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8章 楚家父母 偏偏只是你(1 / 1)正经胖哥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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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秀娟来到后院。

楚父和楚母并没有去屋里。

楚父在西南角厨屋门口,抻头往里面瞅。

现在的厨屋其实很空。

糊的顶棚有点烟熏火燎过的痕迹。

但炉子、烟囱和架子都没了影儿。

稍显空档。

楚母则拐着那个包袱,在西边楚秀娟屋门口站着。

也抻着脖子往窗户里面看。

“爸,妈,咋不进屋呢,外面这么冷,快先进去吧。”

“二妮,这屋干啥用?”

“厨屋啊,冬天屋里点炉子,等天暖和了,就在这里做饭。”

楚秀娟随口解释道。

“那正好,我先把这些搁里面,就别往屋里拿了。”

楚父把地上最大的两个麻袋拎起来,放进厨屋里。

有叮铃当啷的陶瓷碰撞声。

“什么呀,爸?”

“知道你跟他分了家,我和你妈匀了几个锅和盆,得先将就着自己做饭吃不是?”

楚秀娟也是眼眶有些发红。

她不缺这些。

但爹妈对她的关心和在乎,楚秀娟却也尽收心底。

今儿的风大,有些返寒,冷的冻骨。

楚秀娟站在院子里,却感受到了温暖。

“爸,快进屋吧,你们咋来的?”

“倒两趟公交车的事儿。”

楚父楚母的家在罗圈胡同。

天坛北边不远。

楚父又拎起两个小号的麻袋,跟楚秀娟去里屋。

进屋时,老两口都愣了一下。

窗玻璃上都是冰花,楚母也没看清屋里太多。

就瞅见窗户这边有柜子,烟囱还冒着气,起码有炭烧,冻不着。

进了屋才发现,家具摆的还挺满当。

好些都看着眼熟。

“爸,妈,你们坐炉子边上,烤烤火。”

“二妮,咱当初打的这些陪嫁你都给搬来啦?”

楚父看了十来秒钟,突然开口。

“嗯,法院判的,家具和物件归我,那个房子归他。”

“有地儿住就成,这里也挺好的,你院里的邻居们都咋样啊?”

“挺好的,东屋是一家三口,小丫头四岁。”

楚秀娟没敢说院子是男人特意买来养着她的。

除了她和偶尔过来的他,没有外人。

以后什么时候跟家里说再定。

楚秀娟知道自己如果现在说,爹妈得疯。

楚父两个小麻袋里,一个袋子是吃的,有大白菜和土豆,也有半袋子细粮和五斤棒子面。

另一个麻袋里,是一条短毛毯子,里面还裹着个比楚秀娟脑袋还大的大铁壶。

蹲炉子上烧水的那种。

“我和你爸担心你分了家没吃没喝,早上特意去黑铁铺子买了个烧水壶……”

楚母碎碎念着,也开始解包袱。

楚秀娟看了一眼包袱里的褥子。

就知道是爹妈自己铺的那床。

昨个儿才知道二闺女离婚的事儿。

哪来得及置办啊。

“妈,我这里不缺,你和我爸都带回去吧,褥子、被子我都拿来了,你瞧炕上。”

楚父来到门口,从瓮里舀水,准备用新壶给闺女烧一壶水。

头茬水不喝,但是能洗手、泡脚用。

虽然楚父看到闺女屋里有个烧水壶。

可旧的比这个小。

而且新壶不是从家里拿来的,是买的。

买了,也就不能退货了。

没有那个道理。

干脆就给闺女留下。

烧水壶大一点好。

一次就烧两壶水,省不少时间。

闺女以后一个人住,又要上班,又要过日子。

遭罪喽。

楚父心里感慨着,面上却没有任何担心。

怕影响娘俩的情绪再抱着哭鼻子。

舀水,转身。

咦?

楚父愣住,望着半盆泡在水里的大米粒,眨了眨眼。

吃这么好?

有大米吃。

一顿还那么多。

二妮不缺粮食啊?

耳边传来二妮和她妈的对话。

“妈,你和爸今天没事吧?咱先做饭,等会儿边吃边聊。”

“哎,行,不管咋样,咱们先吃饭,吃饱了啥都好了……”

楚母的话里透着明显的安慰。

楚父抿了抿嘴。

咱家二妮好像跟咱们想的不太一样。

不缺吃喝,新家看着也挺满当。

不像是日子会变差的样儿啊。

然后。

老两口就瞧见他们的二妮又拉开大橱柜,拿了个好大的碗,舀了一碗大米。

折进盆里。

又舀了大半碗。

唐根生可是说了。

大米管够。

因为他是餐车长,买大米不限量……

但是不能声张,偷摸自家吃没问题。

“二妮,够了,够了,咋这么多大米啊?”

这年头吃二合面窝头居多。

二合面馒头都不敢放开量吃。

更何况是大米饭了。

哪能这么个吃法?

“没事儿的,妈,爸,我这里不缺粮食。”

楚秀娟灵机一动:“以前我分的粮食要好几个人吃,不还有剩的拿回去嘛,现在就我自己了,他和他家分不着咱的大米,我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些……”

“啥?以前徐家粮食还得吃你的配额啊?”

楚父瞪眼。

他生气了。

楚母也是怔了一下。

跟她以前以为的不一样啊。

好像自己闺女比女婿……哦,前女婿更有能耐似的。

“都过去了。爸,妈,我以后能多帮衬你们一点,不过咱自己知道就行,可千万别跟外人说。”

“唉,知道你日子过不差,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

楚父坐在八仙桌旁,掏出烟杆和烟袋,准备来一锅旱烟抽抽。

“知道你离婚的消息,昨晚你妈一宿都没睡踏实。”

楚母悲从中来,又开始掉泪儿。

“你哥那边刚没了工作,你大姐家也不容易……现在你又这样……咱楚家的孩子命咋这么苦啊。”

“哎呀,妈,瞧您这心操的,我这不是没事儿嘛,日子过的好着呢。”

楚秀娟大哥小时候发烧导致残疾,只有几岁的智商。

当初也是花了好大的代价才从西山脚下的村里给他说了个媳妇。

没分家。

一直都被楚父楚母养着。

楚秀娟的大姐楚秀沅便是残疾大哥能结婚的代价之一。

要说楚秀娟其实也受了大哥的影响。

因为大哥结婚,楚家不仅让楚秀沅换婚,还掏了很大一笔彩礼。

家底被掏空还小有负债的楚家,就没能力继续供两个孩子读书。

于是二姐楚秀娟工作,把学习的机会让给了小妹楚艳。

再然后,楚秀娟够了年龄便跟徐树铭结婚。

楚家给楚秀娟置办了很多嫁妆,也是觉得对二妮的亏欠。

现在二妮又离婚。

老两口心里滋味哪能好受的了。

只不过……

没一会儿。

楚父楚母老两口就不觉得不好受了。

反而很诧异,很古怪。

有好多话想问二妮,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老两口好像是今儿才重新认识了自家二妮。

房管局的工作待遇这么好的吗?

两口子瞅着大橱柜就跟潘多拉魔盒似的。

真恨不得彻底把下面的橱柜门统统打开,抽屉统统拉开,好好盘算一下二妮都有多少好东西。

就看她拿出来的吧。

一盒子鸡蛋。

一大块金华火腿。

出去院子里拿葱,还带回来巴掌大的一块五花肉。

右手拎着个没了翅膀的白条鸡。

这伙食。

比过年还硬!

难道这两年,徐树铭那龟孙子一直都抠搜自家闺女的东西?

楚父和楚母这一趟过来。

算是涨见识了。

五个鸡蛋的大葱炒鸡蛋,楚母在翻炒锅底时,拿着铲子的右手腕一直在哆嗦。

大半辈子,都没这么豪气过。

仨人吃五个鸡蛋。

还有那一整瓶子油……

谁家的食用油不仅满满的灌整瓶,还能分花生油和菜籽油?

两个玻璃瓶的油,得够楚家五口人吃两三个月吧。

就这么并排杵在二妮的橱柜隔板上。

楚父拿来的土陶砂锅用上了。

炖鸡。

楚母又看到了楚秀娟橱柜抽屉里有一饭盒的白砂糖。

打开饭盒时,边儿上还洒出来一点。

楚母心疼,用食指蘸着抿进嘴里。

甜。

稀甜稀甜的。

楚母做菜。

楚父打下手。

楚秀娟帮爸妈冲了一壶茶叶水。

出去买了酱猪头肉,又打了一瓶散装白酒。

砂锅炖鸡块、大葱炒鸡蛋。

切好了一盘猪头肉。

给楚父和楚母倒上两茶杯酒。

楚母也能喝点酒,酒量好像还不错。

反正楚秀娟印象里,没瞧见过自己妈有喝多了的时候。

一家三口围着八仙桌坐了。

八仙桌一头挨着东墙。

正好三面坐三个人。

楚秀娟坐在背靠窗的南边。

楚母坐在旁边。

这是楚母最习惯的位置。

吃饭的时候,她负责跑腿,倒水,盛饭,续碗……

楚父坐在闺女对面。

“二妮,你跟爸说实话,你上班的单位待遇一直这么好吗?以前是不是他们徐家也都靠着你……?”

“没有那么多。”

楚秀娟亲戚告辞的第二天。

她也给自己倒了半茶杯。

楚秀娟酒量一般。

可能跟她身体纤细瘦小也有关联。

陪着爸妈抿了两小口,脸颊就红了。

所谓醉酒壮胆。

原本打算一字不漏的楚秀娟,就忍不住心底有了莫名的蠢蠢欲动。

想要将自己的幸福说出来。

让爸妈也能体会到自己现在的欢喜和雀跃。

想法一旦出现。

就很难再压抑住。

“其实,爸,妈,我有对象了。”

“啊?”

楚父震惊。

楚母吓了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看向闺女。

“这些东西,都是他给我置办的,包括这房子,这院子……”

……

火车鸣笛。

车速缓缓降下来。

唐根生打了个喷嚏,停下手中的笔。

火车到站。

唐根生起身,走出休息室。

他现在是餐车组的负责人。

不受排班放风的束缚。

左拐掠过即将成为房玉霜同志休息室的门口,从车厢尾部下车来到站台。

前面有几个显眼的白大褂,隔着这边车厢不远。

后面还有一行五六个人。

中间的是个穿着卡其色列宁装的女同志。

白小洁。

不得不说一身列宁装的白小洁,气质很独特。

一眼就会下意识注意到她。

此刻白小洁被几个人围在中心,依序登上车厢。

那个位置,是软卧1车厢和2车厢之间的车门。

大概率是要跟假的杨教授一起被看押着吧。

总归不能再想之前那般,拿个水果饭盒就来找自己撩骚。

白大褂也上了车。

但没一会儿就又走了下来。

“根生同志,你打算什么时候上车啊?”

声音是从车门位置传来的。

唐根生扭头看去。

房玉霜右手手扶着过道边角,左手端着,像是虚按在左肋伤口附近。

挺拔的身姿略有前倾。

此刻正面含微笑看着自己。

唐根生第一反应竟是——

果然自己没理解错。

那一巴掌不是扇自己。

绝对是因为感激自己救了她一命的真情流露。

不然这会儿应该是阴沉着脸扮冷若寒霜。

而不是笑吟吟的跟自己打招呼。

“玉霜同志。”

唐根生丢了烟蒂,三步并作两步上了火车。

“伤口愈合的怎么样?”

“走路还有点疼,根生同志,你能扶我一下吗?”

“哦,好的,没问题。”

唐根生伸手,搀扶着房玉霜。

“龙飞跟我说,你主动申请让我住你隔壁,方便照顾我,谢谢你呀。”

唐根生:……

“不客气,能照顾你是我的荣幸。”

唐根生虽然有点懵。

但口花花这个技能,是刻在唐根生骨子里的。

既然房玉霜误会了。

那便一直误会下去吧。

反正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凡有一点点瑕疵。

唐根生也会出言解释一二。

现在嘛,就没那个必要了。

唐根生把房玉霜送入休息室。

“饿不饿,我去餐车给你做点吃的?”

“是提前留了饭吗?”

“有想吃的吗?我去给你做。”

“都行,我不挑口。”

“你要不要躺下?”

房玉霜点点头。

唐根生弯腰帮房玉霜脱掉鞋子,小心翼翼的扶着房玉霜躺好。

给她把被子盖上。

这才起身出去。

房玉霜侧头瞧着唐根生出了门。

半晌,才抿嘴露出一丝带有小儿女温情的笑。

其实上一次受伤。

从始至终房玉霜的意识都清醒。

她只是随着血液的流淌而卸了浑身力气。

眼皮子都沉的睁不开。

但也没有彻底昏死掉。

或许人之将死未死之际,意念反而尤其的清明。

唐根生看到她。

抱起她。

将她平放。

为她疗伤,包扎伤口。

帮她宽衣解带。

给她脱裤子,擦大腿。

甚至还帮她垫毛巾。

所有的这些,房玉霜都很清楚。

那会儿她确实很生气。

救治她的时候,一切都能归到事急从权上。

哪怕上衣被撩起来了,堆到肩头了。

房玉霜即便心里有争议,但也没法摆正车马的训斥唐根生。

危急时刻,分秒必争。

力气重了一点,往上多推了一段距离。

以房玉霜江湖儿女的性格,实在做不出‘恩将仇报’的行为来。

但后面的事情。

房玉霜就不理解了。

唐根生故意脱她的裤子。

还抻脖子看她的……伤口。

明知原委后,还帮她擦拭。

帮她垫毛巾。

房玉霜很生气,很生气。

所以,那一下不是抚摸。

就是扇巴掌。

只不过房玉霜当时失血过多,没有力气而已。

后来也是因为扇巴掌这个动作消耗了房玉霜为数不多的体力。

再加上羞愧悲愤,昏厥了过去。

房玉霜再从医院病床上醒来。

看到了自己那身被血渍浸泡过的制服。

尤其是连膝盖都被血液浸湿的情况。

房玉霜以己度人。

觉得自己误会唐根生了。

但把自己的亲戚当成是伤口流血……

这种事情果真是很戏剧,很让她头疼。

怎么面对呢?

装作不知道?

还是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房玉霜在得知自己继续跟专列一起返回京城时,就用了不少的脑细胞在思考这个问题。

没想到上了火车,龙飞又给了自己一个意外消息。

唐根生竟然主动提出要照顾自己的起居。

一个男青年,主动提出要照顾一个女同志。

两人年龄相仿。

两人之间有过不少纠葛。

尤其是别人不知道,但男青年自己很清楚他那晚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提出要照顾自己的起居?

房玉霜对感情方面再木讷,也不可能毫无察觉。

看着唐根生离去的身影。

房玉霜审视自己的内心。

她不排斥对方。

这一点显然挺重要的。

房玉霜从没跟任何人提过。

她对于异性有着很强烈的排斥。

如果过分接触。

轻则搓洗到皮肤发红。

重则会恶心、呕吐,甚至头疼失眠。

这或许跟她小时候亲眼目睹过的经历有关系。

亲人在眼前被……死掉。

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而言,毕生难忘。

哪怕几个养父和干妈们都对她很是照顾。

可房玉霜表面没任何问题。

工作中也表现的丝毫不露破绽。

这种心理疾病,便也一直被房玉霜隐藏了下来。

对于婚姻。

房玉霜其实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就像她对绝大部分异性都没有其他想法一样。

哪怕是救过她两次性命的唐根生。

也只是不排斥。

非要说的话,就是略有好感。

如果结婚对象是他。

房玉霜觉得自己可以接受。

只是……

房玉霜转回头,看着上空。

眼眸里没有焦距。

她陷入了沉思。

自己的工作很危险。

很多时候都会像之前那般将自己处在生死边缘。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自己如果和唐根生结为夫妻。

对他公平吗?

每日面对一个东奔西走,为了工作玩命的妻子。

他又能坚持多久?

养父们最初是挺中意龙飞的。

但房玉霜跟他不感冒。

龙飞也几乎算是看着房玉霜长大的,一直把她当妹妹。

不然的话,同事之间应该更容易理解对方。

可房玉霜心里能接受的异性,偏偏只是唐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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