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几年工作经验,但是钱素素大学念的是英语,二外法语。即使考虑到古代语言与现代语言的差异性,基本沟通还是没有问题的。就像她用现代汉语跟康熙朝的人交流也可以基本无误——除了少数词句以外。
胤禛吃了一惊,剑眉上挑,久久凝视着钱素素,不发一语。
戴铎惊疑不定地盯着钱素素好一会儿,才跟胤禛请示道,“王爷,宫里钦天监管事南怀仁就是个洋和尚,与人无争。不然让他来试试?”
“南怀仁?”钱素素双眼一亮,名字非常耳熟,好像在历史课里面提到过,“对了,是个比利时传教士!”
胤禛的面颊抽动了一下,看戴铎惊骇的表情就知道,恐怕他连比利时这个国家名字都没听说过。而胤禛也没追究过这个所谓的“比利时”国到底是哪个偏僻之地?
不管钱素素是不是通州县丞钱惟穆之女,即使她是宫中钦天监的宫女,也不会懂洋话!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说的可能是真的!
“好!我会去安排的!”胤禛沉声说了一句,便叫来苏培盛,送钱素素回去。
回去的路上,钱素素才有心留意行走的路径。方才问话的书房是一间厢房,正屋的牌匾上写着永佑殿,向东出了角门,穿过甬道,再继续向东出角门,竟像是走出了王府。
她所居住的院落,其实是与王府相连的外宅,穿过几处封闭的甬道,每一处角门都落了锁。
她整整一天都沉默不语,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想见面时的所有细节。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如果能找到一条生路的话,出路有两条。一是胤禛相信她的话,把她当幕僚,抑或是通灵的萨满之类的人物供起来;二是彻底投靠胤禛,做他的女人,寻求终极庇护。
实际上这两条出路就是一条路——做胤禛的人。
至于别的出路,从胤禛不经意间透露出的犀利眼神来看,钱素素确定根本不会存在别的出路。只怕一言不合,钱素素只有死路一条。
胤禛是个天生的政治家,又勤于历练。在他面前,钱素素就是一个透明人。才第一轮照面,钱素素就已经交出了所有的底牌。
即使重新再来一遍,钱素素也觉得没有更好的办法应对。事实上能够逃脱教坊司刘姑姑的魔掌,她已经觉得很幸运了。
教坊司所经历的遭遇,给钱素素结结实实上了一课。不,应该说在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女人——钱馨儿——已经让她足够了解所处环境的残酷性了。
她之前想得太简单了,对胤禛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方才的见面让她看清楚了,在这个世界想要生存下来都不是那么容易,更别提像前世那般养尊处优了。
看着铜镜中不真切的面容——年轻而貌美,实际上,前世她的年纪与现在的胤禛相当。
“大叔?”她喃喃地叨念着,想起方才胤禛一脸黑线的恼怒,忍不住笑出声来,继而又不禁忧心忡忡。
曾经为人妻,她最清楚一件事:女人如果不爱,装出一副爱的模样可没那么容易。每天的日子会像是赤脚走在火炭上,一时死不了,却要每时每刻备受煎熬。
她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她曾经是宁愿坐在保时捷里哭的那种女人!
既然中了头奖重活一世,她真的不想再哭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