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也不斟酌钱素素的意思,而是直接大手一挥,“此地甚好!就拨给钱姑娘用吧!”
钱素素愕然,心里嘀咕着,我要经营的是自己的事业,跑到你的庄子上,岂不完全成了你的附庸?
“王爷,”钱素素实在忍不住,开口想补救,“等有产出了,民女可以向王爷缴纳房租吗?”
胤禛的脸色隐没在阴影中,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嘲讽,却没有答话。
钱素素心里登时如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涌起强烈的不安。
这时,有一个侍卫走进小院,“王爷,偷袭的贼人已经审问清楚。他们跟这大车店掌柜的是一伙的,见钱小姐主仆二人势单力孤,便想趁机抢人劫财。”
钱素素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住在这个小院子里竟是掌柜的故意引导的,好方便他们夜里行事。
她与缩在杂物间门框处的钱三儿媳妇对视一眼,两人都分外后怕。万一被这黑店得手了,那可真是要万劫不复了。
胤禛的声音冷得似铁,下令道,“将一干人犯全部送交顺天府。”
现实如此艰难,钱素素心里的那点雄心壮志的火焰瞬间微弱下来。她垂头丧气地迎向胤禛,问道,“请问王爷,你不会已经知道钱馨儿去哪儿了吧?还有民女的父亲和继母在哪儿?”
胤禛瞥了她一眼,目光颇有些玩味。
这时,苏培盛在一旁躬身请示,“王爷,院子里露水重,客房里收拾好了,要不到屋里说话吧?”
方才简陋的客房已经被重新布置了一番,也不知明姑姑她们怎么会随身带这么多东西。
房中四处点着好几盏灯笼,床榻上铺了红艳艳的猩红毡子,一应靠枕和迎枕都齐全。生漆剥落的木桌上铺了一方素锦桌布,上面放着一套青花茶具。居然还有两碟儿点心。
伺候的人纷纷退下,苏培盛关上门扇,到门外候着。
破烂的窗户明纸隐隐泛白,天快亮了。房里只剩下胤禛和钱素素。
黎明时分,已经有人起身。远远传来泼水的声音,有人大声吆喝的声音,车马粼粼而过的声音。
那一刻,钱素素有种错觉,仿佛这小屋有了家的温暖,令人安然无忧。
“呵……”一不小心打了个呵欠,钱素素连忙以手掩住嘴,忐忑地瞥了胤禛一眼。
胤禛微微哂笑,温和地说道,“本王一会儿就要走,王府的人护着,你可以安心在这个客栈里休息。”
钱素素知道,这一夜胤禛也没休息,再次深表歉意,“是民女的事情让王爷操劳了!”
胤禛知她身心俱疲,也不再跟她寒暄,直接说起钱馨儿的事情。
自从钱素素跟胤禛说过钱馨儿暗害她的事情,胤禛便留了人监视钱馨儿。所以钱馨儿找街头混混方二棍子借钱上京的事情,胤禛比钱惟穆还早一步知道。
一早胤禛便将重新照护钱素素的事情安排好了,在午间便得知钱素素在上京道上的村庄逡巡的消息。所以晚间得知钱素素入住黑店之后,便立刻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