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卫众人用极快的速度包围了整个大殿。
清一色的黑色玄甲,清一色的墨黑唐横刀。
就连头盔下的眼睛都露着寒芒。
作为大唐最精锐的卫队,他们手中的长刀,每一柄都蕴含着历代唐王存下一丝丝的国运。
虽然人数只有一千人,但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精锐中的精锐。
此刻的大殿内。
千牛卫的刀锋未虽指向唐王,但李泰这一身的金凤长袍和头上的冕旒,意图再也明显不过了。
“果然!”
对于李泰的篡位,金蝉倒是不觉得意外。
当日在蜀都,李泰装出来的稚嫩,的确骗过了金蝉和李楹台。
但出了蜀都后,堂前燕留下的第二封信里,却让金蝉重新衡量起了这位唐国第八十七任太子。
“命格:李泰,唐国的天命之王,与李姑娘二凤之争,终将只能有一人称王。”
若堂前燕所说非虚,那么李泰定是有称王之心。
一个对王位虎视眈眈的人,就绝不可能幼稚的如同一个白痴。
只不过李泰这小子突然的出现,让金蝉原本给李楹台铺好的路,或许可能要给他人做了嫁衣。
而且.....
金蝉偷偷瞄了一眼人群中的李楹台。
若是李泰称王且有明君之相,不知李楹台会不会断了自己登基为王的念头。
不过转念又想了想,李泰的亲生母亲都已经死在了李楹台的手里。
这两人应该没有和解的可能吧!
“孽障,你这是想造反吗?”
唐王大怒,而后挥手一指,让金吾卫们拔刀迎敌。
而殿外。
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金吾卫,在数量至少有十多倍于玄甲墨刀的千牛卫。
但面对如冰冷寒铁般的对手,这些金吾卫们依旧胆颤。
就连手中的刀,都握的没那么紧了。
“唐王李云泽,谄媚南荒妖女,贱我国威,以致于国家陷入混乱,今日我便以天下民意罢黜李云泽的王位,由我,大唐第八十八任太子,李泰继位。”
李泰目光坚毅,丝毫没有一点动摇。
抽出腰间的珠云唐剑,便以剑锋直指金凤椅前的唐王,气势上无半点怯意。
“哈哈,一个连国运都没有的废物,也配指染寡人的王位?”
唐王满眼尽是不屑,而轻蔑的语气,说起话来丝毫不留情面。
“给寡人杀了这些叛贼,事成之后人人赏金千两,赐千亩良田,封千户侯。”
就算千牛卫倒戈,成为了李泰的手下,但唐王始终没有一丝慌乱。
仿佛在他的眼里,这些黑甲墨刀的千牛卫们,只是一些土鸡瓦狗之辈,根本不足为惧。
“杀,为了唐王。”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金吾卫们怒吼一声为自己壮胆后,便提着兵戈杀了上去。
瞬间。
大殿的内外乱做了一团。
叫喊声和兵戈交刃的声音响彻于耳。
金吾卫们自知对手的厉害,便十人成队杀向一个千牛卫,试图以数量的优势弥补实力上的差距。
很快。
空气中就弥漫出了浓稠的血腥味,只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金吾卫们便溃不成军,至少有近千人死在了墨刀之下。
而大殿内的金吾卫们,更是无一人活下来。
“孽障,你真的以为靠着千牛卫这些人,就能逼迫寡人让位吗?”
“王始终是王,与你这个没有国运的废物是不一样的。”
唐王说罢,便张开双臂扬天长呼。
“大唐李氏王族,唐王李云泽,今日借大唐国运,讨伐叛贼李泰!”
不同于李楹台当日说出了:“愿以己身受国之不详,无怨无悔!”这句话。
此时的唐王似乎是不想承担国运的反噬。
但既然借了国运,哪有不承担的道理,金蝉皱起了眉头,看向了身边的唐王。
而随着唐王的话音落下。
霎时之间。
整个长安地动山摇,一丝丝不祥的黑气从地底冒出,向着大明宫飞来。
而一只金色的凤鸟,则破开李泰胸口的衣服,从半枚金凤玺里蹿出。
“难道他是要......”
金蝉一瞬间便猜出了唐王的意图。
“孽障,你以为这金凤玺镶入了你的体内,这国运便会听你调遣吗?”
“从始至终,你只是一个替寡人承担不祥的替死鬼而已。”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为父不会杀了你,只会砍断的你四肢,割下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让你下半辈子继续替为父承受这国运的不祥。”
唐王似乎很得意,就算金吾卫死伤惨重,但他依旧没有丝毫紧张。
甚至在他的眼里,什么千牛卫、李泰,通通都是砧板上的鱼。
“唐国荣耀、八方来朝,兵锋所指,无不披靡!”
“大唐的将士们,寡人命令你们,给我砍下这些叛贼的脑袋!”
唐王伸手一指大喊道。
而此时。
在大殿内飞舞的金凤鸟,居然在转了一圈后,又重新钻进了李泰的胸口。
“父王,你真的以为我没有一点准备就来这里吗?”
“您是不是把我想的也太蠢了?”
黑色的不详逐渐从李泰的身上剥落,然后扭头就涌进了唐王的体内。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些不祥怎么会反噬到我的身上?”
被黑线密布的唐王,瞬间浑身无力,瘫倒在了金凤椅上。
而这些黑线就犹如剧毒之物,腐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肉。
很快。
地面便淌满了黑血,只见唐王犹如老了几十岁一样气若游丝。
“贤师,快救救我,只要你救了寡人,寡人便和你共享这庞大的帝国,快......”
唐王混浊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身边的金蝉。
满是尸斑的苍老手臂,拼命的往前伸去。
“父王,王是要有尊严的,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有尊严,您何必去求一个南荒的妖僧呢!”
李泰一步一步踩着台阶朝着上方的金凤椅走去,就好像新王在登基一般。
“孽障,你......,我居然小瞧了你。”
唐王恨不得掐死,他眼里这个最无能但又最好掌控的孩子。
“王后,快让你儿子把寡人这一身的不祥拿回去,寡人发誓,从此以后只宠爱你一个。”
为了最后一丝活下去的机会,唐王恳求起了自己那个冷落了十几年的妻子。
只可惜,此时的“王后”脸上竟毫无一丝情感波动,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父王,还是算了吧,我娘早就和别的男人睡了几十年,你不会真以为她还爱你吗?”
李泰轻轻的走到唐王的身后。
伸出一只手遮住对方的双眼,而另一只手握则着珠云唐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