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黄庆见他沉默不语,开口接着说道:“丁文祥还说,他收到情报,散修联盟很快会对我们展开反扑,让我们多加小心。”
“情报?哼!怕不是他们和散修势力商议的吧!想必是看联盟大势已去,所以和散修势力求和,把我们卖了,自己保平安。”胡影泉冷哼了一声。
丁家修士不告而别,悄悄撤出灵云山,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给人感觉就好像灵云山将大祸临头。
“现在当务之急是加强灵云山的防备,丁家这一撤,灵云山防卫空虚,散修联盟早就蠢蠢欲动,他们知晓这个消息,必会有所举动。”
胡影泉心下犹豫不定,原本依靠着联盟,集结丁家和旭日宗两派之力,共守灵云山足可震慑散修联盟,如今旭日宗败亡,丁家又撤出灵云山,至于浑元宗,那就更不用说,他从头到尾就没有指望过。
联盟名存实亡,仅凭清源宗一家之力又怎敌得过散修联盟之势。
上次攻打云峰商会,清源宗虽是大获全胜,一举拿下了多处资源辖地,但也死伤了不少精锐,到现在仅仅还过了几个月,人员自然没能补充。
如果还死守灵云山,散修联盟攻打过来的话,势必会造成更多伤亡,搞不好可能会步旭日宗后尘。
他心下十分后悔,当时就不该答应协助旭日宗攻打栖霞山,清源宗不同意,旭日宗也不可能独自去攻栖霞山,就不至于落得今天这么被动局面。
可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
沉思良久,胡影泉终于做出了决定。
“我再派十名弟子去灵云山,你立刻回去紧守住彼处。我亲自去丁家交涉,争取让他们回来。如果不成的话,我还要去边西城一趟。”
“去边西城干什么?”黄庆疑惑的问道。
这个时候作为宗门掌教,更应该坐镇山门,以稳定人心,散修联盟随时可能会发难,如果发起攻击,掌教却不在,谁来发号施令?
“丁家如果执意要与我们划清界限,仅凭我们一家之力,是绝对没办法抗衡散修联盟的,就算把全部力量驻守到灵云山也没用,一旦人员死伤过多,我们就会失去威慑,搞不好甚至可能步旭日宗后尘。正面对抗已不可取,最好是能请人调和。”
黄庆恍然:“您要去找杨金璋出面?”
“这个时候只有找他了,若他肯出面,便能解决此次危机。”
………
月上中天,孤子峰,府宅后院,结束了一日修行的宋贤,正练习正术法,随着他双手合十,体内灵力流转,天地间的土属性灵气朝他身形汇聚,在他跟前形成一道高大的土墙。
此正是土系低阶术法土墙术,经过这些年修炼,他终于达到高级阶段。
至于中阶术法,他现在已经基本放弃修炼,因中阶术法灵力消耗更高,除非能将其修炼到高级或大成,否则意义不大。
初级阶段的中阶术法,论威力远不如大成的低阶术法,而灵力消耗又高于低阶术法,可谓华而不实,所以他决定先将火球术、土墙术这两项低阶术法修行到大成,再修行火、土属性的中阶术法。
就在他沉浸在术法修炼之际,外间敲门声响了起来,宋贤立马结束了练习,转开门后,只见管家矗立在后,向他禀报道:“禀掌教,钟文远仙师来了,还带来了另一名陌生的仙师,现正在府中候客厅内等待。”
宋贤点了点头,先前钟文远离了山门,去招募散修,这次带来的陌生修士,想必应该就是其招募之人了。
他来到宽敞的厅室内,只见内里端坐着两人,除了钟文远外,还有一名身形高大男子,约莫二十余岁,只有炼气二层修为。
“掌教。”见他入内,钟文远起身恭敬行了一礼。
那男子也跟着起身,学着钟文远摸样行礼。
宋贤目光上下打量了男子一遍,自主位落座,微微点头:“都坐吧!”
“这位是郑宣道友,我已和他讲述了本宗的门规,他表示愿意成为本宗弟子。”
“很好。”宋贤与男子寒暄了一番,询问了其来历。
得知其原本是边上镇散修,从未依附过任何势力,也没与人结仇,便客套的表示了欢迎,谈了一阵后,让其先歇息去了。
“掌教,我回来之时,听闻丁家已撤出了灵云山,这是怎么回事?”待男子离去后,钟文远谈起了政务。
“是吗?丁家撤了?”宋贤遂将前些日丁源拜访一事简略说了遍。
钟文远一听,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此说来,丁源所说之话是真的了,落凤谷果然找过他们,丁家这一撤,散修联盟必然要对清源宗动手了。”
宋贤微微叹了口气:“要怪只能怪清源宗实在太贪心了,本来拿下云峰商行资源辖地已经够了,有旭日宗和丁家共同守备灵云山,散修势力联盟也不敢轻举妄动,贸然对它动手。”
“可它却不知满足,还协助旭日宗攻打栖霞山,意图进一步吞并散修势力。这下鸡飞蛋打,事已至此,咱们只能静观其变。”
他是最不希望清源宗领导的联盟和散修势力发生火拼的,因现在的浑元宗太过弱小,就算双方两虎相斗,拼的鱼死网破,也轮不到他渔翁得利。
本来双方呈僵持之势,他每个月白出几百灵石给联盟也都认了,只要能够保持和平发展。
谁料旭日宗竟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扩张地盘,最后却落得惨淡下场。
平衡一被打破,再想要保持和平态势就很难了。
对于浑元宗而言,现在情况可以说是十分糟糕,比起清源宗组建的联盟取得最终胜利,散修联盟获胜结果只会更遭。
不管怎么说,浑元宗和清源宗总算是同盟,虽然貌合神离,但有这个名分在,清源宗也不好对浑元宗动手。
可散修联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其若取得彻底胜利,必然会收回千原谷那块灵田。
落凤谷虽给出了井水不犯河水的承诺,可这种口头约定和放屁基本没什么差别,退一万步讲,就算落凤谷守信重约,它还能管得住其他散修势力吗?
有清源宗领导的联盟在,浑元宗就有被拉拢的价值,如果清源宗败了,那浑元宗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猫儿见到鱼肉,能忍住不吃了去?
“清源宗若是败了,对本宗也没有好处,我意……”钟文远话音未落,外间脚步声传来,管家摄手摄脚的出现在门口。
“什么事?”宋贤望向他问道。
“禀掌教。徐震仙师禀报,说是清源宗的吴宣仙师到了山门,要求见您。”
这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让徐震等一会儿。”
“是。”管家应声而去。
“前几日,清源宗长老黄庆就来过,现在又派了长老吴宣来,肯定是为了此事,我不便见他,文远师兄,你去招待吧!看看他有什么说的,十有八九还是催促咱们派人驻守灵云山。”
钟文远点头道:“那我该怎么应答?”
“还是那一条原则,出钱不出力。要人没有,要钱的话可以考虑支援一点。”
“行,我明白了。”钟文远起身而去。
…………
宽敞明亮的正堂大殿外,钟文远眼见徐震领着吴宣到来,快步迎了上去,稽首道:“吴道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恕罪恕罪。”
吴宣还了一礼,正色道:“我此来是奉了敝宗掌教之令,来见宋掌教的,烦请宋掌教出来相见。”
“实在抱歉,敝宗掌教不在山门。贵宗有什么事对我说就是了。”
吴宣自然知晓这是浑元宗的把戏,宋贤就是故意避而不见,要换平日,他可能撂下几句话便拂袖而去了,但今时不同往日,清源宗处境堪忧,不得不忍气吞声。
“既然宋掌教不在,同钟道友商议也是一样。”
“吴道友请。”钟文远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同入了殿内,相对而坐。
“明人不说暗话。钟道友,我奉掌教之命而来,是想要请贵宗派出十名弟子守住联盟总部。上次道友参加联盟议事时,敝宗掌教已提了此事,当时说的是七日内给与答复,道友也是同意了的。”
“前几日本宗黄师弟来,就没有见到宋掌教之人,今日宋掌教又不在。钟道友可否给个明话,贵宗到底什么想法。”
“就客观情况而言,敝宗的确是有困难,还请见谅。此事等掌教回来了,我会告知他的,至于最后决定,当然还是得掌教拍板。”
吴宣目光紧盯着他,神色肃穆:“好,既然贵宗说有困难,敝宗也体谅贵宗的难处。但既为联盟,总得有个同盟的样子。贵宗可以少出一点人手,只派五名弟子前往,这个条件不算高吧!贵宗不可能连五名弟子都派不出吧!”
“请恕在下不能做主,还是得等掌教回来做决定。”
吴宣端直了身体:“行,那我就一直在这等宋掌教回来。宋掌教一日没回来,我就在此等一日。十日没回来,我就等十日。想必贵宗不会吝啬饭菜分我一份吧!”
钟文远见其拿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架势,有些意外,没想到其会来这么一手。
清源宗作为边下镇最大宗派势力,一向瞧不上浑元宗,他此前也曾数次见过吴宣,每次其都一副高高在上摸样,不曾想今日竟会如此屈尊,搞起市井流氓那一套,就差撒泼打滚了。
“吴道友这是何必?贵宗的要求我们已经知晓了,这样吧!等掌教回来,我立马将此事禀报,并派人去告知贵宗。”
吴宣却是缓缓闭上了双目,端坐笔直的身体松弛了下来,背靠在椅座上:“钟道友不用管我,我就在这儿等着,直到宋掌教回来。明日早上,请给我送一份吃的。”
见他摆出了无赖架势,钟文远还真拿他没办法:“既然吴道友执意就在敝宗等掌教归来,那请到客殿去歇息吧!”
“不用麻烦,这里好得很。晚上我就在这睡,钟道友若是好心,请搬一张床,那一叠被子来。若是不愿,那就罢了。”吴宣眼睛仍然闭着,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将双手抱在胸前,神色懒惫。
“既如此,那道友请便吧!在下不奉陪了。”钟文远没辙,只好起身离去。
耳听的钟文远脚步远去,吴宣这才睁开双目,望了眼殿外,冷笑了一声。
………
明亮的厅室内,宋贤耳听得钟文远禀报的情形,不禁哑然失笑。
吴宣这老小子平日总是一副高人一等摸样,没想也有今天啊!
“看来他是铁了心,不见到掌教是不会走了。”
宋贤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感,呵呵笑道:“清源宗是真急了啊!不然吴宣那老小子也不会做此有失身份之事,平常他对咱们可不大瞧得上。”
“掌教要不要见他?”
“先别急,熬熬那老小子再说。省得他老是趾高气昂的,他喜欢呆,就让他在那呆着,咱们不用管他。”
……
两人商谈完后,钟文远便离开了,宋贤依旧自行其事,练习了几遍术法,又修炼一阵玄元真经,入夜,洗漱过后便睡了。
直到次日醒来,将人召来一问,得知吴宣果真在那正堂大殿过了一夜。
宋贤倒有些佩服,这老小子还真能拉得下脸面,倒有几分能屈能伸的气概,瞧着架势,还真可能带上十天半个月,看来不见不行了。
直到中午,得知吴宣依旧守在那里,他才前往相见。
“诶呀!吴道友,久等了。”宋贤快步走入正堂大殿,一脸愧疚和真诚:“我刚从边西城回来,得知吴道友竟在此等了一夜,罪过罪过。”
说罢又沉下了脸,对这轮值的徐震训斥道:“怎么能让吴道友在这里干等一夜,你们都是干什么的,钟师兄呢?他怎么不管?”
没等徐震答话,吴宣起身冷笑着说道:“是我执意要在此等候宋掌教,不然怎么见得到宋掌教真容?”
“此话何意?吴道友莫非疑在下避而不见?在下绝无此举,先前的确是去了边西城,方才回到山门,吴道友若不信,随便找山门中人询问便知。”
“我可没说宋掌教是避而不见,不过我要是不在此等候,恐怕宋掌教还不会这么快赶回来。”
宋贤不想在此事过多纠缠:“吴道友请坐,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我是奉敝宗掌教之令而来,想请贵宗派人加入联盟总部,先前贵宗钟道友言贵宗人少不足,敝宗也答应贵宗也减少人数,只需派五人足以,这个条件,宋掌教总能答应吧!”
“吴道友,贵宗出人,我们出钱,这个当初可都谈好了的,取得了一致共识的。现在我们钱也出了,又要我们出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此一时彼一时,栖霞山一战,旭日宗死伤惨重,已无力向联军总部支援人手,贵宗既为联盟一份子,理应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