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胤禛一巴掌重重地拍在八仙桌上，把屋外守着的苏培盛和明姑姑吓得对视一眼，噤若寒蝉。

“素素！”胤禛是真的生气了，严厉地说道，“你是不是也沾染了那些酸腐学究的想法，视满清入主中原为异族入侵，整天尽嚷嚷着什么反清复明的梦话噫语？”

“我哪里有嘛！”素素委屈地嚷了起来，“你若是只想听好话，不想听真话，以后我就只管拣好听的说给你听就是了！”

胤禛登时语塞，憋了好半天才自个儿平息了怒气，抓起酒盅喝起闷酒。

素素见他喝闷酒，又担心他多喝，理了理思路，便又和风细雨地跟他理论。

“王爷，山海经里面有一句话，西南隅，有人如炭。这意思是中原的西南，其实是更远的非洲，有黑人。上古商朝的都城遗址，后世发掘出来之后称为殷墟。你知道吗？在殷墟的陪葬墓里面，发现有白种人和黑种人的遗骸。可以想见，也许那个时代就曾经有人以白种人或黑种人为妾，生下混血的孩子。”

胤禛听得莫名其妙，却也不再烦闷，好笑道，“你扯得这么远做什么？”

素素见他肯听，便越发津津有味地继续说下去。

“在满清以前，中原也并不总是汉族统治，近的元朝，便是唐朝开国君主李渊也说是匈奴人，还有五胡乱华。所谓的中原汉人，其实血液里早就融进了许多异族的基因。”

虽然还不确定，胤禛的眉头已经皱紧了，预感到这话题的方向他不会喜欢。

果然说到这里，素素面露狡黠。

“不管中原多少次被外族入侵，最后总是抵不住汉人数量众多。那些新鲜血液最后总是会被融入汉人的大熔炉，连朵浪花都翻涌不起来。五胡乱华如是，元朝如是，满清也无力改变。三百年后，中原还是汉人的。”

“哗啦！”这回胤禛直接把手里的酒盅摔碎了！

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便气冲冲地走了。

苏培盛急匆匆地撵上去，明姑姑则受了惊吓般地快步进屋。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好好的，你把主子气成什么样了？”

素素愣了一会儿神，往榻上一歪，懒洋洋地说了一句，“有我出现了，他若还是那个一样的人，我还怎么死心塌地地喜欢他？那我这么卖力地活着还有个什么劲儿啊？”

明姑姑半张着嘴，云里雾里听不懂，满脸骇然地看着素素，不明白今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地上的酒杯残渣，素素突然间心情烦恶。

突然她方才就直通通地说出那些话，大概是有些情绪憋闷得久了，便连她都没察觉的就爆发了。

她烦心什么呢？

第一，胤禛已然三妻四妾，她素素到底该如何抉择？

第二，有她这个未来人泄露天机，若胤禛依然是那个短命君主，素素能怎么办？

第三，胤禛登基以后，便何止如今的一妻三妾，那时候会是三宫六院，她又该如何自处？

唉！越想越觉得无解！素素突然觉得她都气得肝儿疼！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