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只听得接连两声远大于先前的炸响，无双状态下的青雀，竟是硬顶着能让凤仙跪倒在地的强力威压，再次前行一阶。

【怎么可能...】

凤仙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道身位超过自己半个阶梯的青色背影。

此时此刻，二者一站一跪，形成了巨大反差。

‘砰——！！！’

‘砰——！！！’

但回应它的，是再度快速炸响的两声脚步，又上一阶。

可以看到，面临更为剧烈的威压，青雀的肩膀，已然控制不住地向下沉去。

甚至，仅是站立在那里，浑身的骨骼，都在发出让人牙酸的剧烈摩擦声。

不过...

纵使身体已经在发出代表警告的哀鸣声。

可这等迅疾的攀登速度，也从侧面说明，这具身体尚未抵达真正极限，还有着继续向上的余力！

【这次是你赢了...】

事实胜于雄辩，心中倍感挫败的凤仙，只得认命地闭上双眸，不甘地喃喃。

（还没赢）

青雀的回应，声如蚊呐，音量极为细微。

像是分不出多几丝的气力，用在说话上。

【什么？】

（还跟你待在同一层，就算不上赢）

【你该不会是想...】

听到这话，凤仙瞳孔不禁微微一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立马摇头否决掉了。

可接下来，青雀还是说出了它方才的猜测：

（我要进入第9层）

【！！！】

听到这个最不愿意接受的答案，凤仙的心脏瞬间漏跳一拍，瞳孔一阵剧烈震颤。

本就被紧攥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此刻那尖利的指甲，更是用力到直接刺入掌心，汩汩渗出一滴滴嫣红血珠。

但伤口产生的痛感，对于大脑已经一片空白的它，却是浑然不觉。

因为直到这时，凤仙才猛然发觉，自己在对方眼中，或许从始至终，都不曾被视作一个旗鼓相当的敌手。

毕竟，倘若彼此真是平分秋色的宿敌，那么仅是毫厘的差距，都可以作为胜利的标志。

然而...

对方即便已经领先了一阶半的距离，却依旧不认为是一种获胜。

反倒是把它当做了一个衡量的单位，唯有再往上超越一个层次——天下无双，世间无敌——方才感到真正满足。

‘砰——！！！’

凤仙还在愣神的时候，青雀已然开始向着最后一阶迈步。

再度暴涨的精神威压，几乎将它的身体挤压得变形，各处血肉出现不同程度的扭曲。

更恐怖的是，那身呈现火焰质感的华丽青羽，竟是从根部渗出了一丝丝血线，密布羽缝之间。

紧接着，在全身散发的高温烘烤中，又被蒸发成一片片血雾，笼罩周身，看着煞是骇人。

可即便如此，却丝毫没有要止步的意思，仍然执拗地向着近在咫尺的第9层进发。

【够了！快停下！你已经赢了！】

那变得愈发浓厚的血雾，亦是刺激着凤仙的神经，令其歇斯底里地发出大声劝阻。

可惜，它这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夹杂了几丝哀求之意的话语，并未能让对方就此回心转意。

甚至，好像反而还坚定了对方要登上第9层的意志。

‘嗡——’

随着与威压的不断角力，青雀的耳畔逐渐出现了嗡鸣，视线也是一点点变得模糊，咽喉涌起的血腥味愈发明显。

这是接近极限的征兆。

哪怕威压本身，并非实质性的力量。

但机体对‘假想敌’的应激反应，却是实打实地进入了超负荷的运转。

‘嗡——！！！’

直至连意识都要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脑海中却是猛然乍现一抹光亮。

霎时间，暴起无数簇的青色火焰，煞气腾腾，覆盖周身，交织成镂空的狰狞骨架。

下一瞬，涌现数不尽的缥缈之风，徐徐拂动，萦绕体表，幻化作轻盈的丰润血肉。

【种族技：火煞咒！】+【种族技：风神秀！】

风与火的完美交融，最终化作一道青身赤面、威严庄重的高大身影。

被召唤而出的青龙偃月刀，亦是随之放大到适用的尺寸。

‘唰——！！！’

陡然惊起的寒芒，拖曳成一条长线。

此时此刻，整片天地，归于沉寂。

耳畔处所遗留的响动，只剩下一道贯穿古今、绵延始终的破空声。

好似刀锋沿着时间长河的流向，不急不缓地划过。

看不清，道不明。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万事万物幻灭，唯有此刀尚存。

‘啵~’

伴着轻柔爆鸣，一切恢复原状。

没有任何激烈碰撞，那道青色火焰所包裹的身影，已经静静地屹立在第9层...

【技艺进阶，秘技升华！】

全程目睹的凤仙，表情已经彻底呆滞。

就在刚刚那一刻，它的脑海中浮现了各种画面。

有对方挑战失败，被无情弹开、继续执拗尝试的场景。

也有对方挑战成功，但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狼狈模样。

甚至，还有跟自己一样，承受不住、单膝跪倒在阶梯上的姿态。

然而...

它所假设的无数可能，都没有成功上演。

最终的结果就是，青雀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没有炫耀。

哪怕对方回头挑衅地看上一眼，或许自己心中都能好受许多。

恰恰是这种淡然和无视，最让它难以接受。

就好像，踏上第9层、取得二者间的胜利，似乎也不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

塔外。

原本喧闹的氛围，此刻荡然无存，只剩鸦雀无声。

但刹那间，平静的湖泊却好似砸落巨岩，一石激起千层浪。

诡异的寂静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沸腾的哗然：

“第9层！真的进入第9层了！”

“太夸张了吧？三只御灵进行合体的强度，都只能止步最后三阶，那只青雀竟然能凭借一己之力登上第9层？”

“真就离谱！看得我都头皮发麻了！刚刚那只青雀用的是什么招数，形态上好像变化了两次？该不会是进化了吧？”

“肯定不是进化，我记得很清楚，青雀一族的进化型根本不长那样，应该是领悟了[秘技]的更深层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