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我?”
素素心道,果然是十三福晋兆佳氏!便回应,“是民女猜的!”
两位福晋又是一震,互相又对视了一眼。
旁边围观的人太多,说话太不方便,两人都没有再问话。
十三福晋轻声说道,“起来吧!”便转身去扶着四福晋的胳膊,两人站到前头说点悄悄话。
素素站起身,站在她们身后稍稍留了一段距离,以防听见她们说话的内容。周遭有许多目光似不经意地在她身上逡巡打量,素素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只当老僧入定。
很快,便听见广场尽头传来极清脆的摔鞭声,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
今儿是腊八,宫里赐宴,宴请百官和命妇,素素算是领教了,什么是繁文缛节。
宫里给命妇赐宴的时候,素素根本就没进得去,老老实实地在院子外站着。
素素站得腿脚酸软,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个时候大概中午了,日头在顶上,晒着还好些,可是那刮刀子似的北风冻得素素两个脸颊跟红苹果似的,恨不能找个避风处躲起来。
幸亏明姑姑让她在贴身小衣外面套了一件紧身的羊羔皮长背心,然后才在外面套了一件青色长袄。她最近本来就瘦得厉害,穿了皮袄在里面,也不过看着正常胖瘦。否则今儿要吃大苦头了。
等在院子外面的时候,有个小宫女模样的人过来跟她说话。
“你是素素姑娘吧?”
那小宫女看着不过十二三岁,脸上还稚嫩未消,语气怯生生的,素素一见她就觉得怪可怜的。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素素和气地问她。
那小宫女便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奴婢是夏月,是王爷让奴婢来寻姑娘,说这会子得空,可以去歇会儿,喝口热茶。”
素素如同见了救星,她早就尿急了,可是一直憋着不敢出声,辛苦得不行。
“太好了!快带我去吧!”
“姑娘跟我来!”小宫女转身便在前头带路,素素赶紧跟在她身后。
几个拐弯,进了一处宫室,小宫女便让她进去坐着等。
“奴婢去给姑娘端热茶点心上来!”小宫女便要退下。
素素急忙拉住她,“夏月,请问……那个……有没有恭桶?”素素扭捏地问出口。
夏月有些震惊地看着她,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指着宫室的一角,怯生生说道,“喏,就在那后面。”
素素连声道谢,恨不能飞跑过去。
宫室的一角是个小门,里面一个小房间是隔出来的专门更衣的地方,角落里静静地摆放着一只红漆马桶。
素素终于解放了。突然想起琴心姑姑,常年在宫中做事,伺候主子也每隔茶歇时间,怪不得憋出尿道炎呢。
再想起方才的小宫女夏月,比卖报的大部分报童年纪都小。这么小就在宫里做差事,得受多少罪啊?太可怜了!
跟她问恭桶在哪里的时候,瞧她那震惊的模样!素素想着自个儿也笑了起来。
突然,她想起一件事,笑容就消失了。
夏月来找她的时候,不就说是带她来茶歇的吗?茶歇当然要如厕,她为什么这么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