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张云涵再度来到客栈,言事情已敲定,宴席过后会找机会安排冯妍与温怡人同在一处。
宋贤又花一百颗灵石买了套紫红色法袍,给冯妍换上。
到了八月十三日,两人来到落云宗,此时整座山谷已是张灯结彩,一片诧异嫣红,说不尽喜庆祥和。
山谷之上,成群仙鹤飞舞。
宋贤乘着法器落至山脚,立马有两名汉子迎了上来,恭敬行礼:“敢问仙师从何而来?今日乃本宗掌教夫人寿诞,恕不接待外客,若有其他事,请择日再来。”
“我们正是来参加温前辈寿宴的。”
“那请随我来。”
宋贤将飞行法器交给张毅,让他在外等着,便随冯妍徒步上了山。
没办法,他到现在为止还没一个随身携带的储物袋,只有一储物戒,这玩意儿仅有只能装些小物件。
这里又是贵客盈棚的宴席,作为一宗之掌教,他若是随身携带个法器在身上参加宴席,必会遭人耻笑。
因此不但飞行法器交给了张毅,连同这一向剑不离身,腰间佩戴的游龙剑也给了他保管。
两人随那汉子行至半山腰,见道路旁两根巨大石柱矗立,中间一石梁上写落云宗三字。
旁边矗立着一行男女,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张云涵,其前方摆布一个大案桌,四周点缀的花红柳绿。
“张仙师,这两位是来参加寿宴的。”领他们来的那汉子恭敬行了一礼。
“不知道友尊姓大名,身上可有请柬?”张云涵佯装不识,一脸正经的问道。
宋贤拿出请柬和早已准备好的贺礼:“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这位是内妻冯妍。”
“原来是宋掌教,欢迎。”张云涵将贺礼放下,接过请柬打开看了一眼,随即向他身后一男一女说道:“带宋掌教去东殿二十四号位,带冯夫人去北殿三十号位。”
那两人应声道是,领着宋贤和冯妍又行了一段路,来到一个平敞的阔地,只见四座巍峨的大殿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矗立,其中以南面大殿最为雄阔巍峨。
四座大殿都挂着巨大横幅,写着恭贺之语。
宋贤被领进东面的大殿,内里装饰典雅,宽广明亮,殿中摆放着相对立的两行案桌,已有不少人落座,都是他未曾见过的人。
众人见他进来,也有不少将眼睛撇来。
“宋掌教,请入座。”那落云宗弟子将他领到一个案桌前,只见上面贴着一个二十四的号码标识,和一张空白纸张。
宋贤依言入座,那弟子从袖袍中取出笔,将他名讳填在桌面空白纸张上便转身离去了。
“道友看着面生,不知是何门何派?”二十四号对面是二十三号桌,双方相距不到一丈,端坐的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炼气六层修为,其打量了一眼宋贤后问道。
“在下浑元宗掌教宋贤。不知道友出自哪派?”
“在下孔家子弟孔杰。”男子见宋贤仅有炼气三层修为,却坐在他对面,先是有些疑惑,听其自报家门,心下更是不屑一顾了。
区区一个炼气三层修士,竟然也能当一个宗门掌教,这修行界就是有太多这种小门小派,把宗派档次直线拉低。
“原来是孔家子弟,久仰。”边西城孔家也是一个大势力,家族有筑基修士坐镇。
孔杰面上显出自得之色,看了眼宋贤,调侃道:“浑元宗是哪个宗派,在下竟未听说过,宋道友是咱们边西城的吗?看你年纪轻轻,如此修为,也能当掌教。”
宋贤听他轻佻的话语,心下虽有些不喜,还是如实说道:“敝宗是从平原县迁徙过来的,现驻扎在边下镇,道友未曾听说也属正常。”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咱们边西城原可没有一个炼气初期修士就可当掌教的宗派。这乾清宗也不知是怎么办事的,要填充人手就迁徙几个大点宗派势力过来完了,结果迁的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就这些宗派,真要哪天穆赫草原撕毁条约,入侵过来,能有作用吗?”
宋贤听他话语越来越过分,不再言语。
不料此时殿外一名身着乾清宗服饰男子大步走入,行至两人跟前,突然停下脚步,望向孔杰,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我在殿外听话音传来,隐隐听到关于本宗言语,是你说的吗?你刚才说什么?”
原来孔杰存心有意羞辱宋贤,因此刻意提高了声音,被尚未走入殿内的这名乾清宗弟子听了去。
面对乾清宗弟子逼问,孔杰哪还有先前的那番自得嚣张气度,面色微红的答道:“我没说什么,只是无意提到了贵宗而已。”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本宗如何安排,轮得到你来啰嗦?你什么东西?也配对本宗部署指指点点。”那乾清宗弟子喝道。
乾清宗作为秦国最大势力,执天下牛耳,其门人弟子不管走到哪都高人一等,自然少不了那嚣张跋扈之辈。
如今听得有人背后谤议宗门,如何忍得下去,当场就还以颜色,对其怒喝起来。
孔杰本孔家嫡系,在边西城也算个有头面的人物,但面对乾清宗弟子确实直不起腰杆,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来台,心下又羞又怒,霎时间一张面皮涨的紫红。
“唐道友,息怒啊!就当是给敝宗一个小小薄面。”一旁的落云宗弟子见事情突然恶化,连忙劝道,身体挡在了孔杰与那乾清宗弟子跟前,以免两人发生肢体触碰,发展到不可收拾地步。
“哼!”那乾清宗弟子冷哼了一声,没再计较,大步向前走去,在最靠前的一个位置坐下了。
那落云宗弟子将他请到位次后,又赶忙来到孔杰身边劝慰:“孔道友,一点小误会,别放在心上。”
孔杰紧绷着脸,一言不语,面色通红,连耳根都红了一片。
那弟子见此,便匆匆去了。
宋贤见此景,心下颇有些快意,正是辱人者人恒辱者,这孔杰为人跋扈,见自己不过区区炼气三层,竟与他同列而坐,想来是有些气不过。
盖因这种大型宴席的位次都是按照地位来的,地位尊贵者坐前排,而后依次排列。
越往后,证明身份地位越低。
宋贤修为虽低,但考虑到他宗门掌教身份,落云宗便给他排了这个位置。
孔杰满面羞惭,此刻如坐针毡,方才那么一闹,很多人目光皆有意无意瞥向他,更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眼见宋贤嘴角带笑,一副眯眯笑摸样,不禁火冒三丈,狠狠瞪了一眼,好似要把其生吞活剥似的。
他自认为这一切都是宋贤惹起,对于那位当众数落根本没把他放眼里的乾清宗弟子,却是敢怒不敢言。
好在有人出来圆场,化解了孔杰尴尬处境。
殿内端坐首位的是一名身着落云宗服饰老者,炼气十层修为,看上去慈眉善目,方才乾清宗弟子怒喝之时他来不及阻止。
及至那乾清宗弟子入座,他寒暄了两句,便走了过来。
“孔道友,消消气,这都是敝宗招待不周。老朽有几句话,不知孔道友是否介意移步一谈?”
孔杰巴不得离开这里,闻得此言,立马起身,随老者出了大殿。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孔杰再回来,倒有个落云宗弟子,将二十五号桌孔杰名讳标签撕了去,贴了另一人名讳上去。
众人见此,知晓孔杰肯定是换到另外地方去了。
由此可见,落云宗弟子在处理这方面事务上都非常有经验,有了矛盾,立刻就通过换位解决,避免矛盾激化。
随着时间流逝,陆陆续续又有不少修士来到此间。
其中清源宗掌教胡影泉也到了此殿,当他大步向前,目光扫过宋贤时还愣了一下,眼神透着几分疑惑,想来是奇怪浑元宗这种小宗派怎么也收到邀请。
不是说整个边下镇只有他一家势力收了邀请吗?如何宋贤会在这里。
宋贤见他目光望来,停滞在身上,只是微微一笑,朝他点头示意。
胡影泉也不好拿大,亦点头回应了一下,便到自己座位上去了,他的身份定位明显要比宋贤高得多,在前面落座,大概在十号位。
人数多了后,殿内声音也开始嘈杂起来,众人两两三三交头接耳的攀谈,宋贤左侧是吴家长老,右侧是一名为黄谦的散修,对面位次亦换了一个人。
落云宗乃边西城第一大宗派,本土的势力在此谋生,自然都与落云宗有往来,如今落云宗掌教夫人百岁寿诞,大宴四方,那些本土平日与落云宗有往来的势力都受到邀请。
而边下镇和边上镇迁徙而来的宗派,却少有接到邀请,盖因这些新势力迁徙来,并没有什么产业资源,也没能和落云宗拉上关系,双方不大熟络,因此未曾相邀。
唯有像清源宗这种来了后站稳脚跟,通过坊市贸易能和落云宗搭上线的,才收到邀请。
除了各家宗派势力的掌舵人及左右手或近亲,一些知名散修也有被邀请。
譬如宋贤左侧的黄谦,就是边下镇有名的灵植师,因与落云宗有过合作,因而被邀。
此次落云宗大办寿宴,邀请的宾客总人数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