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之外,四海八荒皆是荒芜之地,不毛之所,蛮夷之居。
国运、兵气、中原绝兵。
自初代天子出现后。
这三件中原独有的至宝,便以浩然正气镇压各国疆土上的一切污秽。
当然。
赵归真和鹤丙翁之流的出现,则是因为老唐王李云泽与其同流合污,才导致唐国变成了之前的那副德行。
在中原七国中,道门、佛门等等的正统教派,多以传播各自的教义、理念为主。
若没有各国王室的同意,并不敢过多的干涉世俗。
甚至是开山收徒,也不敢大肆宣扬。
就更别提滥用玄门道术了。
就算偶尔出现了一些道门邪修、佛门妖僧,也不敢在中原腹地太过造次。
可如今。
七国中无论是兵力、国力,均为翘楚的秦国宗庙内。
却出现了如此诡异的一幕。
被历代秦王保护起来的这些宗室贵族们,何时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信,寡人为尔等借一丝国运傍身,这等小小的污秽,必给寡人斩于剑下!”
说罢。
只见嬴楼扯开遮盖在胸口上的黑水龙袍。
然后一把抓住镶嵌在肉里的墨绿色玉玺。
与之前一样,玉玺的四周依旧遍布腐肉和丝丝黑水。
只不过原本枯瘦的肋骨,似乎多了一些皮脂和肌肉,不再显得那么单薄。
“秦德昭昭,秦威烈烈,目之所触,皆我秦土。”
“区区邪魔,何足挂齿,寡人的将士自当以雷霆之威,将其斩于剑下,寡人的铁骑必将其踏为齑粉!”
嬴楼手握黑水龙玺,面对满屋子的婴儿和刚“出生”的男孩,霸气的喊道。
而随着话音落下,只见李家军的部众,全部被黑水龙纹笼罩。
磅礴的国运缠绕在兵戈之上,让普通刀剑瞬间变成斩妖除魔的利刃。
而覆盖在将士们身上的国运,则变成了抵挡一切邪祟的铠甲。
“誓死追随大王,诸将士随我斩妖除魔,捍卫大秦威严!”
李信高举长剑,朝着屋内屋外的李家军喊道。
然后便身先士卒,朝着那个刚出生的男孩冲去。
长剑的寒光在空中划开一道长口,顷刻之间男孩的脑袋便脱离了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坠落在了地上。
而男孩手里的青铜面具,还没来得及戴在脸上,便又被李信转身的一剑砍下了手臂。
“奇怪,这似乎就是寻常的血肉之躯罢了!”
嬴楼坐在椅子上,观望着下方的战场。
只见被砍掉脑袋和手臂的男孩,就和普通人一样流出红色的血液,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另一边。
那些手指大小的小婴儿,同样变得脆弱不堪。
缠绕了国运的李家军们,甚至懒得动用武器,直接一脚踏出便踩烂一滩。
不过婴儿虽小,但却五脏六腑俱全。
不一会。
所有的异样就像是纸糊的一般,被李家军粉碎彻底。
“大王,这是唯一留下来的东西!”
收起长剑的李信,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青铜面具,把上面的粘液和血水在自己的衣服上蹭干净后,递到了嬴楼的面前。
“李信,分出三千人马即刻去包围杜邑郡,不能让何一个人出入!”
“待寡人登顶秦岭龙脉,布施完国运回来后,便会派金蝉去前往一趟!”
嬴楼皱了皱眉头。
虽然今日在宗庙里,这些玩意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但这种怪诞的事情,还是让金蝉去处理比较稳妥一些。
“遵命!”李信应道。
看了眼这造型并非中原之物的青铜面具后,嬴楼便伸手准备拿过来再仔细打量一番。
只不过当嬴楼的双手刚触摸到面具时。
青铜面具的内侧,突然刺出密密麻麻只有半拃长的尖锐肉刺。
“嘶~”
吃痛的嬴楼连忙松开手,而青铜面具也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而手掌流出的血液,刚好不偏不倚的落在面具的内侧。
“大王小心!”
李信吓的大呼一声,直接抽出腰间的长剑,就朝着地上的面具劈了下去。
但可惜的是。
剑刃还未碰到面具时,只见那青铜面具便化为了炙热的铜水,沿着地缝钻入了地底。
“大王,臣罪该万死!”
李信吓的连忙跪地。
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大王被伤。
就算嬴楼不怪罪自己,李信也会自责不已。
“起来吧,这事不怪你!”
看了看右手掌心,被刺出的几十个小洞,嬴楼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不过并不是在怪罪李信,而是隐约之间嬴楼似乎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有些过于巧合,就像是一步一步安排好的。
要不然如此大张旗鼓的行为,总不能只是为了在众人面前,上演一场男人生孩子的戏码吧!
“回宫!”
“在寡人登顶龙脉,燃烧血书前,谁都不许离开宗庙!”
说罢。
嬴楼便把嬴氏的族人留在了宗庙内,然后自己返回了宫中。
不过如此浩浩荡荡的一幕,倒是让咸阳城中的吕不为一党提高了警惕。
在明日出发秦岭前,因为嬴楼今日的举动,吕不为便临时决定留下了一些门客子弟,守在咸阳城中。
返回阿房宫的路上。
独自坐在马车内的嬴楼,面色逐渐变的有些苍白。
整个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浑身上下更是被汗水浸湿。
呼~呼~
虚弱的喘了几口气后,嬴楼伸手从怀里拿出一坨巴掌大小的肉块。
“果然,一国的不祥尽加于吾身,这的确有点难缠啊!”
突然想起,当初在南荒时,占据了李楹台身体的普渡贤师,都险些撑不住国运的不祥反噬。
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嬴楼眉头一皱便把肉块塞入了嘴里,大口咀嚼了起来。
咕咚!
随着最后一口肉吞入腹中。
嬴楼的手也不抖了,身上也不冒冷汗了,脸色也慢慢的恢复了正常。
相比上一次动用国运后,昏睡了近一个月。
这一次的反噬靠着金蝉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在回到阿房宫后,天色已经变黑。
“李信,金蝉今晚会去天牢一趟,记得见他就和见寡人一样,一切听其安排,不可置疑!”
说完,嬴楼便转身回到了寝宫。
而此时。
揽书楼下的地宫内。
躺在龙椅上的金蝉,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好疼!”
侧身站起。
只见金蝉的胸口满是疤痕,血刺呼啦的肉块耷拉在边上。
而这其中,有被利刃挖割的痕迹、也有被活生生啃食的痕迹。
不过随着金蝉苏醒过来。
他身上的这些伤口,便迅速血肉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