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就知道死柄木是个大龄巨婴，但是提前多久时间到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可比较的必要？看着对方略有得意的脸，空条城介默默选择宽容了他。

毕竟是个正常人的话也不能真跟智障儿童计较...

不过，自从开学以来，死柄木和自己的交流不知道有多少次了，全部都是和敌联盟相关的事。讲真的，如果不是城介把死柄木当个小学生看，大概就算对方背景再大也会忍不住下手的。

这次不出意外大概也一样。空调城介坐下来后没有动桌上的茶点，也没有观察房间内部四周的摆设，而是直接说到：“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呵呵，空条，你不会觉得我还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把自己面子放下给你踩吧？”

死柄木往后一仰靠到椅子柔软的靠背上，黑色外套下的后背舒展开来。他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阴沉的表情一览无余。

“之后再后悔也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空条城介看着对方一脸“我有话跟你说你问我啊问我啊”的表情，沉默了一会之后决定自己和孩子计较什么呢？“你想说什么。”

而且城介也有感觉到，虽然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对方伸来的橄榄枝，死柄木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没怎么生气的样子。

这个脾气变化多端，性格时好时坏的中二病，出乎意料的好像对他没什么恶意。果不其然，死柄木听到城介的回话后也没怎么拖沓的就直接说道：“你知道吧，圣临这件事。”

大概是满足了自己的倾诉**，死柄木打开了话头之后没等城介有什么回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应该也没人不知道，别名为人类筛选的圣杯降临事件。”

空条城介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白收集情报的机会，他沉默着做出倾听的姿态，将原本随时都能离开的方便坐姿换成了直面对方的姿势。

“谁也不知道那东西是哪里来的...呵呵，总不可能是真的从《圣经》里蹦出来的吧？”嘲讽的咧了咧嘴角，死柄木毫不在乎地说：“反正那东西出现之后，整个社会就完全没救了！”

“原本那些英雄们就够腐朽堕落的了。现在这群社会的垃圾变成现在这个恶心模样，也对亏了那万能的圣杯啊！”

本来，敌人们看待这种能获得力量的东西，不说是趋之若鹜也不应是避之不及。结果死柄木居然有这种想法...也是有点奇怪。

城介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的微表情：提到“圣杯”一次后微弱的下拉的嘴角，提到英雄后紧皱的眉头...是什么原因让他这么讨厌英雄和圣杯？还是说和之前御神有提到的“志村”这个姓氏有关？

先把这些情报不足无法分析的问题留给之后的自己，空条城介听到死柄木继续开口说：“嘛...废物们想要借求外力变得强大也是理所当然的，呵呵，御神弥生那副鬼样子，只是精神分裂的话就能获得那么强大的双个性，在他们看来挺值当的吧。”

“喂，你知道吗？战争是怎么打起来的？”死柄木想到什么一样眼睛睁大突然起身靠近城介，对方打下来的阴影让城介皱了皱眉。

紧接着没留给城介什么回答问题的时间，死柄木呵呵笑着说：“是那群英雄先挑起来的啊——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呢。”

“道貌伪然的家伙嘴上说着为了社会、为了大众，可是实际上只是自私自利的为了自己而已！”怒火让眼白的血丝分为明显，死柄木嘴角抽搐说：“说是有了更强大力量，信誓旦旦地保证会让所有人都没有危险，结果呢？”

“该到的时候根本不来啊那些英雄，有本事答应没本事做到，死了那么多人也除了对不起之外什么都不能说！”

死柄木兴奋的指了指自己谈话的对象：“喂空条！你知道吗？你屠杀了那么多人之后他们什么都不敢说啊？只会点头哈腰的道歉道歉，打上来都不敢啊？这样的英雄能保护什么啊！？”

看出来了...我杀了那么多人你很满意是吗...空条城介心想，死柄木该不会是小时候也被英雄的承诺给欺骗了然后长大了来这样报复社会吧？

总觉了自己某种程度猜到了真相...

“呵呵，总之就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英雄，想要力量根本不是为了社会什么的，只是为了自己而已。”把跑偏的话题转移回来，提到自己的伤疤死柄木稍微冷静了点。他放下挥舞的手臂，握紧拳头坐下：“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圣杯的意义，为什么这个世界会出现圣杯这种东西......”

听到对方这句话，空条城介下意思的提高了注意力。包括自己的世界在内，为什么这些世界会出现圣杯？这是他也一直想不通的事情。

“是为了这个世界啊世界！”紧咬着嘴唇，牙齿激动到打颤，死柄木刘海下血红的眼睛瞳孔放大：“我做过计算，自从圣杯降临之后，人均个性大幅度增强，无个性者在成年阶段的觉醒几率增加，新生婴儿3岁以前的显性个性普及率几乎是80%！”

“这意味着什么啊？你懂得吧？”

“这个社会，在被圣杯，不，世界意志的力量筛选。要不了多久，整个社会就不会存在无个性者！这是进化啊，人类的进化！”

“就像海洋中出现了生命的起源！第一只猿猴学会了独立行走！如今，人类再一次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就在你我能够看到的地方，人类正在进化啊——”

不甚明显的撇过头，空条城介看着大概听不进去人话的死柄木。这番理论或许有他自己的见解，但是绝对少不了ALL FOR ONE的影子。

进化？圣杯？或许是吧，但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这么仁慈可不像他熟悉的那个圣杯啊。就算是未被污染的圣杯都需要7个高洁的英雄灵魂作为填充物，如今怎么可能毫无代价的让人类进化？

而且这么多次的谈话...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但是没有ALL FOR ONE的许可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今天与其说是死柄木。不如说是敌联盟真正的首领想要对城介说些什么。

“英雄又怎么看待圣杯的？”城介淡淡的开口，他没有什么故意找茬的意思，好像就只是单纯的提问一样：“不接受？”

“呵。”死柄木冷笑一声：“那么果断地选择那群英雄怎么做得到。”

“一方面接受着圣杯的力量，又对此心怀恐惧。面对人类这么难得的进化机会，那一点的代价又算什么？居然仅仅是因为本能的畏惧和排斥就选择放弃？鼠目寸光。”

所以说现在最起码是“全盘接受圣杯”的激进派和“抵制圣杯力量”的稳健派的斗争？恐怕是敌人认为英雄是胆小鬼，英雄认为敌人是疯子这样的现状吧。

虽然按常理来讲应该还有第三派，不过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敌人和英雄矛盾的主要原因，可别说是争夺力量，现在大众对圣杯的不甚了解就说明了这东西还没公开。

“说到底，如果只是选择接受和不接受圣杯也不至于发起战争。”空条城介直接提问，他看着死柄木闪烁的目光，知道对方在此处绝对是有隐瞒的：“因为圣杯发起战争后，又因为圣杯休战？”

这样自相矛盾的问题，不解释清楚的话，他可是不会相信的。

“哼，好吧。接受圣杯是稍微有一点副作用，不过又有什么东西只有回报没有风险？”死柄木掰了掰手指，他直白的说：“不能承受圣杯的筛选的人死掉就死掉，反正废物也没什么用。”

看起来，是人数不能让英雄方接受吧。

不可能是小数目，筛选...概率怎么说？千分之一？难道说包括...

“新生婴儿也会接受筛选？”

“当然，废物的话一开始就没有出生的必要。”死柄木完全是理所当然的回答。

那我到是能理解英雄为什么不能承担全盘接受圣杯的风险了。要是接受了圣杯的力量生死皆由天定的话，一夜之间全球人口锐减到百分之一都有可能，这样的代价，在人类社会看来可算不上小。

空条城介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样的大环境下不做决定是不现实的？”

“那当然，真正的战争是不允许中立的。”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演讲很有效果，死柄木忍不住笑了笑说。

“你的敌联盟，能代表所有敌人的立场吗？”城介云淡风轻的说出了略带质问的话，顿时，死柄木的笑容一停。

“大概不能吧。”慢条斯理的站起身来，空条城介井井有条的整理好自己衣服上的褶皱。然后垂下眼，把视线放到死柄木僵硬的脸庞上，嘴唇上下开合说：“所以，你说这些我知道了。不过，我的回答不会变的。”

“不过倒是很感谢你对我说这些，你的观点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想，任何事要是想成功的话，必要的代价是不可能缺少的。”

看着死柄木因为信念得到认可，脸庞迅速的由阴转晴，城介几乎是有点觉得好笑，他安抚似的扯了扯嘴角，送给对方一个标准的微笑。

“我也知道战争快到了，不过，还是先去上课吧。处刑课的训练场地还有些距离，不能迟到。”

就是这样，敌人的立场、英雄的立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如何也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比起那些毫无干系的事，眼前的课还来得重要一些。

这样想着，城介干脆保持着最标准的微笑。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