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重新俯下身子，屏气凝神听太后说话。

“听说雍王府里的二阿哥沾染时疫，便是你给看护好的？”

胤禛连忙插进来答话，“太后娘娘，素素不懂医术，先前在城东办义学的时候，为了防着孩子们生病，所以有些防范疫病的心得。恰巧我府里二阿哥染上时疫，太医也去看了，多亏张院判妙手回春，素素也教会了二阿哥屋子里的下人一些护理的方法。如今二阿哥确实是有些起色了。”

胤禛的意思是，素素虽知道些，却不是紧要的。

太后斜曳着胤禛的眼神便有些意味深长。她没有理会胤禛，而是看着素素。

太后身边的岚轩姑姑便出声督促素素，“太后问你话呢！”

素素连忙回答，“回禀太后，二阿哥虽然沾染了时疫，可是有太医妙手回春，民女运气好，伺候的当日二阿哥便能喝米汤吃药了。”

她这番话比起胤禛的更加谨慎，胤禛这才放下心来。

“这么说来，你只是有些运气？”太后的面上露出失望之色，语气也冷淡下来。

素素继续解释，“在疫病流行期间，为了让民女的义学堂里的孩子尽量不生病，民女琢磨出一些卫生之道。比如吃饭之前更衣之后要净手，打喷嚏流鼻涕要戴口罩以免喷溅，得病之人的衣物用具要煮开消毒，恭桶要用生石灰消毒……凡此总总，总结了一些避免疫病肆意传染的法子。但若已经染上疫病，还是要依仗大夫的诊断和药物治疗才行。”

为了避免太后误解她是在推卸责任，素素尽量解释得具体详细，便说出了一些被认为“不雅”的字词。

“大胆！竟敢在太后娘娘面前不敬！”岚轩姑姑立刻出言呵斥。

素素立刻住嘴，身子匍匐在地。

胤禛便又替她解释，“请太后娘娘见谅！这卫生之道事关民生福祉，可是又确实与生活琐碎之事息息相关，并非素素刻意言语无状。”

太后便悠悠一笑，“哀家在宫里都听说了，铁面王爷喜欢上一个神秘女子，以致于性情大变。如今看来竟像是真的！不要说哀家，便是皇上肯定也从来没见过王爷关心则乱的模样。”

胤禛竟然一点也不害臊，看上去还挺淡定的，如奶奶跟前撒娇的孙子一般亲昵，嘻嘻一笑，“让太后娘娘见笑了！”

这倒让太后娘娘很吃了一惊，愣怔片刻才哂笑连连，“你呀！怪不得今儿亲自领到哀家这里来，原来是做护卫来了。”

胤禛前所未有的坦白，立刻躬身致礼，“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太后老人家！”

素素匍匐在地上，听着胤禛的回答，心中惊骇又好笑，原先竟不知道胤禛原来脸皮也可以这么厚，还真是收发自如。

太后便知道了胤禛的意思，万一素素不能护理好端静公主，担心她降罪于素素。这是提前打招呼来了。

因着忧心端静公主，太后原先还正打算这么给素素放话来着。毕竟按着德妃的话，素素只是个民间女子，怕她不知轻重。此时胤禛表态了，太后就不得不给些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