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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大火漫天,人心浮动

略显急促的马蹄声在中正街响起,陆云逸带领亲卫跟随着家中护卫前来。

当看到沐浴在大火中的刘氏瓜果行时。

陆云逸心中居然还产生了一丝轻松,还好是这个商行烧了。

不过很快,陆云逸清醒又涌了上来,

看向身旁还愣在原地,也有些庆幸的诸多亲卫,喝道:

“他妈的,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瓜果行的钱就不是钱了吗!”

直到此时,诸多亲卫也反应了过来,

连忙翻身下马,朝着前方火海冲去!

“去,去朝廷的商行叫人,他们日夜开工,定然有人手在。”

陆云逸看向身旁的冯云方,快速吩咐。

“是!”

可冯云方还没冲出两步,

陆云逸便打了一个激灵:“回来!!”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陆云逸眼睛眯起,竭力思绪,沉声道:

“不用叫人来了,让应天商行小心提防,警惕四周,莫要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这么一说,冯云方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是!”

“去吧。”

陆云逸挥了挥手,又甩了甩脑袋,

看向前方正在四处找水桶的诸多亲卫,喊道:

“不用救了,退回来,让它烧!”

虽然不知道大人这般命令是为何,但亲卫还是有些不甘心地退了回来。

刘氏应天瓜果行沐浴在火焰中,

干燥的木头在火焰中发出霹雳啪啦的爆炸声,

视线穿过仅剩下门框的大门与火焰,还能看到愈发枯萎的瓜果。

他们如这些木头一般,在火焰中哀嚎。

陆云逸看着火场,眼中燃烧着火光,

醉酒带来的影响不只是不清醒,还有思绪发散。

是谁做的?是警告还是提醒?又或者只是为了恶心人?

陆云逸没有单纯到认为走水是偶然,

他们开的是瓜果行不是爆竹坊,

不点,怎么会燃?

而且相邻中正街一号的房舍并没有被大火波及,只是被黑烟熏黑了一些。

“这火,还真是会烧啊。”

陆云逸喃喃说着,嘴角勾起冷笑,火焰燃烧的时间也有些巧妙。

宫中举行家宴,皇室宗亲各个到场,

现在燃起了大火,是在给他下马威吗?

警告他不要与皇室参与到一起?

陆云逸思绪万千,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这时,一道道急促的脚步声自街角疾速而来,

陆云逸转头看去,只见应天府衙的衙役以及城防卫兵赶来。

领头之人是身穿绯色官袍的应天府丞冯克昭,正四品。

应天府由于在天子脚下,所以有着独特的品级与编制。

在洪武三年,应天知府改为府尹,官阶提升为正三品,并赐予银印作为权力象征。

而应天府丞为正四品,治中为正五品。

通判推官与其他府无异,为六品与七品。

“你们是何人!”

隔着很远,冯克昭就看到了位于火场前的一行人,

也见到了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冷汗都流下来了。

对于京中各处商行的底细,

他作为府丞可谓是门清,尤其是像中正街这等靠近皇城,寸土寸金的地方。

若是没记错的话,眼前这瓜果行,

是最近京中名头正盛的前军斥候部将领所开。

“冯大人,还是快些救火吧,再晚一些,本官怕是连房梁都寻不到了。”

一个年轻的声音冲入他的耳中。

冯克昭一愣,他拽了拽马缰,上前走了两步,

很快就看到了一个面熟的年轻人。

只是略微思量,冯克昭脸色大变,连忙翻身下马,忙不迭地走上前去:

“京府冯克昭拜见陆部堂。”

陆云逸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去看,转而吩咐道:

“走。”

一行人驾马离去,背影在火光中拉得很长,又十分潇洒。

冯克昭呆愣当场,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他已经没有了思考的时间,

他猛地回头看向身后的诸多衙役以及京府军卒,骂道:

“愣着干什么啊,救火!!!”

一行人这才火急火燎地忙活起来。

月明星稀,夏日的月光尤为惨白,均匀地铺陈在应天城中。

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灯火通明的皇城,

再就是皇城附近的亮点,以及那滚滚黑烟。

即便是黑夜,瓜果行走水的消息也在京城迅速传播,

一些大人物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如陆云逸一般,陷入深思。

不仅在思考凶手是谁,还在思考此时此刻行此事的目的.

昏暗布满书籍的书房内,南雄侯赵庸听闻下人汇报此事,

脸色凝重到了极点,眉头也皱了起来。

“谁做的?”他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

“回禀侯爷,暂时还没有查到,可能等火灭了才能查到蛛丝马迹。”

“去查,仔细地查,看看这到底是不是苦肉计!!”

“是。”

待到下人走后,赵庸靠坐在椅背上,脸色凝重。

他可以确定,此事不是他们所为。

烧一个瓜果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还会将矛盾激化。

还会引得一些中立之人的不满。

所以,赵庸第一反应是陆云逸的苦肉计,

希望通过这场大火来引得关注,同样也引得朝堂上的注意。

不过很快,赵庸就反应了过来,这应当不是苦肉计,

若是苦肉计.直接烧应天商行岂不是更直接。

那.此举是为什么呢?

赵庸百思不得其解。

与之同样有疑惑的,还有刚刚回到太子府的太子朱标。

朱标喝了不少酒,此刻有一些醉意,

他端着茶杯,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眉头紧皱。

眼前的大火不像是故意针对,反而像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泄愤。

可有俞启纶珠玉在前,谁还敢如此愚蠢?

“到底是谁做的?”太子朱标喃喃自语。

过了许久,他才停止思绪,喊道:

“来人。”

“太子殿下。”房门被轻轻打开,一名太监躬身走了进来。

“传令京府,严查真凶,全力灭火。

现场一切不得妄动,另命锦衣卫前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是!”

太监躬身,快步离去。

陆府,陆云逸匆匆赶回,

等在正堂的沐楚婷见状连忙迎了出来,面露担忧:

“夫君,如何了?”

见她面露关切,陆云逸摆了摆手:

“不必理会,是瓜果行着火了,不是朝廷的商行着火了。”

“啊?”沐楚婷小嘴微张,面露惊讶:

“瓜果行?那不是您与刘将军的商行吗?”

“是啊。”

陆云逸拿过茶壶,咕咚咕咚地喝着茶水。

“您怎么不着急?”

“火都已经着了,着急有什么用?不如早些回来歇息。”

“夫君,瓜果行烧了就烧了。

正好爹爹也在京城,让他出钱再开一个好了。”

“噗咳咳咳。”

陆云逸猛地咳嗽起来,脸色涨得通红,小红连忙上前,拍打着他的后背。

“你啊你,岳父大人这点家底,迟早要被你掏空。”

“无碍,家中银钱多了去了。”

沐楚婷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脸上写满了得意。“有多少?”

陆云逸也凑近了一些,脸上露出坏笑。

沐楚婷没有隐瞒,趴在他耳边,小声嘀咕:

“地窖里全是金银珠宝,光金沙就有好几百箱。”

“什么?这么有钱?”

陆云逸大惊,酒意以及对走水的恼怒在这一刻消散一空!

“都是土司的,当年朝廷大军杀到,

有些部落还为故元而战,拼死拼活,

朝廷将他们的东西都收缴了,家中也落下不少”

沐楚婷眼睛放光,闪过狡黠,又趴了过来:

“娘也有一个地窖,里面应该也是钱,

不过娘从来不让我们进,说是外公给他留的。”

陆云逸呆愣当场,怪不得他与岳父说商行赚钱时,

他表现得有些兴趣缺乏,甚至对参股也有些提不起兴趣。

难怪啊。

商行赚钱不假,但再能赚钱也比不上这等抄家灭族的明抢。

见他呆愣在原地,沐楚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白皙的脸颊上涌出了一抹红晕:

“所以夫君不用担心,一个瓜果行烧了便就烧了,再开一个就是了。

不过,还是要找出谁搞的鬼,要不然银子岂不是白了。”

“是极是极。”

经她这么一打岔,陆云逸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瓜果行本来就是个幌子,

真正重要的,还是商路以及往来的供应链。

现在烧了,正好将京中一些目光引过来。

想明白了这点,陆云逸看向小红,朝着她抬了抬下巴:

“去放水,老爷我要沐浴。”

小红应了下来,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腾的一下就红了

沐楚婷视线在二人之间来回挪动,灯火闪耀下,

眼神愈发明媚,用充满警惕的声音提醒:

“夫君,有那力气多在小红身上使劲,吃不如用。”

话音落下,沐楚婷脸颊已经红润如晚霞,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声音也有了一些旖旎,

倒是弄得陆云逸有些尴尬,他站了起来,轻咳一声: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总要劳逸结合。

好了夫人也去沐浴,等着为夫!”

沐楚婷莞尔一笑,看了看天色,叹息一声:

“难得夫君早回来,快去吧,妾身等着您。”

翌日清晨,中正街一号,

宽大舒适,神韵内敛的马车缓缓停下,

宋婉儿急匆匆地从马车中冲了出来,来到瓜果行门前。

眼前的一幕让她不敢相信,瞳孔剧烈摇晃。

前方衙役组成了人墙,牢牢挡住了瓜果行。

而原本装饰古典的瓜果行,变成了一片废墟,

断裂的横梁只剩一半,露出木头茬,

门窗被燃烧殆尽,只剩下门框孤零零地倒在废墟中,

零零散散的黑烟昭示着昨日大火的猛烈.

“这是怎么了?”

宋婉儿喃喃开口,一脸不可思议。

驾马而来的秦晴同样脸色呆滞.

这还怎么上工?怎么做大做强?

这时,街角缓缓停下了一辆模样不显的马车,

邓灵韵精致的面孔自车厢窗户探了出来。

她秀眉微蹙,原本煞是可爱的小脸布满寒霜,

“小姐.这.这.还去吗?”

车夫传来了惊疑不定的声音,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邓灵韵放下帷幕,坐在马车中久久不语,眼中思索不停。

过了许久,她冷声吩咐:“回家。”

“是”

马车摇摇晃晃,窗外熙熙攘攘,

却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邓灵韵脸上的寒冰。

大工坊彰德街,邓府!

相比于其他地方的热闹,彰德街要显得冷清许多,

整条街上也只有各家的仆人在清扫着夜晚落下的灰尘。

邓灵韵越下马车,朝着府中而去。

门口的管家见小姐回来了,有些诧异:

“小姐?您今日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一向和气的邓灵韵不予理会,径直来到了后堂书房所在。

两名护卫守在书房门口,见她前来,连忙伸手阻拦:

“小姐,老爷在练字,您有什么事吗?”

“让开!”

邓灵韵一声怒斥,那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小姐.”

“啪!”

邓灵韵眼中闪过怒意,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清脆的声音在整个后堂回荡!

那护卫脸颊顷刻间就浮现出一个红掌印,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滚开,没规矩的东西!”

邓灵韵掰开二人的胳膊,就这么闯了进去!

书房内布置典雅,阳光投射进来,照亮了散发着袅袅青烟的香炉.

在最里面的书桌后,邓铭正身穿常服,手拿毛笔,

神情自若地在宣纸上挥笔书写,

笔锋沉重,动作轻松写意。

即便是邓灵韵闯进来,他都没有抬头,而是一直专注在宣纸上。

护卫急匆匆跟了进来,脸上有些畏惧:

“老爷”

“好了,出去吧。”

邓铭打断了他们,二人松了口气,缓缓退去。

“门带上。”

“嘭!”

房门紧闭,明亮的书房顷刻间暗淡下来,气氛沉闷。

邓灵韵眼中弥漫着泪,眼眶通红:

“父亲,为何如此做?”

“什么?”

邓铭抬起头来,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不过模样怎么看都有一些戏谑。

“瓜果行。”

“哦”邓铭恍然大悟:

“一个小小瓜果行,算上地,银钱也不过万两,

烧了也就烧了,需要什么理由吗?”

邓灵韵嘴唇紧抿,牙关紧锁,

放于身侧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已经发白。

“为什么!”

邓铭看着她如此模样,笑着摇了摇头:

“灵韵啊,这世上很多事都没有理由,

只会问为什么,是得不到答案的。”

“你一个姑娘家,好好在家中舞文弄墨、学一学琴棋书画不好吗?

整日去瓜果行,你不嫌丢脸,为父都觉得丢脸啊。”

听到此言,邓灵韵豆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倔强地说:

“我喜欢!”

“呵呵,喜欢不代表要去做。

为父这么多年没有认真写字,是为父不喜欢吗?

当然不是,为父要上衙,要查案,要抓人,要忙,怎么有时间?”

“我有时间!”邓灵韵声音尖锐。

邓铭笑了起来,摆了摆手:

“爹刚才说的,只是一种情况,不能一概而论。

陆云逸长得英俊也有本事,朝堂上都是老家伙,就他一个年轻人,

京中的大家闺秀喜欢他的还少吗?

可你看看,哪个像你这般?

千金之躯做伙计,你不要脸面无妨,为父也无妨。

但宁河王府位列京城中枢,可还是要脸面的。”

“虚名!”

“王府实力大不如前,要些虚名又如何?

作为家族中人,享受了荣华富贵,就得承担责任,不可任性。”

邓灵韵泪如泉涌:

“这府邸死气沉沉,女儿整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现在女儿想要嫁一个好男儿,您也不让!

不让也就罢了,女儿去亲近一二,得些心灵宽慰难道也不行吗?”

“不行。”

“只要你一日是邓府的人,就要守家族的规矩。”邓铭言简意赅。

“好”

邓灵韵面露哀戚,身体慢慢后退,泪水如泉涌一般挥洒而下

“怎么?从今以后,你就不是邓府的人了?”

邓铭笑着抬起头打趣,不屑地摇了摇头:

“让你少看一些戏曲.你不听,现在人都傻了。”

邓灵韵没有再说话,而是深深看了一眼邓铭,

布满晶莹的眸子似乎要将眼前一切都刻印在脑海里!

她转身离去,充满决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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