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宇上尊,醒醒。”傲慢邪尊悄然的走到了桌案前,轻轻敲击桌面。
徐阳心中一凛,能被称为上尊的,莫不是宇宙霸主级强者,看来这灰袍雪发的沉睡人影也是一位宇宙霸主。
“呜,是谁打扰我好梦?”蓝宇霸主只是在假寐,伸了个懒腰便坐直起来,待得惺忪睡眼睁开,“原来是你,傲慢小子。”
傲慢邪尊脸色讪讪,既不敢怒也不敢言,他一个堪堪中等尊者实力的尊者,在九域联盟没来之前还有一个‘邪尊’的美誉,然而现在,除了他们五邪尊自己还这么叫,其余那些尊者根本不买账。
像这蓝宇霸主,更是直接开口称呼他傲慢小子。
没办法,谁让别人是宇宙霸主呢。
不过这也坚定了傲慢邪尊抱紧徐阳大腿的决心,一定要牢牢抱住,将来自己也未尝不能轻蔑称呼别人一声‘小子’,却让别人敢怒不敢言。
蓝宇霸主看了一眼站在傲慢邪尊身后一脸淡然的徐阳,心中有了猜测,不过也没急躁,而是慢吞吞的从桌案下掏出金属盒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傲慢小子,你身后的这位是?”蓝宇霸主问道。
傲慢邪尊不敢怠慢,连忙道:“回蓝宇上尊,我身后的这位是东山上尊,今日刚来,欲要加入我们联盟。”
心中的猜测被证实,蓝宇霸主脸上的笑容也真诚了几分:“原来是东山兄,欢迎欢迎,我九域联盟现在广纳各方人才,特别欢迎有志之士加入我们。”
徐阳的人设是大方爽朗,见蓝宇霸主主动递来梯子,当即一声大笑后就和他攀谈起来,傲慢邪尊则是识趣的退到一边,老老实实等着。
其间,当蓝宇霸主看出徐阳的种族是刺剌族之后,口中更是佩服不已。
刺剌族,在宇宙分布广泛,严格说来已经不只是一个族群,只是因为都这么自称,所以都还叫刺剌族。
生活在不同星域的刺剌族已经衍变出繁多的亚种,可以说,若是把整个宇宙自称刺剌族的种族纠集在一起,那刺剌族实力应该不弱,在弱小族群中能排进前列。
然而,这几乎不可能的。
不过恰好,这也是徐阳所看中的,他之所以伪装刺剌族,就是因为刺剌族全宇宙分布,各个地方都有,查都没法查,捏造身份简单至极。
良久,待得又有人进入这一厅堂后,徐阳才站起身和蓝宇霸主拱手告辞。
离开时,徐阳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傲慢邪尊。
向外走去,他正好和新进来之人擦肩而过,互相点头致意,等回过头来,徐阳眉头却不由轻轻皱起,这个擦肩而过的人让他有些奇怪。
莫名的熟悉感。
大半日后,一座略显粗糙洞府的密室中,徐阳盘膝而坐,一手托着一个银色金属盒子,一手捏着一枚令符。
徐阳点了点银色金属盒子,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这金属盒子自然是九域联盟临时架设出来的科技通讯仪器,使用过妖族的虚拟网络助手之后,这金属盒子显得极为落后,单从页面上来看,甚至比前世在地球上使用过的界面还要简陋。
这也正常,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都是以实用简洁为主,而且星际通讯的难点在于如何跨越超远距离进行通讯,因此哪怕界面很是简陋,但依旧不能否认它的含金量。
至于那枚令符则是临时给予他的一支卫队的调遣权限,这支卫队没配备尊者,若是需要的话,则要自己去招揽,徐阳心中有人选,傲慢邪尊五人就是现成的手下。
虽然没配备尊者,但是配备了整整1000名封王不朽以供驱使,倒是让徐阳一阵唏嘘。哪怕只是临时的卫队,那也很有牌面了,像吞神狼族这种比较强横的王族,也只能拿出千余名封王不朽罢了。
“可惜了,我还想着能不能白嫖一些装备呢。”徐阳心中唏嘘,九域联盟现在表面风光,实际也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像他们这些投靠过来的强者打仗还得靠自备武器。
唯一的承诺就是若是战死在前线,联盟会负责复活事宜,并且全额赔偿宝物。
徐阳心中飞速思量着,将自己以后在九域联盟的计划打算,重新仔仔细细的思量了一番,觉得的确没有什么问题,长吐了一口气。
只见手掌光芒一闪,金属盒子与令符立刻消失不见了,徐阳目光一凝,落到了自己面前的桌案上,那上面有一幅水幕,水幕中正是之前在统兵处擦肩而过的那强者模样。
那是一名身穿银袍的中年男子,除了容貌清秀了一些,神情仿若寒冰一般。
他和傲慢邪尊打听过,没见过那人,看来也是新加入进来的强者,而敢进入最高层统兵处的,至少也是掌握一手绝活的高等尊者,徐阳刚才擦肩而过时没感应到那人气息,隐匿气息极为了得。
若是放到以前,徐阳根本不可能察觉出有什么异样。
但是自从吸收了半枚青混枣后,他的直觉达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地,因此才能从那银袍中年人身上感知到一丝熟悉感。
紧皱着眉头,徐阳开始仔细回忆起各方细节,欲要抓住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灵光。
……
让徐阳有熟悉之感的银袍中年人此时正从统兵处飞出,身前有着一位封王带领。只见他目视前方,实则却不断利用眼角余光打量星辰四周环境。
越是观察,银袍中年人面上的笑容就越勉强,眼底也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凝重。
在他的催促下,前方的不朽加快了带路的速度,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九域联盟分配给他的临时住所,许是因为先后脚的缘故,银袍中年人的洞府殿宇恰好被分到了徐阳旁边。
随手将封王打发离开,银袍中年人便进了殿宇密室。
黑暗中,只见他挥袖,一盏燃烧着的青铜油灯落于身前,豆大的灯芯中一缕缕青烟蒸腾,转瞬间便将整个密室包裹,一缕缕烟气像是丝布般将内外气息隔绝。
这是一件特殊的重宝,没有攻击力,但是可以很好地隔绝内外,预警极灵,哪怕是宇宙之主‘掌控时空’也会被第一时间察觉。
待得做好这一切,银袍中年人那好似寒冰一般凝重的脸庞陡然垮塌下来,一脸苦相地喃喃自语道:“真是倒了大霉,怎么被分摊到这么一档子事,光是我脚下的这颗星辰,一眼望去便有不下5000名尊者聚集。若是被发现了,我只有等待漫长的复活了。”
他真正的身份是时空魇兽附属王族的尊者,大部分底蕴悠长的种族都会隐藏一部分族中战力,不会全都摆到台面上。
而这次,从时空魇兽族中分配下来的卧底任务被分配到了他头上,谁叫他还在弱小时获得过一门不错的机缘,成功夺舍了冰山巨兽。
冰山巨兽的天赋秘法简直就是伪装的不二法门,用来当奸细再好不过了,因此在安排停当好一切之后,他便立刻出发,来到了这里,九域联盟的老巢。
他不会是唯一的奸细,但却是最被寄予厚望的奸细,甚至于时魇之主亲自找他谈话,告诉他若是有可能的话,在九域联盟扎下根来。
而徐阳之所以会对他感到熟悉,那是因为他有个女儿,那个女儿在时魇圣城开了一个肉铺,名叫万兽阁!虽然那个女儿是在他还未夺舍冰山巨兽时诞下的,和他现在的这具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脉联系,但是生灵之间的联系可不止有血脉,灵魂也是有的!
而恰巧徐阳吃下青混枣增强的便是灵魂,他所感应到的那股熟悉,正是银袍中年人和万兽阁老板‘红雪’相似的灵魂波动。
这个不是破绽的破绽,竟让徐阳察觉出来了。毕竟冰山巨兽天赋秘法的强悍可是众所周知的,这一种族能潜入各大巅峰势力疆域,那伪装术一定是登峰造极,神力、灵魂、生命气息尽皆可以改变。
只能说青混枣太过神异,它让徐阳不是从其他生命的灵魂外形看出破绽,而是通过更加隐晦的灵魂波动特色感知出不同。
银袍中年人自然是不知晓自己已经被另外一位别有用心的‘奸细’给盯上了,他对自己的伪装术还是极有信心的,此时他正在犯愁的是如何在九域联盟挖出更多的秘密,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传输回去。
“还是要靠交朋友,朋友只要够多,哪怕一人不经意透露一句信息,组合起来也能是一个大秘密。”银袍中年人结合多年情报工作得来的经验,很快就确立了行动方针。
想罢,他狠狠在脸上揉搓了几下,很快他脸上又重新恢复那幅面若寒冰的打扮。
这幅扮相也是他精心挑选的人设,在不熟的时候,大家总会对那种一脸热切贴上来交朋友的人心怀警惕。
那种过度的热情面相往往显得不自然,甚至带有一丝迫切与强求的意味,让人不禁怀疑其背后的动机。
与其捏一幅热情的脸被解读为别有用心,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用一幅冷若寒冰的面孔来打消其他人的疑虑。
……
不一会儿,关闭不久的殿宇重新被打开,银袍中年人背负着双手迈步走出。
候立在外面的封王卫队当即就有两名成员想要靠拢过来,被他挥手制止:“没事,你们继续站岗,我自己随处转转。”
明明是客气之语,但经过他那副冰冷面孔讲出,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登时让那两名封王不朽连忙退走。
周围的环境看起来还是不错,虽然到处还能看到炼制粗糙的痕迹,但样式还是很不错的,碧波轻轻,闲然适意。向外远眺,他发现不远处还有另一片碧波,上面也有着一处洞府殿宇。
银袍中年人望着此院子,目中一丝精光闪过。
能被安排到这里的,肯定是同一级别的存在,而且看那片碧波上巡逻、候立的封王数量,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脑中打定主意,银袍中年人一挥手,一艘原木雕刻的古拙乌篷船落于水面,身影一阵模糊后,忽在一片迷蒙后倚靠在船上,清风烹茗,游舟碧波。
他要在这里等一等,等旁边的主人出来。
时间如隙,不久,旁边洞府殿宇的大门打开,没有收敛气息的徐阳直接轰隆几步迈出,出现在了广场之上。
漫天星河,静谧广袤。
在永恒的星空下,徐阳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在另一片碧波上泛舟的银袍中年人。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心底都响起一个声音:“是他?”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友善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徐阳冲着伺候在旁边的两个封王吩咐道:“去给我准备一些特色食物,量大一些。”
两位封王相视一眼,连忙点头并飞快朝着繁华之处飞去。
卫队,平日除了拿来处理琐事、摆摆依仗,那么就只有这些跑腿的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两位封王便带着大量食材飞了回来,同时还在卫队的一千名封王中挑出了三四个善于烹饪的封王,烧烤的烧烤,熬汤的熬汤,烹煮的烹煮……力求把徐阳给伺候的舒舒服服。
而徐阳自然就是盘坐在广场上,不断饮着美酒,享用着封王厨子们制作的美食,好不快哉!
这一切,都落在了不远处的银袍中年人眼中,他看见徐阳吃的满嘴流油,低头看了看自己清淡寡水的茶杯,不由瘪了瘪嘴,一时间差点破了功。
奶奶的,还是这些弱小族群的霸主会享受啊,自己出自妖族王族的霸主玩的还没他们花。
一时间,银袍中年人嘴中唾液分泌,不由也想尝尝封王不朽伺候烤出来的肉是个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他耳畔响起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朋友,缘分啊,之前在统兵处见过,现在又恰好是邻居。不若过来喝上一杯?”
银袍中年人扭头看去,果然看见那个四臂石头人正朝自己点头,还举了一下酒杯致意。
装作思考了一瞬,银袍中年人顿时消失在乌篷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