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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报仇不隔夜 路遇仇敌

审讯完曾炎甫的陈景义在军营中飞速奔走,

很快就来到了营寨后方。

还不等靠近,他就听到了一声声欢呼,还能看到一个奇怪无比的巨大事物立在那里。

这是个嘛啊.

怀揣着疑惑,陈景义挤过人群,来到军卒最前方。

嚯——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陈景义呆愣住,

只见前方有那么三四十名军卒站在莲蓬下面,堂而皇之地光着身子冲着水.

在一旁,工匠老吕头还在不停地嚷嚷,冲着人群挥手:

“来来来,再来十人看看水流。”

一旁早就迫不及待的军卒们蜂拥而至,冲了上去,顷刻之间就将自己脱得精光,站在水流之下。

陈景义来回打量。

不知为何,还未曾尝试,他就觉得此物极好,一次能洗这么多人,还有源源不断的水。

思绪之际,陆云逸走了过来。

淋浴这么快造了出来,他也极为高兴,笑着问道:

“有结果了吗?”

陈景义回过神来,拱了拱手:

“回禀大人,曾炎甫已经交待了,您要不要一同来看看?”

陆云逸想了想,回头看向后方,

即便加到四十个人,水流也依旧平稳,只是在开关之时有些影响,但不影响使用。

陆云逸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走,去看看。”

“是!”

很快,陆云逸一行人来到临近东南角的审讯军寨,

一进入这里,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就涌了上来,惨叫声此起彼伏。

陆云逸一个个军帐看了过去,

一些炽火帮的帮众在哭爹喊娘的交代,恨不得将上半辈子犯的事都说出来。

他来到最里面的军帐,

相比于先前所见,这里要安静许多,只有冷冷的发问,以及略带颤音的回答。

陆云逸一眼就看到了瘫坐在椅子上的曾炎甫,

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染血,手掌与双脚被固定,耷拉在一旁,身体还在时不时抖动,没有了先前的嚣张。

见他到来,曾炎甫将眸子投了过来,

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脑袋不停地向后缩,眼里恐惧几乎要溢出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陆云逸走到他身前,笑着开口:

“又不是本官对你行刑,害怕我作甚?”

曾炎甫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陆云逸上下打量着他,身体还算完好,有些伤痕但也无妨,

“既然你如此害怕本官,为何还要造谣生事呢?

如此下场,你没有料到吗?

还是,你认为本官与尔等那些狐朋狗友一般,争吵打斗一番就算了事?”

陆云逸声音平静带着冰冷,

听在曾炎甫耳中,却如恶魔低语,让他心中涌出浓浓的后悔。

“我错了,我错了”

他喃喃开口,他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还小一些的年轻人,

第一次认识到了,人与人并不相同。

他越想越是委屈,最后竟然哭了出来。

“我是鸿胪寺卿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声音含糊不清,曾炎甫眼泪鼻涕横流,

但身前的陆云逸还是听清了他说的是什么,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本官正三品太子宾客,所属军伍麓川一战斩敌将近二十万,

我为什么不敢这样对你?

你爹见到本官,也要躬身作揖叫一声大人!

你一个身无官职手无实权的白丁,都敢散播谣言,本官为何不敢这么对你?”

曾炎甫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嘴唇干涩,喉咙来回滚动,他此刻恍然惊觉.

对啊,他只是年轻,官职却比自己的爹还要高。

一股浓郁的后悔袭来,此事迅速在心中占据绝对位置,成为他这二十多年生命中最后悔的事。

陆云逸回头看向记录的两名军卒,问道:

“都交代清楚了吗?”

一名军卒拿过文书,快步走了过来:

“回禀大人,已经交待清楚了,正在进行第四遍确认。”

“有差错吗?”

陆云逸接过文书,一边看一边问。

“大人,在第二遍之后就没有差错了。”

陆云逸点了点头,吩咐道:

“继续问,他不能睡觉,也不歇息,水和饭都不给,问二十遍,确认无误!”

“是!”

说完后,在曾炎甫那不可思议的眼光下,陆云逸走出军帐,那两名审讯的军卒又坐了下来。

一股浓浓的恐惧涌上心头,他连忙使出浑身力气大喊:

“回来,回来,我错了,陆大人,我错了!!!”

陆云逸不予理会,他仔细看着文书慢慢离开。

这曾炎甫所做的缺德事还真不少,

不仅开茶楼、赌坊,还有一家妓院,逼良为娼的事也干了不少,有不少是炽火帮帮其处置。

陆云逸快速翻动口供,很快便找到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是他?

[受俞启纶之托,传播流言,收取报酬一千两,时限三日,传遍整个上城]

陆云逸猛地顿住,不到十息,他又回到了曾炎甫所在的军帐。

“大人,大人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曾炎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品名大喊。

陆云逸快步走至他身前,拿着文书顶到他眼前:

“俞启纶就给你一千两银子,你就敢侮蔑本官??”

陆云逸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侮辱,

若是能坏一坏他的名声,麓川北元乃至淮西一党几万两银子都不介意。

如今,仅仅一千两银子?

曾炎甫身体持续抖动,心中的恐惧无以复加,他不敢隐瞒,老实交代:

“不不不陆大人你误会了,

一千两银子是他非要给我的,我不打算要。”

陆云逸眼睛瞪得更大了?免费?

曾炎甫大概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解释:

“陆大人,我爹只是个四品的鸿胪寺卿,想要再往上走一步很难,

我就想着挤一挤那些公侯子嗣所在的圈子,看看能不能找一些别的法子。

我只是试一试,碰碰运气”

说到这,曾炎甫心中的委屈无以复加,

他号啕大哭,声音模糊不清:

“我第一次帮他们做事啊,我昏了头,陆大人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陆云逸看着他号啕大哭的模样,忽然觉得释然了,

与此等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不值得生气。

倒是那俞启纶前些日子被雄武侯长子打断了手,

算算时间也才刚刚痊愈,便又开始兴风作浪,真是不知死活。

陆云逸将文书收起,走出军帐!

橙红色的夕阳洒下,燥热的天气也变得闷热,土黄色的军帐都变成了金黄色,

陆云逸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愈发空洞,

俞通渊一事早就结下梁子,就这么拉拉扯扯将近两年,人都离京了还不安稳。

但随着思绪深入,陆云逸眉头紧皱,觉得此事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若是俞通渊在背后操持的话,事情不可能如此简单,

也不会如此愚蠢地不设置“防火墙”,被他这么轻易揪出来。

陆云逸眼波流转,很快便做出决断。

俞启纶自作主张!

想到这,陆云逸忽然无奈地笑了笑。

若他是俞通渊的话,此刻恨不得将这个儿子杀了。

陆云逸早就清楚一件事,不同于战阵的手段频出,

朝堂厮杀,无法造成实质损害的事要少做,甚至不做,出手就要使杀招,要一击毙命。

若是白白打草惊蛇,被人抓住尾巴,争斗顷刻就落入下风。

突然想明白的事情让陆云逸也有些后悔了。

此等事情就不应该管,应当让事情传得浩浩荡荡、沸沸扬扬,最好传到宫中、传到诸多公侯的耳中。

到时候一查,所有人都知道是俞通渊在背后搞鬼。

如此俞通渊便被他的儿子亲手送进了火坑。现在,他如此迅速的抓人拷打,反而阴差阳错地制止了此事。

这让陆云逸觉得,或许真是傻人有傻福。

既然如此,陆云逸眼神闪烁,作出决断,冷声吩咐:

“先之,带百人随我出营,去应天!”

巩先之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天色:“大人,城门快关了。”

“所以要快!!”

“是!”

巩先之反应过来,身体猛地绷直,一行亲卫迅速跑开

不到半刻钟,一行人马就浩浩荡荡地冲出前军斥候部所在营寨,直奔浦子口城大门而去!

浦子口城是军镇,不存在宵禁一说,但到了晚上同样会关城门。

一行人来到此处时,已经能看到守城军卒在清扫白日留下的狼藉,

开始规整路障以及拒马,俨然是已经打算关城门了。

见他们一行人急匆匆而来,

正在打扫卫生的一名亲卫瞪大眼睛,连忙跑进城楼去叫自家大人。

很快,手拿头甲的鲁谌急匆匆冲了出来,

见是陆云逸,脸上涌出笑容:

“陆大人这是去哪啊?马上就要关城门了。”

陆云逸拱手抱拳:

“鲁大人,本官要去应天,还请让开道路,

其中缘由不便诉说,待本官处理好事情请鲁大人去军营一叙!”

鲁谌挑了挑眉,本就是例行问询,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惊喜!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鲁谌回头看向诸多军卒,连连摆手:

“快快让开道路,让陆大人出城!”

陆云逸抱了抱拳:“多谢!”

一行人疾驰而去,鲁谌看着他们百余人的身影,面露思索。

今日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他也有所听闻,

如今匆匆离开,是发生了什么啊

想到这,鲁谌微微叹气。

他虽然官职很高,但也就是个守城将领,

而且旁人对他讳莫如深,也不与他深交,消息灵通程度甚至还比不过应天府的吏员。

一边想,鲁谌一边摇头,准备回去喝点小酒快活一番。

但他很快便顿住身形,只见刚刚从城门奔出的一行人停在了城门口。

“嗯?发生何事?”

浦子口城大门口,陆云逸身骑战马,

看着前方匆匆停下的一行人,眉头微皱,脸色古怪。

马车摇摇晃晃停下,一名身穿绯袍的耄耋老者慢慢走了出来,

身形不算高大,但身上却有一股令人平和的气质,像是一座高山般重重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在一旁,还有一位绯袍老者静静等候,

看他的模样与曾炎甫有些相像,还对着自己频频投来目光。

这让陆云逸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马车中的老者走了出来,清澈的眸子在陆云逸身上扫过,温润如水,随之发出了一声干笑,有着些许和煦。

“可是陆大人?”

陆云逸点了点头:“正是。”

说出此话之后,他能明显感到一旁站立的绯袍官员身体颤了颤,脸上也闪过焦急。

这让陆云逸认定,此人想必是曾炎甫的老爹鸿胪寺卿曾静远了。

“呵呵.”

中间那气质非凡的老者干笑两声,缓缓开口:

“老夫礼部侍郎张智,本想来拜见陆大人,但却在城门口遇见,倒是巧啊。”

陆云逸听到来人身份,浑身紧绷,脸色凝重!

张智他不认识,但他清楚地记得,

未来龙虎山天师丘玄清死时,朝廷派去龙虎山的官员就是礼部右侍郎张智!

还留下了“谕祭于太常卿丘玄清之灵”的祭文。

而且,皇太子薨,礼部议丧礼,也是由张智主持。

这哪里是礼部侍郎,这分明是老扫把星。

见陆云逸迟迟不说话,张智也不生气,舒缓地笑了笑:

“陆大人,今日老夫前来是受李大人之命,与陆将军说一说情。”

陆云逸抿了抿嘴,就在战马之上,朗声开口:

“张大人,您是来处置城内流言一事?”

“正事。”

曾静远脸色难看,虽然事情不占理。

但见陆云逸一副嚣张模样,也不曾下马,他还是觉得有些气急。

张智侧头拍了拍曾静远的胳膊,缓缓开口:

“哎,曾大人莫要动怒,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我等为朝廷官员,不得因小失大,罔顾王法。”

曾静远呼吸有些急促,拱了拱手:

“大人教训的是。”

“呵呵,去吧陆大人通读兵书,知晓道理,好好认错,事情没有那般严重。”

张智声音淳厚,面带笑容,将曾静远心中怒气抚平了一些。

曾静远深吸一口气,步履坚定,向前迈进一步。

周遭众人面面相觑间,他躬身一揖,声音清朗,言道:

“陆大人,不肖子炎甫,年幼无知,轻信浮言,致使流言蜚语,扰人视听。

吾作为其父,教子无方,难辞其咎。

今特代子前来,恳请大人宽宏大量,赐以宽恕。”

一旁,礼部侍郎张智步出队列,语态温文尔雅,古风盎然,劝慰道:

“陆大人,吾朝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

曾公子年幼无知,一时失足,

已受其父严厉训诫,悔过之心,天地可鉴。

望陆大人念及曾公一片赤诚,及曾公子年少轻狂,给予改过自新之机。”

说着,张智也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之下,躬身一拜。

陆云逸见此情形,连忙翻身下马,心中不停思绪,

这两个老家伙是来逼宫的?

他扫视一圈,见周围还有不少军卒以及百姓,他们都将眸子投了过来。

陆云逸心中暗骂,纵使心中再不爽,也快步上前作势搀扶,脸上露出笑容,声音洪亮:

“两位大人这是做甚,本官年纪尚浅,做尔等孙儿都绰绰有余,

二位大人如此行事,倒是让人难堪啊。”

张智动作一顿,清澈的眼眸中闪过深邃,马上直起身,暗道坏了。

他年纪已大,行事带着腐朽,

若对面是与他同样年纪的老者,自然能体悟到此举真诚。

但前方,是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那此举就是在逼迫了。

见曾静远还在那里躬身,他叹了口气,提醒道:

“快起来。”

曾静远面露疑惑,但还是起来了。

见他们二人都直起身,

陆云逸也不向前走了,而是站在那里,脸上笑容也不见了。

气氛不似先前那般和煦,陡然间多了几分凝重。

礼部侍郎张智笑了笑,缓声开口:

“陆大人,此事是本官孟浪了,还请莫要介意,

今日前来只为深表歉意,不为其他。”

陆云逸眼中精光一闪,看向曾静远:

“曾大人,贵公子已经交待了,

散播如此恶毒之言,是受俞启纶指使,还收了不少银子。”

张智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陆云逸身后百余人,

想到了他们要去做什么,心中再无小觑。

曾静远早知此事,暗暗垂头,拱了拱手:

“希望陆大人不记小人过,能够放过犬子。”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陆云逸大手一挥,面容洒脱:

“将人带走吧。”

不等二人反应,陆云逸拂袖转身,跃上战马,带着百余人疾驰而去!

留下一行人面面相觑

张智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诸多目光,发出了一声叹息:

“好心办了坏事,此事无法善了,曾大人早做准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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