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一看,但见一名四十余岁中年身形男子迎面走来。
“丁道友,没想竟在此相遇。”宋贤见了对方,也有些惊讶。
此人乃是平原县辉远城丁家家主丁文祥,曾与宋贤等人一同乘坐灵船来到这边西城。
两人寒暄着紧邻落座,厅殿内原有五人,其他四人只瞥了宋贤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宋道友,当日一别,没想这么快又相见,不知贵宗现去了何处?”
“敝宗现于边下镇孤子山落脚,本想回去之后,就去洛渊山拜会贵府,不期在此相遇。”
“孤子山,那咱们可真是同病相怜了。孤子山离本府不远,宋道友有闲暇,尽管去敝宗坐坐。”
“一定一定。丁道友此来所为何事?”
“还能是为什么?听说杨前辈在边西城权势滔天,掌握着众多产业,因此想来求点汤水。宋道友难道不是为此而来?”
“诶!也不知今日能不能见得到杨前辈,听说并不容易见。来之前,我去了一趟清源宗,他们已经与御兽宗展开合作,只是炼制些灵兽用的香,每年就能有几千灵石进项。”
“对于御兽宗而言,几千灵石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御兽宗有大把产业在边西城,上至落云宗下至新迁徙来的清源宗,哪个和他们没利益合作?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人来拜会杨前辈。”
丁文祥话音方落,一名男子走了过去,向宋贤稽首道:“这位道友也是边下镇的?未请教高姓大名。”
宋贤忙起身回礼:“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旭日宗掌教毛杰道友,也是咱们边下镇的宗派,从安奉县迁徙而来。”丁文祥开口道。
“原来是毛掌教,失敬失敬。”
“宋掌教不必客气,咱们同在边下镇,今后该当多走动走动。”
“理应如此。”
毛杰便在一旁落座,三人聊起闲话。
宋贤这才得知此厅殿内的六名男女都是边上、边下镇势力。
除三人外,另外三名修士皆边上镇势力。
毛杰更是透漏,这已是他第三次前来拜会,前两次等了整整一天就没有见到面。
“哪位是旭日宗毛杰掌教?”一直等到下午,才有一名老管家来到这里。
“在下正是。”毛杰神色一振,腾的一下站起了身来。
“请随我来,老爷要见你。”
“好的。”毛杰立马应道,神采飞扬,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
据说只要能见到杨金璋之面就有五成机会,盖因在召见之前,杨金璋就已了解诉求和个人信息。
如果所求是不能办或办不了的事情,即使来求见十次一百次,也不会得到召见。
杨金璋一天到晚不知要见多少人,哪有时间和这些未曾会面的炼气修士们闲聊,既然召见,就代表此事有的谈。
“丁道友,可知毛道友此来所为何事?”待其离开后,宋贤小声问道。
丁文祥摇了摇头:“我也是和他第一次碰面,方才随口问了一句,他讳莫如深,没有言语。”
“奇怪,此厅殿只有咱们六人,其他人都被带哪去了,我进来的时候外面队伍排了好长的一个队。”
“不同诉求不同地区的人,肯定不在一块儿。这偌大杨府还怕没地方待客?我听说一些重要客人,都是走杨府东门,像咱们这种可见可不见的才需要到西门排队。”
“这个我也听说了,传闻能从东门进的,都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两人聊着闲话,直到黄昏,也没再见到有杨府的人来传召,而毛杰自被带走后,到现在也没回来,极可能是见面后就直接离开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一名老管家来传话:“诸位仙师,老爷今日会客时间已结束,有什么事情待下月初一再来吧!”
众人无可奈何,只能起身离开,仍被领着从西门出去。
“宋掌教,咱们就此别过,有时间请到敝府一叙。”
“一定。”
丁文祥说罢从储物袋中翻出法器,乘坐而上,腾空远去。
“掌教。”此时守在外间的钟文远才走近前来:“怎么样?可有见到杨前辈?”
宋贤摇了摇头,将里间的情形告知了他。
钟文远听罢默然不语,两人回到客栈,张宁远也跟了过来,先问了杨府一行情况,听到一无所获后,也不禁露出失落神色。
“掌教,那个齐小白到今日还没来,咱们是否继续等他。”
“不必,当日就说好了,他如果有要事,等处理完了直接去咱们山门。”
张宁远叹息道:“掌教也太容易相信人了,我看此人十有八九是拿钱跑路了。要不咱们找一找他?他在坊市卖货定非止一日,说不定有人认识,能找得到。”
宋贤心里也没十分底气,不知那齐小白会不会信守承诺。
“算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咱们既已选择相信了他,还费心找他干嘛?明日一早,咱们就回去。”
三人聊了一阵闲话,便各自回了屋室睡去。
………
“掌教,钟师兄,张师兄,你们终于回来了。”当三人回到孤子山时,只见江子辰兴高采烈跑了出来。
“怎么了?这段时间宗门没发生什么事吧!”宋贤摸了摸他的脑袋。
此时,林子祥和其他几人也迎了出来,神色郑重说道:“掌教,钟师兄,我们发现了一个隐秘。”
宋贤见几人这幅摸样,知晓必有要事,快步往内走去:“走,到里面详说。”
入了殿堂后,众人各自落座,三人离开宗门半月有余,这期间留守宗门的几人也没闲着,都在各忙各的事务,此座大殿亦添了许多桌椅,大家围坐在一张大木桌前。
“子祥师兄,由你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林子祥道:“这事儿得从子辰师弟说起,掌教离去前不是让他负责安置那三十名凡俗人员吗?到了约定之期,那些人却还未到。子辰师弟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下着急,于是和我商议,要下山去探查情况。”
“我心想那些凡人迟迟未到,可能是路途遇到了什么麻烦,让子辰师弟去查看下也好,便允他去了。”
“谁知晓这一去倒发现了个隐秘,原来那三十名凡人队伍之所以逾期未到,是因路途上遇到强大的沙暴,故寸步难行。”
“子辰师弟赶到后,彼处沙暴已然渐歇,他却意外发现隐藏在沙漠地底有一些奇特的建筑物。平常看不出来,此时沙子大范围流动,掀起沙暴,造成了一个个凹陷的深坑,因此能隐隐看见。”
“子辰师弟回来后,将此事告知了我。我也感到新奇,于是随同下山,当时沙暴已经结束,地底显露出来的建筑又被沙土覆盖。”
“好在子辰师弟记得位置,我们合力往下挖了有数丈之深,果见底下有些石头建筑,竟完全被沙漠覆盖。”
“我们又往下挖了许久,才看清那是一座由一块块巨石建立的宫殿,也不知是何年代的。因掌教未在,我们也不敢擅专,是以将沙土重新填上了后,又返回了山门,只等着你们回来再计议。”
宋贤听了此言,眉头微皱,这沙漠之下竟然还有一座石头堆砌的宫殿?
“你们有没有问这附近的人,彼处有什么古迹吗?”
“我们问了接上山的那三十名男女和护送他们来的镖行,他们都是世代居于此地,皆言那里从来没有过什么建筑。”
宋贤心下越发好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沙漠底下的石头建筑搞不好有上千年了。
他当即做了决定,留下三名弟子守在宗门,其他人一同随往,到彼处探查。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待众人赶到那地点,天色完全黑了下来。
放眼望去,四周是一片茫茫的沙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