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让让,这是妍儿姐的朋友,也是位仙师,是来帮助妍儿姐的。”那男孩大声喊道。众孩童自觉分开了一条路,望向他的眼神又是尊敬,又是畏惧。
宋贤走至床前,先是查看了她的伤势,虽伤的不轻,好在未及致命处,于是从储物戒中翻出凝血丹和回春丹,掰开她肿裂的唇,用水灌下。
“仙师,妍儿姐姐还有救吗?”一名十几岁大的女子怯生生问道。
“她死不了,好好照顾她就是了。你们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都是那老畜生干的。”旁边小男孩红着眼睛愤愤道。
小女孩泪眼汪汪补充道:“今日早上,有一名身形瘦弱的老仙师来到寨中,找到妍儿姐,两人发生了争吵,便动起手来。妍儿姐不敌那人,被折磨成这样,那人得胜后,还不离开,反而狂性大发,又杀了好多人,把寨子一把火烧了。”
“最后还放出话来,说这件事没完,妍儿姐若是不顺从,他就再过来,杀光寨里的人。”
“仙师,求您救救妍儿姐,救救我们吧!”
望着这些怯懦无助的幼童,宋贤心中愤慨,他也知晓修行界不少修士已经不将凡人看成同一物种,杀人就如捏死蚂蚁一般,那玉渊宗彭愈既放出了话,还真会做到。
“那人说过什么时候再来吗?”
小男孩高声喊道:“半个月后,我听到他说了给妍儿姐半个月考虑时间。”
“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宋贤目光坚定。
“谢谢仙师,仙师果真救我们,那就是咱们村寨的大恩人,我们合村老幼,今后将日夜为您祈福。”两名年长的妇人听了这话,立马俯伏叩首,那一众孩童也跟着跪下磕头。
“不必如此,请起吧!你们两位是她的什么人?”
其中一名老妇道:“按辈分,我们是妍儿的婶娘,这村寨里面都是亲族,妍儿爹娘早就死了,她也是个苦命孩子。从小被村寨里各家轮番供养,这也是村寨的规矩,孤零无依的孩子皆有村寨负责养育。”
“后来,她被人买了去,谁知两年前,她又回来了,还一下成了仙师。之后她就住在了村寨里,负责收养那些没有爹娘的孩子。”
“这房间里孩子都是早早失去了双亲,由她收养,好在她能赚些钱,这些孩子才衣食无忧,除此之外,她还能村寨里每家每户一些银两,让大家买衣买食,是以这两年村寨里日子比以前好过多了。”
一旁女孩道:“妍儿姐会制符箓,我们帮着她收集各种东西,给她打下手,她制了符箓拿去卖,得来的钱就分给我们买衣服和东西吃,还在村寨盖了几间房屋让我们住。”
话音方落,外间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只见一名年近古稀,须发皆白老者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十几名精壮汉子。
那老者一进屋室内,目光便锁定了宋贤,身体缓缓躬下,嘴唇微微颤动的说道:“小人见过仙师,听人说,您是妍儿的朋友?”
“是,不知老先生乃何人?”
“这位是本村寨族长。”床前一名妇人说道:“族长,这位仙师已答应保护我们的安全了。”
“啊!”老者大喜,就要跪下。
宋贤一把将他扶住:“老先生不必如此,别说我是冯妍朋友,就算我和她不相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人屠杀村寨。”
“仙师高风亮节,老朽代表村寨两百余口多谢仙师相救之恩,仙师若能阻那恶人,则是本寨大恩人,合寨上下必为仙师筑像祈祷。老朽适才在组织族人救火以及商量怎么对付那恶人,未曾远迎仙师,还望仙师勿怪。此地不是谈话之所,请仙师屈移尊驾,到老朽住所详谈。”
“你们在商量怎么对付那人,不知要怎么对付?”
老者身后一壮汉高声道:“无非是跟他拼命罢了,我们已准备了刀枪箭弓,那恶人果来,我们就一拥而上,和他拼了。”
“你们这样是徒送死,此人还是交给我来应对。你们好好照顾冯妍,三日后我再过来。”宋贤说罢,大步走出屋室。
“仙师。”老者连忙喊道:“敢问仙师尊姓大名?”
“我叫宋贤,等她醒了后,你就告诉她,说我来过。对了,此事暂时保密,勿要对外泄露。那恶人也是有势力背景的,要是让他闻知了风声,就不好应对了。”
“仙师请容我们招待,喝杯茶再走。”
宋贤没理会老者挽留,驾起葫芦法器,腾空而去。
回到坊市商铺后,他立马让张宁远去一趟宗门,将林子祥、张毅、陆元三人找来。
次日,三人悉数到达商铺。
“掌教,召我们过来,所为何事?”屋室内,众人围坐一起,林子祥开口问道。
“我要除掉一个人。”宋贤遂将南陵石寨村发生的事如实复述了一遍:“彭愈伤天害理,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况且冯妍也是我们朋友,为我们推售玉香丹出了不少力。十日后,彭愈很可能再临石寨村,到时我们伏击在彼处,一举将其击杀,除掉这个祸患。”
几人听了都是一脸惊讶,他们没想到宋贤急着将他们召来,竟是为了这事儿,此前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听了这话都沉默不语。
几人中属张宁远最为震惊,因这段时间以来,两人朝夕相处在一起,而这个玉渊宗彭愈,他事先却一点不知情。
林子祥问道:“这个玉渊宗是什么来头?”
“玉渊宗是边西城本土势力,山门驻扎在边西城西南部风渊镇一带,离边上镇不远,其宗派大概百余名弟子,但没有筑基修士。”宋贤这些日对边下城势力已打听了不少,边西城本土的势力,他都有粗略了解。
林子祥继续说道:“彭愈既是这玉渊宗弟子,又有炼气后期修为,想必是玉渊宗的一个小头目,我们杀了他,会不会引来玉渊宗报复?咱们刚刚落脚不久,就与本土一个强大宗派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
陆元附和道:“是啊!为了一些不相干之人,得罪玉渊宗,这也划不来。虽然本宗有乾清宗律法保护,三百年内其他势力不能攻占山门,但也不代表别人不能针对咱们。”
“若真与玉渊宗结仇,本宗别说发展了,就是立足也难。玉渊宗虽不是边西城数一数二大宗派,也不是本宗能够抗衡的。”
“他们人多势众,只需派人攻击咱们外出的弟子,到时连山门都不敢出去,谈何发展。”
宋贤亦知得罪玉渊宗,麻烦很大,但要坐视那彭愈屠杀村寨,又于心不忍。
“冯妍道友帮助过咱们销售玉香丹,是将来宗门推广玉香丹的重要人物,她已经与边西城的一些阔夫人小姐结识,并且成功打通了一些销售路子。我正准备聘用她专职负责宗门玉香丹销售,所以这件事我们不能不管。
”张毅平日沉默少言,然骨子里却是个坚毅善良的人,听了冯妍和石寨村的遭遇,心下亦愤愤不平,但也觉得林子祥和陆元所说有理,浑元宗才成立不到几月,还没站稳脚跟,此时若伏击诛杀其宗门弟子,必然会与玉渊宗结仇,产生冲突。
思索了一会儿,他缓缓开口道:“我有一个提议,既然掌教本就有意将她聘用负责玉香丹事宜,不如直接招入宗门好了,她成为本宗弟子后,那彭愈必会有所顾忌,不会再明目张胆找她麻烦。”
“如果其真要恃强欺弱,一意孤行,本宗占了理,再对他动手,届时也有个交代。”
“玉渊宗势强,本宗势弱,若无故伏击其宗门弟子,必然会引来玉渊宗大举报复,此举不智。但也不可不对冯妍道友不管不顾,此举不义。”
张宁远目光一亮,紧接着说道:“张毅师兄这个法子好,既保全了冯妍道友,又不至于与玉渊宗结仇。正好咱们推售玉香丹也需要个女修,可谓一举两得。”
他心下对冯妍命运其实并不关心,但冯妍关乎到玉香丹的推售,这是他在意的,因此也想保全。
宋贤想了一想,缓缓点了点头:“行,那就照这法子办吧!除了冯妍道友,石寨村那些老幼咱们也不能不管,我决定将他们接到老孤峰旁,让他们在那里住下。一方面可以增加本宗支使的人手,另一方面亦可保全他们性命。”
“陆元师弟,这事儿由你去办,你辛苦一点,现在就回宗门去,带上人手和宗门买的骆驼,前往石寨村,帮助村民们将东西全搬到老孤峰旁,并在那里划出一块地盘给他们。”
“子祥师兄、张毅师兄、宁远师兄,你们到时随我一道前往石寨村,会会彭愈,他若愿意息事宁人也就罢了,若以强欺弱,偏要一意孤行,少不得咱们得和他过过招。”
几人皆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