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长,这是从长安带来的顾渚紫笋,各位请品尝!”
李泰话刚说完,便见一个小太监拿着一口白瓷茶壶,给金蝉几人恭恭敬敬的斟茶倒水。
“道长,我姐姐现在在哪?她现在安全吗?何时能回到长安?能不能联系上她?”
还不等堂前燕把茶水送到嘴边,就只见李泰双手撑着桌子、俯身向前,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咳、咳!”
被呛到的堂前燕连连咳嗽了几声,然后赶忙扶稳身子,故作高深的说道:“太子殿下,李楹台想要回到长安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我知道,父王他......”
李泰低下脑袋,忽然变的有些垂头丧气。
关于唐王对李存孝将军下达的命令,身为东宫太子,李泰一清二楚。
“不过家师说了,暂且不必取了李楹台的性命,留作他日还有别用,而且已送密卷前往了长安!”
“只不过,想要让太子殿下的姐姐顺利离开南荒,还需要.......”
看着眼前的小太子,把所有的情绪都刻在了脸上,堂前燕毫不犹豫的继续忽悠道。
而且话也不说满,就这样吊着现任的大唐太子。
“还需要什么?”
李泰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尖因为用力而变的发白,就连那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颤抖。
身为太子,在听到姐姐的消息后,内心的焦急居然没有隐藏一丝。
“需要金凤玺!”
堂前燕抿了口茶,轻飘飘的说道。
他在看李泰的反应,若这个傻太子真的能为了李楹台,交出那半枚金凤玺,那简直是太好不过了,省的自己到时候亲自去偷。
“家师说了,需要借助半枚金凤玺,才能打开南荒的屏障,让殿下的姐姐顺利回到长安!”
看着李泰出神的样子,堂前燕又添了一把火。
虽然他的话,若仔细去捉摸便会发现漏洞百出,但已经乱了方寸的李泰,根本没心思去想。
“殿下,听家师说,这半枚金凤玺在你的身上,你看.......”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这就去救姐姐!”
李泰猛的一下拍向桌子站了起来,这力道就连桌上的茶碗,都被震翻了几盏。
“咳~咳~”
“殿下,斋饭来了,要不您和几位道长先吃饭,至于李楹台的事情,可以吃完饭后再细细详聊。”
就在李泰准备直接拉着堂前燕和金蝉几人出发的时候。
站在屋门口的那位老太监轻咳了一声。
“高公公,我......”
“殿下,还是先用膳吧!”
不等李泰把话说完,这位老太监居然插话道。
而且这阉人的笑容,怎么看都不像是下人对主子的谄媚。
“好吧,各位道长是我失态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李泰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闷闷不乐了起来。
“这老太监不简单啊!”
金蝉瞅了眼这位面容白净还有点发福,嘴角始终挂着微笑的阉人。
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了。
当年大秦的王刚刚去世时,赵姬便安排了这种老阴人,名义上是去服侍嬴楼,实际却是监视和操控。
因为寺庙多有不便,上菜的下人也从丫鬟换成了太监。
而很快,圆桌上就陆陆续续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道长,您别看这些都是斋菜,但都是我让斋堂特意精心准备的。”
“光是这罗汉斋,就用了足足六十八种山间珍味熬制而成的,而这口感与鸡肉相似的八宝鸡,也是用豆腐和菌类烹制而成.......”
看到的出,此时的李泰在得知李楹台的消息后,已经完全换了一副态度。
哪还有半点大唐太子的威严。
“殿下,刚才的那位阉人是?”
就在传菜结束后,高公公也不知去了何处。
“唉,现在谁不知道,我虽为太子但既无权也无势,就连身边的高公公也是父王安排来监视我的。”
李泰这落寞的表情,倒是让喝茶的金蝉感到意外。
按理说,李楹台被困南荒后,李泰绝不应该如此啊!
更何况李泰的母亲,大唐的王后还和手眼遮天的国师是旧识,这种情况更不应该发生才对。
“道长,要不这样,今夜午时你来房间接我,我们悄悄前往南荒去救姐姐!”
突然。
只见李泰俯下身子,趁着高公公不在的时候,悄悄的对着堂前燕说道。
“殿下,这恐怕.....”
堂前燕本来还想再装一波,但却被李泰直接打断。
“别恐怕了,我们晚出发一天,姐姐就多一分危险,就这么说定了,晚上请各位道长来接我。”
“对了,既然道长是赵归......,是国师的弟子,那么这寺庙内的金吾卫就交给你了。”
看着一脸猴急的李泰。
就连金蝉都在怀疑,这家伙真的是大唐的太子吗?
如果真如李泰所说,他自己既无权也无势,就连身边的老太监都是唐王安排的人。
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便彻底打乱了金蝉原有的计划。
呼~~~
长出一口气,金蝉扭头看了眼吃着饭菜的李楹台。
只见她的脸上毫无波澜,就像是在旁听一件不相干的事情。
“殿下,鹤丙翁道长求见。”
在几人吃着饭菜时,消失已久的高公公突然出现。
“不见,就说我身体诟病,让他三年后再来!”
李泰不耐烦的挥手拒绝,甚至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
“殿下,这不好吧,鹤丙翁道长可是国师的挚友,而且又是我大唐司天监的监正,还是这位小道长的师叔,不见的话似乎失礼了!”
虽然高公公看似是在询问,但言下的意思,却并不打算让李泰拒绝。
“唉,那好吧,我怎么把这层关系给忘了!”
经过高公公的提醒,李泰也才想到了这么一茬。
“道长,您看能不能让您的师叔也帮我们一把,毕竟这些金吾卫们各个都存储了一丝国运在身,多一个人帮忙便多一份保证!”
李泰一脸天真,傻乎乎的对着额头上已经冒汗的堂前燕小声说道。
“殿下,我师傅的这位挚友要不还是别见了?”
堂前燕咽了口口水,朝着屋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