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百七十四章 大败明军!(月末总结)(1 / 1)抽象派作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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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昏暗的烛火在军帐内轻轻摇晃,

将陆云逸眼中的文书照得忽明忽暗,

陆云逸没有挪动身体,就那么静静坐在那,

直至将这一封文书看完,而后放置一边,眼里闪过一丝愁容。

立功太多太轻松也不是什么好事,

先前外出的两千余名军卒大多获得军功斩获,

而在大理城留守的三千军卒则没有什么收获。

如今新的作战任务下发,

虽然进行了混编,但前方开道的步卒有半数参与了先前军务,

这就使得有一些军卒始终没有办法处在对敌的第一线。

没有斩敌机会,自然心有不甘,

白日,就有几伙军卒打了起来,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将文书送来了他这。

陆云逸叹息一声,眸子挪动到文书上,

从一侧拿过毛笔,在其上方快速书写,

[按军律惩之,不予出征。]

做完这一切,陆云逸长舒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不由得神清气爽!

终于处置完了!

歇了一会儿,陆云逸走到水盆前,泼上两大瓢水,

将脑袋扎入其中,刺骨的冰冷阵阵袭来,

让他有些无法呼吸,却让他的头脑多了几分清醒!

“大人,大人!”

轻轻的呼声似是从耳边传来,

陆云逸在水中猛地睁开眼睛,将头抽了出来。

“大人,大人!”

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陆云逸脸上滴淋着水,看向一侧。

冯云方站在那里,脸上有些急切。

“大人,冯大人召您去议事,十万火急。”

陆云逸一愣,连忙扯过毛巾在脸上随意擦了擦,

快步走向一旁刀架,将长刀拿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

“好像是景东出事了。”

疾步行走的陆云逸眉头微皱,走路的步子迈大了一些,步频也快了一些。

军寨内的气氛似是也有了变化,多了几分肃杀,

在靠近中军大营附近多了一些披坚执锐的军卒匆匆疾走。

还能看到许多汇集在云龙州的将领如他一般匆匆赶来。

陆云逸脸色凝重,与路过的将领点头示意,快步进入中军大帐。

大帐内,昏暗的烛火轻轻摇晃,

光影交错间,映照出放置两旁的座椅,其上的黝黑木纹似乎都变得清澈有质感,

上方所坐的一道道人影也清晰起来。

都督冯诚的身影在这幽暗空间中显得高大沉重,

他的脸色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此刻正在上首踱步,

李景隆同样坐在上首,尽管他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

但那微微紧锁的眉头和偶尔闪烁的眸光,还是泄露了他内心难以掩饰的惴惴不安。

见他到来,二人脸色以及笼罩周身的气场都有明显的变化。

冯诚顿住脚步,目光凝视,

与陆云逸对视一眼后,在上首坐了下来。

当陆云逸缓缓坐定,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中渐渐稳定,

都督冯诚目光瞬间凝聚,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大帐内骤然炸响:

“景东战败了。”

什么?

平地起惊雷!原本有些凝重的氛围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惊悚。

原本微弱的烛火似乎也在这一瞬间颤抖,

光影更加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在应和着突如其来的噩耗。

几乎在场所有将领都眉头紧皱,面露惊容,

原本微微佝偻的身体有了微妙变化,变得挺直。

陆云逸眉头轻轻跳动,脸色凝重,目光深邃,

景东战败应当是双方心照不宣的秘密,

西平侯府并不想要在景东与麓川思轮法决一死战,

他疑惑的是,太快了...

冯诚将在场之人的表情收归眼底,眼中阴郁又多了几分,继续开口:

“两日前,麓川思伦法率领象兵五十,骑兵五千,步卒三万余,突入景东,

碧云寨、梦龙城、榆树寨等一众城寨尽数丢失,

镇守景东的应光训、尤鼎勋战死,

其部下万余人十不存一,存者尽数被思伦法俘虏。”

什么!

直到此刻,一些将领发出惊呼,

万余人的损伤不论在哪个战场都能够伤筋动骨,

更不用说景东城寨丢失。

应光训、尤鼎勋在来景东厮杀多年,自洪武十八年景东之败后,

他们便一直生根于景东,

是整个云南布政使司的南方守将,如今就这么轻易死了?

这让他们愤怒的同时,多了一丝茫然恐慌,发生了什么?

李景隆坐在上首,看着他们面露恐慌,没来由地生出一阵愤怒。

“嘭”的一声,

李景隆的手掌重重拍向桌案:

“慌什么慌,看看你们这副样子,一场小小败仗,还打不垮我大明!”

在场诸位将领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后,眼观鼻鼻观心,脸色恢复平静。

冯诚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李景隆,眼角赞赏一闪而逝,

大明国公,出言安稳军心,理所应当。

冯诚沉声开口:

“思伦法诈败诱敌深入,致使我大明军卒进入包围圈,

而后重蹈者吉寨旧事,利用标枪齐射日夜杀敌,

围困三日后,待我军人困马乏之际,象兵一举破寨。”

“现在,景东尽失,刚刚得到消息,麓川之兵东进,

已压至礼杜江西岸,兵至楚雄,

而以北,已经压至蒙乐山腹地,正在清扫周围城寨。

可以这么说,思伦法已经兵临大理府边境!”

冯诚的声音带着肃杀与凝重,

原本安静的军帐再次变得喧闹,一众将领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冯诚挥了挥手,站在一旁的文书将手中军报都发了下去,

“这是诸位的调令文书,各部抽调人马去往大理府南侧定边驻防,以防思伦法突袭。”

接过调令,将领们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虽说他们一些人原本就是要到定边,但未免太快了,

按照原有的计划,他们能在云龙州永平以及大理城休整至少一个月。

“大人,这是否太快了,将士们刚刚赶来,难免舟车劳顿,

现在又要进行大规模调动,军心难用啊。”

一名年近五十,胡子花白的将领沉声开口,听其口音应当是两湖中人。

冯诚没有呵斥,神情反而舒缓了,语气也不似那般急促:

“刘老将军,如今边境战事紧急,

再说这些也无用,总不能放着定边不守,

就算是舟车劳顿,兵力都应有所调动,至此南线战况才能有所缓和。”

那名刘姓将军自然知道必然要调兵,只是发发牢骚罢了,他长叹一口气:

“思伦法来势汹汹,本将听从军令便是。”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只是不知...京军所属可有调动?”

冯诚的眼睛眯了起来,李景隆也将眸子投了过去,

一时间军帐内多了几分微妙气息。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冯诚脸色眉头微蹙,眼角不停跳动:

“京军所属驻防之地不变,兵力暂不调动。”

哗...

整个军帐像是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冯诚没来由地感受到一股头痛,

各地联军就是如此麻烦,按下葫芦浮起瓢,一碗水端不平。

若是进攻还好说一些,可以一并统筹,分散守城的话,就要难办许多。

李景隆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指节在桌案上轻轻敲打,

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使得军帐内又多了一分凝重。

冯诚将手一压,环视四周:

“若是有人想要留在大理西线,深入麓川探查麓川主力,

本官可以酌情考虑,让你留下,有谁想要留下?”

此言一出,军帐内刹那间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中充满了疑惑,

甚至还有几双眸子投向了坐在左边首位的陆云逸,面容微妙。

“少了景东之地作为依托,麓川兵力调动更为难以捉摸,

他是攻打南侧定边还是攻打西侧云龙州以及永平,都尚未可知,

所以本官需要精兵强将兵出云龙州,

向西而行,探查麓川主力所在,尔等可要前去?”

冯诚的眸子投向了刘老将军,

发现他脸色如常,看向军帐中央的大地,似是心不在焉。

随着冯诚的眸子转动,将领们纷纷低头,

不再提京中所属调动驻防一事,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李景隆冷哼一声,眸子中多了一些锋锐:

“保存实力情有可原,若是畏战,则不可原谅。”

如此一说,在场诸位将领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他们已经看出来了,

如今上首二人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相继贬低他们呢,

偏偏他们还不能出这个风头。

手下的兵都是心肝宝贝,若是死在这云南山林中,岂不可惜?

他们只想在各自卫所中安稳度日,仗可以打,但守卫之仗打了吃亏。

冯诚将他们的表情收于眼底,轻哼一声,而后看向陆云逸:

“云逸,前军斥候部准备何时动身?”

唰唰唰,

不知多少眸子投了过来,集中在陆云逸身上。

陆云逸脸色如常,沉声开口:

“回禀大人,前军斥候部正在执行战前准备,明日就可动身。”

冯诚脸色凝重:“此行凶险,万分小心!”

说完,冯诚便看向诸位将领:

“好了,都散了吧,快些准备,早些调动。”

“是!”在场将领纷纷站起身,三五成群地离开。

不少人回头看向坐定的陆云逸,眼神闪烁,甚至有人发出了一声冷哼。

在他们看来,这是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在出风头。

军帐内安静下来,烛火也不似那么颤抖,转而安稳。

冯诚脸上出现一丝疲惫,重重叹了口气,

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李景隆,解释道:

“景隆啊,你莫要见怪,

这些都是摸爬滚打不知多少年的老军头,

他们向来不喜欢这等费力不讨好的防守之仗,并不是在针对京军。”

李景隆脸色还是有些不悦,但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旋即问道:

“冯伯伯,景东到底怎么回事?这么突然?”

冯诚脸色阴沉了几分:

“是我们的暗探出了问题,

先前我们得到的讯息是思伦法在景东增兵十万,

但都在景东腹地修缮防御工事以及完善城寨,并没有进攻的打算。

起先我们判断这是思伦法怕我们主动进攻,从而采取的防守之策,

还想要将整个局面维持下去,真正的大战在开春之后。

却没承想,原本应该修筑城寨做防守态势的十万大军,

突然出现在了景东北方,并且精锐备战,显然早做好了功伐准备,

并且...他们抓住了我们调兵的空当,

前去驻守景东边防的三万大军还未赶到,思伦法就匆匆发动了进攻。”

说完后,冯诚手掌用力拍向桌案,骂道:

“这些吃里爬外的东西,拿着我们大把银钱,居然还暗中投靠思伦法!”

此言一出,二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悄无声息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忌惮。

他们今日刚刚去找了锦衣卫的暗探,

晚上就传来了景东暗探的不好消息,

这让二人心中没来由地多出一丝古怪。

陆云逸沉声开口:“大人,西线暗探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

“并无,增兵人数还是以往那些,并没有什么变化。”

冯诚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缓缓开口:

“景东的情报出了问题,如今西线的情报讯息也不是那么可信,

若你觉得事不可为,本官可以将此事压下,前军斥候部留在云龙州驻防即可。”

陆云逸想都没想便出言拒绝,

“多谢大人抬爱,如今局势微妙,正是主动出击的时候,

若是摸不清思伦法的主攻方向,我大明难免落入下风。

此次战事,前军斥候部会竭尽全力探查敌军动向,为后续战事打下根基。”

冯诚听后,严肃的脸上出现笑容,面露赞叹,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少年意气加身,当是英雄豪杰,也难怪楚婷非要嫁你。

既然如此,那就这般定下,

前军斥候部外出探查,有什么需要可尽数索要,本官绝不吝啬!”

“多谢大人!”

“去准备吧。”冯诚挥了挥手,

陆云逸与李景隆二人离开军帐,

走至军帐外,李景隆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云逸,景东的战事怎么会落到这般?”

陆云逸沉声道:

“思伦法害怕了,若是让咱们大明借他的手清除内患,

麓川再无翻身之地,他此行是为了打破默契,

也是告诉我们,先前的一切都不作数,真正的厮杀开始。”

李景隆没来由地感受到一阵危险,脸色来回变换:

“幸好,死在景东的军卒大多是土司兵与外族人,咱们自己人损伤不大。”

说着,李景隆想到了白日见到的锦衣卫:

“云逸,那这锦衣卫之人,还可信吗?”

陆云逸表情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影响,

“锦衣卫的情报原本就是辅助之用,

真正能依靠的还是咱们自己的手段,

不管他们可不可信,先用着,左右比对即可。

曹国公,暗探藏于暗中时才可怕,

若是有所纰漏,反而能为我所用,不必担心。”

“我还是有些不安,若是此行输了,或者有所折损....?”

陆云逸抬手制止,目光灼灼:

“曹国公放心,麓川战事断不会输。”

.....

景东梦龙城,战事终于告一段落,硝烟逐渐散去,只留下满目疮痍和死寂。

大明在景东战役中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梦龙城这座曾经坚不可摧的城池,

在麓川猛烈攻击下轰然倒塌,仿佛流星滑落。

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有的还在微风下轻轻颤。

被标枪穿透的身躯,如同被定格的雕塑,静静躺在那里,

标枪的木柄上挂着血迹,残破、简陋,但足够有效。

更有甚者,被麓川军队的象兵无情地践踏,

身体的脆弱在庞然大物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不知多少尸体被一分两半,血肉成泥。

麓川国主思伦法,一位典型的西南汉子,身材魁梧,犹如山岳般,尽显彪形大汉之姿。

他身高八尺有余,肩宽背厚,肌肉在紧身战甲的包裹下若隐若现。

他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犹如刀削斧劈,浓眉如剑,眼神深邃而锐利。

一头黑发浓密如云,用一根简单的发带束于脑后,随风轻轻飘扬,皮肤因长年累月的风吹日晒而略显粗糙黝黑。

战事结束两日,思伦法行至梦龙城,步伐沉重坚定,

手掌轻轻抹过那些死不瞑目军卒的眼眉,使其眼睛轻轻闭上。

其中有明兵,也有麓川兵。

四周,是战后特有的荒凉沉寂,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啼叫,更添几分凄凉。

思伦法在帮助一名土司兵闭上眼睛后,缓缓直起身,

视线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战争留下的痕迹,

破败的城墙、燃烧的房屋,以及那些再也无法站起的尸体。

如此一幕幕,使得他发出了一声重重叹息。

“国主仁慈。”

一声略显沉重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同样是一彪形大汉,四十余岁的年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涂抹着古怪花纹。

思伦法视线依旧在战场上扫动,声音略显感慨:

“罕拔,看看这战场,明军甚多,明人又有几个?”

“死的...都是我西南子民啊。”

“明人来了,带来了战火与叛乱,

他们给那些世世代代居住在此地的族人们,取名土司蛮夷,

他们本就生活在此,莫名其妙地就成了边疆蛮夷,何处说理?”

“战事非我所愿,但西南子民,需要安静平和的生活,

不需要明人来指手画脚,也不用...”

顿了顿,“也不用被明人驱使,使我西南子民自相残杀。”

思伦法双手背负身后,静静看着前方战场,

其身后的诸多军卒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只觉得浑身战栗。

罕拔微微躬身,神情严肃:

“国公,罕拔愿为国主前驱,攻入大明!”

思伦法淡淡开口:

“莫要着急,将麓川战死的土司兵与外族兵的数量散出去,

让明境内的族人们看看,明人看中的只是他们的命,

能够真心实意对待他们的,只有同为西南人的我们。”

“国主明鉴!”罕拔眸光微微闪烁,似是想到了什么。

思伦法有了动作,侧过身体看向罕拔:

“罕拔,你是我麾下大将,前去大理吧,

明人的京军已经到了,那是明人的精锐,也是最忠诚的一支军伍,

将他们牢牢钉在大理,不要让他们乱走乱动。”

罕拔眼中精光绽放:

“是,国主雄才伟略,定能恢复西南安宁。”

思伦法发出一声重重叹息,目光空洞:

“只有如此,我们才能面对有西南子民的军队,有他们相助,麓川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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