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微微皱眉，不知佟佳贵妃为何纠缠这个不详的话题。碍于贵妃的身份，也不好置之不理，想了想，便提起一件事。倒把发落素素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方才在腊八赐宴上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每年年前冻饿致死的流民乞丐人数增多，京城的勋贵总会号召富商捐赠，广开粥厂赈济灾民。今年入冬，京城也有不少人冻饿致死，还有疫病流行，听说死了不少老人和孩子，情势格外严重。”

“可奇怪的是，偏偏只有城东一带情况格外好些，跟其它地方比起来，死亡人数只能算个零头。都说是城东有菩萨显灵，庇佑苍生呢！”

佟佳贵妃脸上便露出笑容，“本宫倒是听说，这件庇佑城东苍生的好事，与眼前跪着的这个素素有关呢！”

屋内一片惊愕之声，德妃的细眉登时拧成了疙瘩，眼中寒光凛凛，厌弃地瞥向埋头跪在地上的素素。

“哦，竟有这等离奇之事，只怕传言不实吧？一介民女怎的会与这等事情有瓜葛，不会是……”

德妃盛怒之下，本想说“捏造祥瑞，妖言惑众”，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到底素素是被胤禛庇护的人，就算德妃对胤禛事事掣肘，可是这罪名太大，万一被人闹出风声，肯定会连累到她，甚至祸及胤禛的弟弟十四阿哥胤祯。

佟佳贵妃瞥了德妃一眼，便笑吟吟地说道，“正好素素今儿在咱们眼吧前儿，不如就听她说说。若有不实之处，直接赏板子，以正视听岂不正好？”

这个提议正中德妃下怀，立刻便瞪着素素，冷声下令，“你且抬起头来，把事情说清楚。”

转头又对跪在地上的四福晋和十三福晋说道，“你们起来吧！”

素素趴在地上这么些时候了，身子都僵了。她没有得到站起身的指令，只好趁机直起身子换个姿势，不敢露出动静，偷偷地缓了一口长气。

方才听着德妃的质疑，她脑子里转得飞快，早就打好了腹稿。此时便镇定一下心神，有条不紊地叙述起来，将自己兴办京城民生报的事情一一道来。

当然，兴办报纸的初衷换成了兴办义学，为贫寒子弟识字扫盲。

等她讲完，屋内静默片刻，佟佳贵妃便叫了一声好。

“此事做得甚好！积德积福！”

她赞许地说道，“这份报纸既能够让贫寒子弟有一份足以糊口的差使，又可以让他们有机会识字，真正功德无量！最难得的是，你还教这些孩子良好的日常习惯，又让他们教化家人，最后竟然让整个东城受益。善莫大焉！”

贵妇娘娘金口一开定了基调，令德妃无从辩驳，素素也松了一口气，扶地谢恩。

正在这时，十三福晋突然说了一句话。

“启禀贵妃娘娘、德妃娘娘，素素这些做为，确实是她的点子，不过皆是奉了四嫂的嘱托才能施行，是以也得到了王爷的全力襄助，才能有此佳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又是吃了一惊，包括四福晋本人。

大家心里都跟明镜儿似的，自然没人捅破，只都拿眼去看素素，倒要瞧瞧她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