不大可能比得上如今的曹春。

还是那句话——曹春这一胎,重点不在性别、不在是否健全,也不在能否顺利生下来、能否顺利抚育成人。

这一胎对汉室唯一的意义,便是证明刘荣的生育能力。

曹春并不大懂这些太深、太晦涩的东西。

但从那位‘前辈’,如今的长沙王太后唐氏身上,曹氏也大概能类比出自己的情况。

——哪怕按最理想的状况来推断,孩子顺利出生、果真是皇庶长子,且顺利长大成人,自己的卑贱出身,也还是会拖这个孩子的后腿。

未来,这个孩子大概率要被封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待当今刘荣驾崩,自己,也会被孩子接去封国,以某王太后的身份,度过自己的余生。

所以曹春很清楚:接下来,自己需要做的,其实就那么几件事。

其一:好好养胎,把孩子生下来;

其二:摆正位置,时刻抱紧曹皇后大腿。

其三:好生教养子嗣,把孩子养成现长沙王刘发那般,唯唯诺诺的乖孩子、好孩子。

再然后,就是时刻牢记一句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规规矩矩熬当今刘荣便是。

所以,对于曹皇后‘愿意就住椒房,不愿意就去凤凰殿’的提议——或者说试探,曹春回答的也很坚决:莫说婢子,绝不愿离椒房、离皇后而去;

便是愿,也绝不去凤凰殿!

毕竟在当今刘荣坐上皇位后,曾属于东宫栗太后,以及当今刘荣三兄弟的凤凰殿,也已经蒙上了一层特殊的政治色彩。

不出意外的话,三两代人以内,不会再有后宫姬嫔、皇子,被安排去凤凰殿居住。

除非,汉家再出一个对嫡长子极度不满,又十分喜欢某一个庶子,有意废储另立的天子,将那个自己中意的皇庶子安排去凤凰殿。

于是,曹春怀胎一事,便也很快平寂了下去。

——长安街头巷尾的百姓民众,听闻此事微咧嘴一笑,算是对未来有了指望;

朝堂内外送上了贺礼,便很快将此事甩到脑后,继续忙着处理年末堆积的政务,以及刚结束的科举第一轮、即将开始的科举第二轮。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虽忙碌,却也让人莫名感到一阵安宁。

也恰恰是在这安宁之中,遥远的万千里之外——在位于河套以西,距河套、河西之交亦数百近千里之外的区域;

一伙宛如从天而降的汉人商队,缓缓靠近了河西地区,举例河套最近的一个部族驻地。

休屠部。

以休屠泽为族地,并坚持常年在此留下留守武装,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休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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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幕南地区,仅次于南池、盐池的第三大湖,休屠泽周围,吸引了无数觊觎这片水源地、沃土的游牧部族。

但此刻,休屠泽东部沿岸,距离湖岸不过数百步的位置,却根本看不见任何一个其他部族的人。

——休屠部,是幕南极为特殊的一个游牧部族。

相较于折兰、白羊、楼烦这三家马车,休屠部在匈奴单于庭的地位,并不比其他寻常部族高太多,更远比不上这三驾马车。

论实力,休屠部无论是人口、牧畜数量,还是部族勇士的战力,也都只是比普通的中大型部族稍强。

远比不上折兰等三驾马车;

更是连给左、右贤王,乃至单于庭本部擦鞋都不配。

但在幕南,休屠部的特殊性,几乎不亚于人均战争狂的折兰部。

因为休屠部的每一个特征,或者说是生存信条,都和草原上的主流价值观严重不符,甚至是背道而驰。

比如:整个大草原,几乎所有游牧民族都信奉的至理名言——有奶便是娘,对于休屠人而言,却是莫大的耻辱。

在休屠人看来,友好与敌对,是如白天与黑夜那般,毋庸置疑,且铁打不变的。

某一个与休屠人友好相处的部族,世世代代都能得到休屠部的信任、亲近,只要求上门,休屠部都是能帮就帮。

同样的道理:若某个部族同休屠部结仇,那也同样是世世代代传下去,不死不休。

什么打不过就跑,跑不掉就投降?

休屠人不!

在休屠人看来,打不过,就该更使劲儿打,绝不能跑!

就像被草原上的狼群盯上——你也懦弱,狼群就越嚣张,只要你敢跑,狼群就能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同样的道理;

在休屠人看来,与仇家打仗,就该一往无前,一步不退。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敌人感到恐惧。

一旦撤退——哪怕只是战术性佯败、诈退,都必定会让敌人士气大振,从而更加坚决、勇敢的来攻杀自己。

这,是休屠部与草原各部格格不入的第一点。

草原最高法则:一切都要为生存让路!

休屠部却认为,勇敢者才配活着。

其次,便是不同于草原上,那些对部族兼并、联合持开放态度,并以此来强大自身的绝大多数部族。

休屠部,或者说是休屠人,极度排外!

对于请求联合,乃至于自愿加入休屠部的中小部族,休屠部一盖拒绝;

甚至于,在一场针对其他部族的战争胜利过后,休屠部也不会将战败部族的残兵败将、女人小孩吸收。绝大多数时候,休屠人会把战俘卖给其他部族做奴隶,来换取牧畜等物资。

极个别情况下,则会自己留下来当牧奴用。

极度排外,极度抗拒部族融合、兼并,极度重视血脉单一性、部族纯洁性,是休屠部与草原格格不入的第二大特征。

最后,同时也是最让人无法理解的一点。

——在抗拒与其他部族融合、兼并,甚至都不大愿意和其他部族交朋友的前提下,休屠部对待大河以东的汉人,也同样是一种极其别扭的态度。

对于汉人的军队、民众,休屠部和每一个草原游牧部族一样: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去抢掠汉人百姓,去戏耍、攻杀汉人军队;

但与此同时,对于那些从汉人地界带来货物,到草原上一路交易的汉人商队,休屠部又友好的有些夸张。

正如此刻;

这支商队,才刚在休屠泽附近一旦出现。

不过个把时辰的功夫,休屠王本人在内的一众休屠部贵族,便已经在湖畔备下了露天酒宴,以欢迎这支汉人商队的到来。

“远方的客人,来到了我们贫瘠的大草原!”

“草原上没有佳酿,却也有热烈的奶酒;”

“草原上没有珍馐,但也有鲜嫩的烤羊羔。”

“为尊贵的客人,奉上最好的酒、肉,迎接尊贵的客人,再次来到我们世代守护的休屠泽……”

是的。

在休屠人看来,并不是休屠泽,以及休屠泽所滋润的这片土地,在孕育休屠部的牧民;

而是休屠部的勇士们,在虔诚守护着这片天神所赐,并特意交给休屠人守护的圣池。

所以,休屠泽沿岸数十里的区域,从来都不允许其他部族的牧民——乃至牧畜靠近;

休屠泽内的水,更是只有休屠部的人和牧畜能饮用。

任何试图玷污休屠泽的行为,都会让每一个休屠人当场暴怒,不惜以天神之名,发起无休止的血脉追杀。

何谓血脉追杀?

好比某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在休屠泽边上站着尿尿;

那么,直到这个小孩儿的每一个家人——包括父母双亲,手足兄弟,同部族的血亲;

乃至于嫁去其他部族的姐妹,以及这些姐妹嫁去的部族,都将被纳入休屠部的追杀名单。

除非上了名单的人死亡;

否则,休屠部对这个,或这几个部族的追杀,就将世世代代,永无止境的进行下去……

很显然,对于这支‘再次来到休屠泽’的汉人商队而言,休屠人的种种习性,基本已经被这支商队摸透了。

故而,在听到休屠王这番慷慨激昂的欢迎辞后,为首的汉商当即起身,双手奉上了自己从汉地带来的见面礼。

嘴上,也不忘学着休屠王悠长、高亢的音调,‘回礼’致辞道:“伟大的休屠王,给予了我们无上的礼遇。”

“作为休屠部永远的朋友,我们这些狡猾的商人,为伟大的休屠王,带来了一些不值一提的礼物。”

“——希望休屠王世代守护的圣池,也能庇佑我们这些狡猾的商人,并赐予我们再次来到这里,以瞻仰圣池雄姿的荣幸。”

“些许薄礼,还望休屠王,莫要嫌弃才是……”

汉商此言一出,那被称为‘休屠王’的匈奴贵族当即喜笑颜开,嘿笑着上前,便双手接过那盖有红布的礼物。

若无旁人的掀起红布一角,看清礼物全貌,休屠王面上笑容,也当即再添三分诚挚。

“贵客对圣池的憧憬,即便是我们这些天神指定的守护者,也难免一阵汗颜呐”

“——休屠王不必客气,不过区区薄礼……”

二人客套间,已经是勾肩搭背着于上手落座,不片刻,更已是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陪坐的一众休屠贵族,也都找到了各自的目标——要么豪迈对饮,要么一起跳舞;

更有甚者,颇为爽朗的拉过目标,便朝着自己的毡帐走去。

不多时,毡帐内便传出阵阵粗喘声、畅笑声,以及草原女子所特有的呻吟声……

就像是一场荒唐至极的颜色聚会;

人人都在释放内心深处,不知被埋藏了多久的原始兽性。

以至于都没人发现:在距离筵席场地不过百步开外,商队的临时驻地内,原本也应该在酒宴狂欢的商队成员,此刻却鬼鬼祟祟聚在了一起。

“休屠王、休屠部的性子,基本都已经摸透了!”

“混邪部那边,也已经基本说定!”

“——如果混邪部信守承诺,那三日之后的夜半时分,休屠泽,就将成为血泽!”

“而后,我汉家究竟如何——在河西究竟是何境地,便要看往后三日,我辈于此地之谋划……”

为首之人沉声一语,蹲聚一圈的众人齐齐点下头。

若是有新人看到这个场景,其实就不难发现:这几十号人,和寻常汉人商队的成员,有着极为显著的区别。

——和寻常商队的护卫一样五大三粗,身上却并没有多少市井气息;

腰间佩剑五八门,显然都是市面上粗制滥造的货色,但这几十号人行走间的仪态,以及那时刻扶在剑柄上的左手,却时刻彰显着他们的不凡。

在后世,对于这样一群由内而外透着古怪的人,有这样一种描述方式;

一水儿的寸头,黝黑的脸、精壮的身形;

作训服外防风衣,人均脚踩作战靴,操持川渝口音,一口一口‘麻买批’。

他说他是渔民。

可他晕船。

他手里的鱼叉,也总是下意识摆出刺刀直突的架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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