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七十章 疑似不举,关键证据!(1 / 1)抽象派作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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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早已漆黑,前军斥候部营寨中充满忙碌,

各个军卒都在忙活着山林战事后续的清理,

一口口大锅被架了起来,其下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此次战事他们所携带的衣物器械甚至是包裹皮囊都要放在其中,享受着热水翻滚。

陆云逸与李景隆走在其中,听着一声声大人。

陆云逸频频点头,面露笑容,但李景隆却有些失魂落魄。

二人走向关押思元亨的营寨,李景隆见越来越近,忍不住问道:

“云逸,你的这些猜测是真的吗?”

陆云逸顿了顿,犹豫了片刻,沉声开口:

“只是猜测,是真是假还需要看后续战事。”

李景隆沉默了,借麓川之刀,以镇内患,

此话听在他心中十分震撼,但却有些理所当然。

他打小在京城长大,知道宫中陛下以及太子的厉害,多少次不知多少人说他们错了,

可时间流逝,几年过去,

人们惊奇地发现,陛下与太子所做没有错。

这等事他见了许多,但总是看不真切,

如今深入局中,他只感觉一只大手将他牢牢笼罩,天下大势都在大手的掌控之中。

兜兜转转,二人来到了关押思元亨的军帐,此处军帐处在最外围,

一同与他关押的还有一些云龙州抓到的麓川暗探。

不同的是,思元亨所在之地的守卫是前军斥候部,而其他的守卫是云龙州的军卒。

来到这里,李景隆轻轻扫视,脸色又沉了下来,

不知为何,对于朝廷的做法越来越理解。

此刻,只有思元亨所在的军帐前有军卒把守,

其余的军帐...甚至牢房,空空如也,

只有孤零零的火光立在那里,享受着冬日寒风。

陆云逸见到这一幕也停住了,眼神愈发深邃,声音空洞着开口:

“曹国公,云南边疆之地,

还是由我大明的嫡系军卒来守,方为妥当,

其余人...信不过,也靠不住。”

李景隆眼神恍惚,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最好的办法似乎就是如此了,干净利索,没有后患。”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转而问道:

“那咱们还要深入麓川吗?到时思伦法将大军调来大理西侧,

岂不是景东就会兵力空缺?朝廷的目的...”

“这不是咱们应该考虑的事,

若是为了这等见不得光的事畏手畏脚,反而因小失大,

解决外敌是必须,而解决内患是顺带。

你我并不知道什么朝廷的谋划,军伍之人只需要考虑杀敌。”

说着,陆云逸进入了军帐,李景隆站在外面,陷入深思。

他站在朝廷的角度看,清理内患才是必须,

至于外敌...强如故元北元都被打垮,一个小小麓川,不在话下。

收起思绪,他也掀开帐篷,走了进去。

军帐内陈设简单,只有两把椅子与一张桌子,

还有一个硕大的铁质牢笼,里面有一张铺在地上的简易草席。

此刻思元亨就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嘴唇干涩,

胸口上包扎着厚厚的白色麻布,鲜血已经浸了出来。

察觉到有人前来,他只是微微睁开眼睛,脑袋轻轻转动,

轻轻扫了一眼便不再理会,继续闭上眼睛,仿佛早已认命。

陆云逸看了他一眼,从一旁拿过诊治的册子静静查看,

上面记载着思元亨的状态病情以及还能活多久,以及军医诊断下存活的概率。

仅仅是这一本册子,

就让李景隆佩服不已,心中感慨果然是精锐留在大理。

“嗯?”

陆云逸忽然发出一声轻咦,

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上面记录文字,又看了看思元亨,脸色古怪到了极点。

“怎么了怎么了。”

李景隆连忙凑了过来,歪着脑袋看向册子,

一句话冲入了他的眼帘,顿时让他瞪大眼睛。

[肾阳之虚,抑或肝郁气滞,气血不充,疑似不举,需细察其症,以辨虚实。]

“不举?”

李景隆声音高了两个声调,抑扬顿挫。

思元亨猛地睁开眼睛,似是有些着急,

眼睛内充满血丝,剧烈咳嗽起来,伤口不停向外渗血。

陆云逸与李景隆居高临下,视线有意无意地来回扫视,使得思元亨的咳嗽更为剧烈。

陆云逸轻咳一声,朗声开口:

“本将有些事要问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若是不说,本将明日就将你带出去游行,并且挂上一个大大的不举招牌,

让整个云龙州之人都知道你不举,还要将此事告知麓川,

你叫思元亨对吧,本将知道你的名字。”

思元亨气血上涌,脸色刹那间涨得通红,

咳嗽得更为剧烈,嘴角都已经开始喷血。

“云逸,你太过歹毒了。”

李景隆在一旁小声提醒,

只不过神情中的兴奋毫不掩饰,甚至想要尝试一番。

陆云逸抿了抿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思元亨,朗声问道:

“本将知道你先前一直在景东附近作战,

说一说你碰到的敌人,也就是我大明军卒。”

“你们自己的军卒,还用本将来说?”

思元亨好不容易平复心绪,

有些怨毒地看向陆云逸,牙关紧锁,丝丝血红在嘴里弥漫。

陆云逸皱起眉头,冷冷地说道: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这般墨迹。”

思元亨脸色一僵,呼吸急促,沉声开口:

“乌合之众罢了,若不是你们人多势众,本将何至于落败?”

陆云逸知道他说的是景东战事,轻轻点了点头:

“战场之上,人多打人少不是天经地义?

那些军卒的战力如何?

大多都是什么样的人在与你们交战?交战了多久,都细细说来,

若是让本将满意,说不得给你医治一二,

实话告诉你,本将所带的军伍是从应天而来,

带的也是应天的大夫,说不得有法子治好你。”

思元亨虽然眼睛微眯,但还是能看到眼中闪过的一丝迫切!

陆云逸心中了然,麓川尚属不开化之地,

部落中青壮的多少直接关联部落强盛,

在这种文化之下,生育能力便成了衡量一个青壮强大与否的根基,这直接关联他有多少儿子。

不举之人在大明都已经是耻辱,

在麓川安南等西南边陲小国,那更是无法抹掉的奇耻大辱。

军帐内安静了许久,思元亨有些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是应天来的兵?

难怪,你们是本将见过最精锐的军卒,比那些土司兵与天竺人强了不知多少。”

此话一出,陆云逸与李景隆二人眼中同时绽放精芒,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李景隆迫不及待地发问:

“与你交战的都是土司兵以及天竺兵?没有明人?”

思元亨嘴角出现了一丝嘲笑,看向李景隆:

“你是明人中的大人物吧,若明人中都是你这般人,

那我麓川迟早与那忽必烈合罕一般,入主中原。”

“你!”李景隆有些愤怒,

思元亨继续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让那些土司人与天竺人来与我麓川人厮杀送死,不就是你们那西平侯的目的?

与其来问本将,不如直接去问他,不会是不敢吧。”

啊?

不仅是李景隆面露震惊,

就连陆云逸的眼睛也眯了起来,其内闪烁着危险光芒,

此等事...莫非已经是心照不宣,只有他们还蒙在鼓里?

“你是从何得知?”

陆云逸沉声发问,腰间长刀已经抽了出来,

凛冽的刀光在昏黄烛火照耀下,显得有些刺眼,

思元亨似是不想看,将头歪了歪,发出了一声嘲笑,

“就许你明人聪明?我麓川愚笨?”

“麓川虽地处西南,乃边陲小国,

大明可能从未将我等看在眼里,但我们亦有聪明人,

国主早就看清了你们的目的,

既然你们明人派人送死,那国主便借着他们的脑袋练兵。”

思元亨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不像是俘虏,却像是老谋深算的将军。

陆云逸盯着他看了几眼,

忽然来了一些兴致,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若有所思地问道:

“按照你的交代,你只是一名普通的千夫长,

先前在景东作战吃了败仗,而后才被调来这大理,入境骚扰。

本将有些好奇,如此机密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思元亨眼睛微微睁大,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心中涌出淡淡的后悔,大脑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愈发昏聩。

“此等事情尽人皆知。”

“你撒谎,在你身前的可是大明世袭曹国公,

他都不知道,你一个小小千夫长能知道?”

陆云逸声音铿锵有力,炸响在营房内,

李景隆也十分配合地挺了挺胸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国公?”

思元亨眼睛睁大,在李景隆身上仔细打量,面露震惊。

一直以来,大明威震西南,让他们麓川束手束脚的西平侯,只是一个侯爷...

陆云逸十分满意他的反应,

这些蛮夷之地不懂含权量的计算,喜欢粗浅的看官阶。

“说吧,你是从何得知此事?”

思元亨紧抿双唇,神情中有一些挣扎,

这让陆云逸越来越兴奋了,

这思元亨他本来没有在意,突然审讯之下,居然还有着可以深挖的情报!

他忽然有些可惜放那些麓川亲卫走了。

思绪闪动,陆云逸心有定计,他冷哼一声,径直站起身:

“你不说也可以,等着明日游街吧,

曹国公,我等去审讯他的亲卫,定然能问出些什么。”

思元亨身体挣扎起来,努力抬起头,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不多时,一名手拿册子的军卒走了进来,静静站定,沉声道:

“大人吩咐了,在你的亲卫没有交代之前,你还有交代的机会。”

思元亨脸色来回变幻,呼吸一点点急促...

....

军帐外,李景隆挠了挠头,满脸茫然:

“咱们哪还有亲卫啊,那些人都流血流死了。”

陆云逸‘嘘’了一声,

招过了在军帐入口停留的另一名军卒,

“巩先之,过一刻钟你去将叫方文皓出来,就说其他亲卫已经交代了。”

“是,大人!”巩先之身形一板,压低声音。

直到此时,李景隆有些明白了,

连忙将陆云逸拉到一旁,眼睛亮亮的,小声说道:

“这是诓骗之法?”

陆云逸笑着点了点头,

给他讲解起囚徒困境之说,听得李景隆连连点头。

军帐内,思元亨此刻无比纠结,

他悄悄看向那站在一旁的军卒,心中复杂无比,

他原本是不想活了,但一听到这些人是大明京城来的,

他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期待,

就算是死,也要留个完整之身去死,否则不成了无根之人了?

但关于麓川兵马的调动以及他的身份还有所知道的事情,他又不想说...

以至于他此刻纠结万分,

即便是西南,十二月的夜晚也有几分清冷,军帐内不是那么暖和,

但思元亨却感觉度日如年,

身上燥热无比,甚至头皮都在微微发痒。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眼中布满血丝,

额头出现了一丝冷汗,呼吸一点点急促,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军帐的帘幕忽然被掀开,

探进来一个脑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出来吧,有一名亲卫交代了。”

思元亨眼睛猛地瞪大,身体忽然挣扎起来,脸上露出悲痛,

他想要死,那些亲卫可不是如他一般,谁又讨厌活着呢?

脚步声一点点远去,

思元亨面露痛苦,心中忽然涌起一丝丝渴望,他也想活着啊。

他想要将病治好,现在时间还短,说不得有得治,若是再拖一拖...

想到这,思元亨猛地大叫起来:

“我说我说!!别走!!!”

不知他哪来的力气,声音传到了军帐外,

听到这个声音的陆云逸面露轻松,轻轻打了个响指。

一旁的李景隆不禁张大嘴巴,面露震惊,一路行来都是他没见过的玩意!!

一刻钟之后,方文皓拿着充满记录的文书小跑了出来,

“大人,这是思元亨的交代。”

陆云逸结果查看,李景隆再次歪着脑袋,一并查看。

二人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凝重,心中有些荒唐。

思元亨是麓川前线总督罕拔的亲卫,

而后外放领兵,在景东与大明军卒山地作战,

再后来吃了败仗,又重新去做亲卫。

在麓川功伐一事上与罕拔有了分歧,

思元亨觉得应该继续在景东与明军消耗,

通过对土司之人的杀伤,引起云南境内土司之人的不满,

还可以内外勾结,从而引起境内土司人反叛,到那时才是麓川大举进攻的时候。

而罕拔与思伦法则坚定地要打大理!

所以,思元亨被发配到大理将功赎罪,

并且带杂兵故作迷阵,引大明相信麓川就是为了攻打景东。

同时也是罕拔见他忠心,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只要在大理有所建树,日后未尝没有重新领兵的机会。

看完这份文书,陆云逸与李景隆对视一眼,心中惊喜万分。

这下捡到宝贝了。

虽然京军所属被留在大理驻防,

但对于思伦法进攻何处,还处于猜测阶段,大理只是可能极大而已。

如今这份文书,倒是印证了猜测!

“云逸啊,这....这能信吗?万一是他故布疑阵该怎么办?”

李景隆有些怀疑,如此关键情报讯息,就这么得到了?

陆云逸脸色平静,心中已经认定此情报为真,

在他记忆中,思伦法就是与大明在大理决一死战。

深吸了一口气,陆云逸凝重地点了点头,看了看时辰:

“距离战事结束不过四个时辰,那些亲卫应当还在大理境内,

这样,派人出去抓几个逃几个回来,搞清楚思元亨与罕拔的分歧是什么!”

李景隆也觉得这是个好办法,连连点头!

“对对对,现在就派人出去。”

二人快步离开,一边走,李景隆越是兴奋,有些激动地说道:

“云逸,这可是大功啊!!!”

陆云逸也有些激动,

一旦确认了敌军的主攻方向,这场战事算是赢了一大半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足够确凿的证据。

“对了,曹国公,那思元亨还是要好好救治,

他是罕拔的亲卫,从他嘴里多套一些情报讯息出来。”

“好!咱们先去将这事告诉冯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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