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您学雕刻的话，会不会太麻烦您了？”

常季心念电转，再开口的时候，就多了几分对老师的尊重。

毕竟要跟人家学他吃饭的手艺，客气点是应该的。

哪怕有百分百的满意度支撑，可常季还是觉得礼多人不怪。

“不会，不会，这也是这份陈皮牛肉的报酬，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张文进没觉得自己掌握的技艺有多了不起，现在很多都是机械化生产了。

手工制作的慢，又不会有统一的标准，有些过于从心了，所以并不适合量产。

当然这是前些年的现状，最近几年倒是越来越重视各种文化的传承。

他们这种手工工艺人，也迎来了春天，日子过的比以前好多了。

实际上也是有好些人，曾经找到张文进，想要跟他拜师学艺的。

不过是他要求严格，而那些人都达不到要求，加上年纪确实大了，所以才一直没有找到满意的徒弟人选。

即便是这样，如此交换，在张文进看来也是自己占了便宜的。

多少厨师没有解决掉的问题，常季才花三天就给解决了，可见是十分厉害的。

他觉得自己目前的手艺并不是最厉害的。

这一个最厉害交换一个普通厉害的，可不就是最厉害的吃亏了嘛。

完全不知道张文进是这么算账的常季，已经在默默算自己每天需要做的事情了，看看哪个时间段比较合适拿来学习雕刻。

“我每天午后可以跟您学一个小时的雕刻，您到时候来吃午饭，吃完饭刚好就可以教授我，您看这样安排可以吗？”

常季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觉得吃完午饭抽出一个小时也不是不行，再多的话可能就不太好调整了。

当然既然要学肯定是要好好学的，这一个小时也不是定死的。

如果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那就到时候及时调整就行。

“都可以，只是你每天都要学习，我都来这里吃午饭的话，太过了一些。”

虽然想到这些天吃过的美食包括今天的陈皮牛肉，嘴巴已经自动分泌唾液，心里是很心动的。

但听常季的意思，明显每天的午餐都是免费的，他脸皮着实没有这么厚，肯定不能答应。

可他也想每天来吃饭的，当然是花钱的那种，这就不太好弄了，让人犹豫不决。

“没事，我们每天也要吃饭，您过来就是添双筷子的事情，哪里麻烦了。”

“只是我们吃饭的时间会比较晚了，需要辛苦您到时候适应适应才行。”

“再说了学习您的技艺，不给点学费说不过去，不过您教我的是您的技艺，那我用我的技艺来付学费，不就是理所应当的吗？”

餐馆吃饭的时间，要嘛在顾客来之前，也就是营业时间开始之前，要嘛就是在营业时间以后。

餐厅这边就是在营业时间以后，所以相对较晚一些。

常季的话很好地说服了张文进，以手艺换手艺，不考虑优劣，确实是非常公平的一件事。

“好，那从今天开始，还是明天？”

张文进既然决定了要做这个事情，就不打算耽搁，大有马上开始的架势。

“今天还没有安排好，可以明天开始吗？”

常季每天的事情都是计划好的，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打破他的计划。

“可以，那我明天还是这个时候过来可以吗？”

张文进是充分尊重常季的时间的，毕竟他的时间可以随时调整，可常季这边就不容易了。

“可以，这个时间差不多，我们马上就要开始吃饭了，您吃饱了吗，需要再加点吗？”

常季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店里已经没人了。

最后一部分食客都吃完走人了，只剩下他们几个，确实到了该吃午饭的时候。

张文进现在是处于肚子说太撑了，吃不动了，嘴巴说没事，还可以再吃点的状态。

听到常季的邀约，用了极大的克制，才不让嘴巴乱说，还直接告辞。

“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些什么东西吗？”

送张文进离开的时候，常季突然想到上学都要准备笔本子之类的，他学习雕刻应该也需要准备东西吧？

“不用，不需要额外准备，我那里都有，到时候带来一套给你用就成。”

张文进很是财大气粗地全包了一整套的雕刻工具以及练习需要用到的木头。

“好，麻烦了。”

说实话，真要准备，常季确实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可态度得摆出来，证明他是真的要学习的。

“老板，学习雕刻跟做菜有什么关系吗？”

章童一直就在不远处关注着，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

几次欲言又止以后，还是决定问出来，主要是她也不会雕刻，是也要学吗？

要是不学的话，是不是就不能学厨了，感觉心里十分慌！

常季闻言看了一眼很紧张的章童一眼直接道：“确实是有关系的，做菜不能只是味道好，摆盘也要漂亮，才能让人更有食欲，学习雕刻可以让厨师的摆盘更加精致好看。”

“我……”

章童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被常季盖棺定论很普通的厨艺天赋，光是每天学习常季指导的内容，已经是用尽全力了。

要是再学雕刻的话，章童觉得自己没有这个精力和天赋。

看看常季就知道，有天赋和没天赋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压根就不是勤奋能够补齐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可恰恰最重要的就是那百分之一。

要是勉强学还是可以的，可目前能够保持的优势可能就会化为乌有。

章童不想让常季失望，可也说不出不学的话。

“你不用跟我们一起学，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完成我布置的东西就行。”

常季灵光一闪，想到章童这样子是因为什么。

章童闻言真的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到常季还在看她，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办法，天赋不够努力来凑，那也得分情况。

不可能大包大揽，什么都要搂到怀里，要学会取舍。

“滴滴答答”

蓉城的秋天，似乎跟雨结下了不解之缘。

温度下降，天气转凉以后，蓉城经常会晚上偷偷摸摸地下雨。

仿佛是跟白天分手，不能相见，只能默默躲着，暗暗流泪一样。

有的时候雨非常小，淅淅沥沥的，直到第二天早上看到湿漉漉的地面，才会发现下了雨。

有的时候雨势很急，敲打着窗户，就像今晚一样，叮咚叮咚，都快成一首欢快的打击乐了。

张文进听了半宿的雨声，早上起来的时候却显得很是亢奋。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要教人呢，哪怕这个人不是徒弟，心情也是十分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