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妍看不下去这场景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去了北街自由市场,卖符箓去了。
宋贤和张毅则来到御兽阁开的赌坊,其位于坊市南部,招牌十分显眼,名字就叫清风御兽赌坊。
两人步入赌坊里间,内中是一个极大的厅殿,里间摆着十几张桌子,装饰的十分奢豪,其内梁柱皆是雕梁画栋,上面悬挂着色彩斑斓的宫灯。
此时正是申时,赌坊内每张赌桌旁已熙熙攘攘围了不少人,一片嘈杂声响。
“两位仙师有何需要?”一名窈窕女子迎上来问道。
“我们是第一次来贵铺,除了厅殿内的赌桌,可还有其他房间?”
“有的。厅殿内是大众赌坊,不需要额外收费。后院有贵宾赌房,私密性较好,也不会吵闹,只需交五块灵石便可前往。”
“我想找一个人,他经常到贵赌坊来玩儿,不知可否为我们提供消息,我们想与他在一个赌桌。”
“禀仙师,本赌坊并不登记来人姓名,因此无法为两位提供人员名单和房间号。两位仙师可在大厅找找,至于后院私人赌房只有缴纳了灵石才能进去。”
宋贤目光扫过,很快在厅殿中发现了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的修士。
“贵赌坊的筹码在哪兑换?”
“两位仙师随我来。”女子将两人领至西北侧一个偏僻角落,彼处案桌前端坐着一名御兽宗弟子。
“我们要兑换三十灵石筹码。”宋贤拿出两块二阶灵石递了过去。
那御兽宗弟子接过灵石:“本阁筹码有好种,红色筹码一颗灵石十个,绿色筹码一颗灵石一个,黄色筹码十颗灵石一个,道友需要哪一种?”
“我要十五块灵石红色筹码,十五块灵石绿色筹码。”
“好。”男子随着从案桌下方拿出一个托盘,放了一百颗红色筹码和十颗绿色筹码。
红色筹码似某种木制材料,绿色筹码似石质材料,两面皆刻有复杂精美图案。
宋贤拿了筹码,却没有入场,而是在一旁坐了下来,目光望着那名落云宗弟子,并让张毅拿了些许筹码,到那张赌桌上随便玩玩,观察该男子情况。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张毅回到他跟前,轻声道:“掌教,那人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我看他盘子里筹码已见底。”
“把这个送给他。”宋贤将剩下筹码推了过去。
张毅拿着托盘走了过去,拍了拍那落云宗弟子肩臂,随他说了几句话,那弟子扫了一圈,发现宋贤,于是走了过来,目光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稽首道:“在下荣禄,不知道友尊姓大名,为何要送筹码与在下?”
“在下边下镇浑元宗掌教宋贤,想和道友交个朋友,打听一个事儿。”
男子面露疑惑警惕之色:“在下不过是一籍籍无名之辈,宋掌教有何事,还请明言,否则这筹码绝不敢收。”
“道友先请坐,听在下道来。”
那男子遂在他身边坐下:“愿闻其详。”
“闻贵宗掌教夫人温前辈百岁寿诞在即,已广发请柬,我等初来乍到,也想见识盛况,奈何却未收到贵宗请柬。而敝宗附近的清源宗却收到请柬,因此在下也想弄一张请柬,以免被周围宗派小觑笑话。”
“听说散发请柬的乃是贵宗张云涵道友,但在下与他素无往来,又打听得知他时常来往此赌坊,因此想道友为在下牵桥搭线,举荐一番。”
那落云宗弟子听了此言,放下心来,笑道:“原来是为此事。只是不巧,张师兄今日不在此间,我却难以为你们介绍。”
“没关系,道友回山门后能否见到张道友?可否替我们传话?若道友肯助我们一臂之力,在下必有重谢。”
“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待我回宗门后,立刻去见张师兄,向他陈明此事。不过先说好,张师兄愿不愿意见你们,我可不能保证。”
“这是自然,只要道友将话传到,在下另有谢礼。”
“好。若张师兄愿意见你们,在哪碰面?”
“就在坊市客栈吧!直接向客栈打听在下之名就好了。因我们是刚入坊市,还没定下房间。”宋贤原不想再坊市商铺入住,因价格昂贵,但为了见张云涵,也不得不如此。
若在城中普通客栈入住,一来显得不够正式,叫人小觑,连一个坊市商铺都住不起,还谈什么参加寿宴,那里可都是边西城有头有脸的人。
二来恐张云涵觉得不安全,心生疑惧。
坊市客栈既安全又体面,是最佳见面谈事地点。
“行,一言为定。不管张师兄同不同意相见,我都会将话传到,并来回话。”
“那就有劳荣道友了,我们不叨扰道友雅趣,告辞。”
宋贤离了赌坊,来到客栈,开了一间下等房,又让张毅去北街找冯妍,告诉她换了住址,以免她回到城中客栈见不到两人胡思乱想,节外生枝。
入夜,张妍收了摊,来到房间,笑道:“我这辈子还没住过坊市客栈,今天也能享受一日了。”
“你也要住这里?”
“当然,我明天还要摆摊卖符箓,在这里方便多了。”
“可这只有一张床。”
“你不用管我,我在地上铺一层被子就好了。”
宋贤虽有些厌恶她那财迷斤斤计较摸样,但也不好意思让她一个人睡地面:“我只是怕你不方便,既然你要住这儿,还是你睡床铺吧!我和张师兄打个地铺睡算了。”
冯妍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这人还挺好的。那我就不客气啦!”
……
次日,宋贤又派了张毅去赌坊守候,虽然那荣禄信誓旦旦的保证,但也不能完全相信他,毕竟两人之前萍水相逢,万一这是个胡咧咧说大话什么都不上心的人,转眼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自己在这客栈空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因此赌坊那边还是需要人看着的。
好在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第三天,荣禄便如约而至,其身后还跟着一名身形消瘦中年男子,眼袋鼓起,尖嘴猴腮,一副纵欲过度的摸样。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浑元宗宋贤掌教。这位便是本宗张云涵师兄。”荣禄进门后,便立刻开口介绍。
“张道友,久仰大名,幸会幸会。”宋贤微笑稽首。
张云涵却是鼻孔朝天,神态傲慢,既不回礼,也没有客套,直接便往瞪上一坐,瞥了宋贤一眼,话音低沉。
“你们事情我知道了,浑元宗嘛!我也知晓,按规定是不在寿宴邀请名单上的。本宗掌教夫人百岁寿诞,何等重要之事,请的自然是有影响力的宗派势力。若是什么人都请,就是一百桌都未必坐的下。”
宋贤听他此话,并不恼怒,反而暗生欢喜,按规定的意思就是可以有例外,看来找人是找对了,于是摆出一副笑容。
“敝宗初来乍到,早就闻得贵宗掌教夫人温前辈大名。先前也曾前往贵宗拜会,奈何未曾见面。此次听闻贵宗温前辈百岁寿宴,逢此盛宴,在下极想见识见识。一来为涨涨世面,二来也可使敝宗与在下面上生光。此事只能拜托张道友高抬贵手。”
张云涵皮笑肉不笑:“行了,客套话无需多言,别必要打哈哈浪费时间,直说吧!我要给你们弄张请柬,你打算怎么谢我?”
“敝宗微弱,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来东西,张道友若能遂在下此心愿。在下愿以一百灵石为谢礼。”
“好。”张云涵从袖袍中拿出一张红色请柬,拍在桌上:“宋掌教请柬我已经写好了。”
宋贤拿出打开一看,但见上面写道。
适逢妾身温怡人百岁华诞,借此吉日良辰,谨择于八月十三,于敝宗山门设宴款待亲朋好友,共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届时敬请浑元宗宋贤掌教光临,共享盛典,同沾福祉。妾身在此静候大驾,不胜期盼之至。
并盖了落云宗章印。
“张道友果然快人快语,办事利落。”宋贤心下甚喜,没想会这么顺利,张云涵竟直接是带着请柬来的,由此可见,这邀请谁,不邀请谁,其有着极大的权限。
“这里一百灵石,张道友请笑纳,在下还有几个关于寿宴的琐碎问题,请张道友赐教。”宋贤从储物戒中拿出一百灵石递了过去。
张云涵接过灵石,面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散发请柬乃他本分事务,多加一个人对他而言更是举手之劳,他一个月薪俸才三十灵石,这么轻松就拿到一百灵石,心下自是欢喜。
“宋掌教有什么话,尽管问吧!只要不是本宗机密,在下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