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映入窗内，一只黑色的手臂扯了扯窗帘，把阳光重新隔绝在房间之外。

扎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边的水杯狠狠的灌了几口水。

记忆逐渐浮现，原来那不是一场噩梦。

扎哈从来没想到，自己来到阿森纳后的第一场比赛，就陷入到万夫所指的窘境中。

阿森纳球迷对他这个来自曼联的黑小子抱有审视的态度，因为他太贵了。水晶宫球迷对他这个叛逃攀高枝的叛徒深恶痛绝，嘘声不断。

更糟糕的是，开场之后七分钟，汤德森边路传中，本特克头球摆渡，后插上的米利沃耶维奇捅射破门。

这真是艰难的一场比赛，马丁凯利与福苏门萨非常熟悉扎哈的踢法，给他吃了不少苦头。

扎哈在左路深陷泥沼，右路的伊沃比更是自带一摊烂泥，球队的进攻陷入瘫痪。

直到下半场的七十二分钟，姆希塔良站了出来。他先是远射制造了一个角球，随后主罚角球助攻科斯切尔尼头球破门。

球迷们嘘了八十分钟，还没发泄出心中的怨气。

扎哈咬咬牙，力压马丁凯利，将那该死的球顶进了老东家的球门。

球迷们的嘘声更加响亮了，扎哈不在意这些，他展开双臂，与嘘声拥抱。

足球这条路，就应该是遍布荆棘的。既然已经决定了走上这条最艰难的道路，扎哈就没想过后悔。

扎哈看着日历，与曼联的比赛要等到四月末了。等着吧，我会回来的，为了那些回不来的球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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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利一如既往的顽强，穆里尼奥放弃了华而不实的传控打法，球队的踢法重新回到本赛季最常用的区域防守与快速反击。

阿什利巴恩斯两次头球中柱，没能收获进球。

本场比赛，运气并没有再次站在伯恩利这边。

拉什福德通过反击先下一城，随后凯恩大禁区右侧直接爆杆，射的波普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两个进球打的伯恩利眼冒金星。

他们上次交手时的逼抢在这场比赛中失去了效果，若日尼奥的摆脱出球都很优秀，让人们想起了法布雷加斯和皮尔洛这样的传球大师。

反倒是伯恩利因为盲目的逼抢，白白损失了许多体能，在之后的比赛中想要发起反扑，也没有足够的体力去支撑，只能无奈地吞下失利的苦果。

战胜伯恩利之后，曼联以21胜2平1负的战绩积65分排名英超第一，利物浦距离他们有7分的差距，曼城更是被甩开9分，落到第三。

热刺积53分排名第四，切尔西仅仅拿到47分，排名第五。阿森纳好不容易才追到46分，排名第六。

《谁能终结这条防线？红色王朝来袭》

《第二个弗格森？狂人正在走向成功》

媒体就是这样，在顺风时总会把人捧到天上，这样逆风的时候才能把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罗伊基恩坐在更衣室里，今天的训练他也参与了。他老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其他球员还在继续训练，他已经筋疲力竭了，只好提前回到了更衣室里洗澡。

球队的下一个对手约维尔城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他们不过是英格兰乙级球队。穆里尼奥做出了决定，踢了伯恩利那场比赛的球员享有三天的假期，他们可以留在曼彻斯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其他人与U21组成混编球队，准备与约维尔城的足总杯比赛。

基恩不喜欢这样，球队就应该同进同退，而不是这样分出三六九等，好像谁就应该是首发，而谁就应该是替补一样。

博格巴推开了门，和队友们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

基恩倚靠在更衣室的柜子上，开门见山地说：“保罗，晚上没事的话，帮我买瓶金酒。回头我把钱给你。”

博格巴停下脚步，问道：“你不会自己买吗？”

身旁的队友没有停在这里，直接走向自己的柜子。

博格巴扭过头看了眼钟表，才下午四点半，时间还早，基恩大可自己去买。

基恩开始穿外套，说道：“我想要你买。”

博格巴想了想，有些不爽，但还是答应道：“那你等一会儿吧，我先去洗个澡。”

男人洗澡都很快，博格巴先是用热水冲掉了身上的汗水，随后用凉水为身体降温，擦干身体之后，才重新走回更衣室。

基恩还坐在那里，博格巴穿上外套，带上墨镜，就要出门。

基恩问道：“你就这么去了？”

“啊，不然怎样？”

“我让你去买你就去吗？我可不觉得你是那么听话的人。”

博格巴挠挠头：“你到底想怎么样，罗伊？”

基恩把手机放进口袋，说道：“算了，我也没事，我和你一起去吧。”

曼彻斯特刚下过雪，训练场因为新装的加热装置，已经把积雪清理干净，一旁的办公场所可就没有那种福气了，积雪厚厚的堆在地上。

基恩和博格巴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博格巴忍不住问道：“罗伊，你到底想做什么？”

基恩吐出一口气，在冰天雪地里弄出一大团白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保罗，你为什么答应我去买酒？刚刚下过大雪，开车跑腿可不是什么美事。”

博格巴戴着厚厚的手套，脑袋上戴着红色的圣诞帽，那是克莱沃在圣诞节送给大家的礼物。虽然有些幼稚，但确实很暖和。

“如果是其他人要求，我多半会拒绝。只是你、克莱沃，你们和其他人不一样。”

基恩沉默了，和博格巴一同穿过雪地，走进停车场。

博格巴磕了磕靴子，把鞋底的雪磕下来，基恩捏着车把手，拉开了车门。

“上车吧，我知道个好地方。”

两人坐进车里，博格巴的奥迪发动，开出了车库。

“我妈妈告诉过我，如果有人欺负你，不要给他好脸色。但如果有人对你好，你就要用同样的好还回去。”

基恩坐在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说道：“我听说过她，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博格巴不耐烦地问：“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基恩摸了摸鼻子，有些难以启齿。他在二十岁时以直言不讳著称，三十岁时心直口快，但现在，他有太多顾虑。

基恩思考了片刻，才开口说：“我让你去买酒，你是什么感受？”

“没什么感觉。”

“别扯了，要是别人敢让我去买酒，我一定一脚踹在他身上。”

博格巴翻了个白眼：“你知道还问我？”

奥迪开出训练基地，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印。

基恩终于组织好语言，开口道：“我是觉得何塞这件事情做得不对，他相当于把主力与替补区分开了。我觉得球队不能分的那么清楚，不然以后主力球员真要指着边缘球员的鼻子骂了。”

博格巴笑嘻嘻，反驳问道：“就像你曾经骂达伦那样吗？”

基恩有点急了，胡子都在微微颤抖：“别扯淡了。当时都是媒体恶意炒作，我们那是针对比赛中的一些错误进行复盘。我不过是用词激烈了一点....”

“对，激烈了一点...”

“行了，可能是有点多。”

基恩没有在意那些细枝末节，而是严肃地说道：“保罗，我觉得你应该以身作则，打破何塞画出的这条界线。球队中大家需要一视同仁，不能有特殊的人存在。”

博格巴有些吃惊：“罗伊，难道你的经纪人没有告诉过你吗？想要成为超级球星，得有自己的脾气与个性。没有这些，任何人都不会对你感兴趣。”

“但脾气与个性都是冲着外人的。”

博格巴笑了：“我才不信你，你当初可不是这么做的。”

基恩有点红了，给车窗开了个小缝，让冷空气吹进来，他辩解道：“达伦当时比赛中走神溜号，应该上抢的球他怂了，我说他两句怎么了？我是队长，我有责任有义务提醒他该怎样踢球。”

博格巴道：“好好好，都是对他好。至少我没和弗格森吵过架，也没有因为和主教练矛盾退出过国家队。您就别唠叨了。”

基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些陈年旧事都是他昔日的所作所为，当时他的用词确实有些太过于激烈了。

车子很快开到了一条街上，博格巴停好车子，就和罗伊基恩下了车。

这家的店员明显和博格巴很熟，店里的东西也很齐全，雪茄酒水一应俱全，能想得到的东西都有。

基恩问道：“有哥顿金酒吗？给我来几支。”

店员点点头，转身去取货物。

基恩问博格巴：“要不要来一杯？谷物的香气很足，味道又香又浓。”

博格巴摆了摆手：“不了。”

“怎么了？”

博格巴不假思索的说：“当然是等到夺冠之后再喝，就像克莱沃讲的那样，成功之后共饮一杯庆功酒。”

基恩低下了头，说：“没那么简单，小子。你们还没有品尝过真正的冠军的滋味。讲句实话，冠军球员就和处男一样容易分辨。现在球队里的冠军球员很少，只有寥寥几个。我很怀疑球队能维持多久的状态，你也是。”

“真该死，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想要维持状态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而你，现在还只是把夺冠当作工作的附加品。这让我不由得不怀疑你们今年的状态能维持多久。”

“我们只会越来越好的。”

“干！你想的挺美，你没注意到球队目前的氛围吗？兹拉坦想要上场比赛，他已经在联系美国的球队了，他还想带上韦恩一起去美国。琼斯在联系南安普顿，他准备离队了。再看看中场，佩雷拉和费莱尼的意见很大，他们俩也想要离队。”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打破这条界线？因为这条界线已经开始让球队分崩离析。球队目前在连胜，这很好，球队一团和气。但如果输了呢？一场失利足以让球队解体。”

博格巴有些迷茫，球队当前的形势如此严峻吗？明明球队领先着大量的分数。

基恩叹了口气：“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的，你知道何塞为什么要突然改变战术吗？”

“？”

博格巴显然不懂，基恩失望的摇摇头：“都是因为你啊，蠢货。”

“我？”

博格巴指着自己，不理解怎么就成了自己的事。

基恩拉着博格巴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认店员还没从库房里走出来，才说道：“那是克莱沃的主意，他安排何塞将战术从压迫反击改变为控球战术。我问你，这套战术的最大受益者是谁？”

博格巴有些犹豫，这套战术许多球员都不是很适应，支支吾吾地问：“是若日尼奥吗？”

“鬼扯，当然是你！”

“我？”

基恩看着不敢相信的博格巴，给他分析起来：“若日尼奥是发牌器，重要但不出彩，他解放了你的出球压力。亚亚图雷是你的僚机，你的助手。凯恩频频回撤，留出的空间是给谁的？不是给你预留的吗？拉什福德也和你在同一侧，时刻可以接应你的传球。明明你是这套阵容真正的好核心，是前场自由人，结果你说你不知道这套体系的受益者是谁？”

博格巴直到此刻才明白，怪不得他上一场踢的很爽。固然有着斯托克城实力不济的原因，但更多的好像确实是这套体系解放了他肩上左右的责任。

防守有若日尼奥与亚亚图雷，卢克肖也经常会保护他身后的空档。怪不得弗莱彻看他的眼神那么奇怪。

“可...克莱沃不是看我不爽吗？他怎么会特意为我打造一个战术？难道他想把我卖掉？”

基恩停住了，连忙说道：“想什么呢？克莱沃如果看你不爽，他怎么会特意邀请我加入球队的教练组？我来了之后就单纯为你一个人服务了。如果克莱沃不想好好培养你，以你为核心建队，他为什么要打造这样一个球员班子？”

博格巴如梦初醒：“谢谢你罗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提醒了我。我之前遗漏了太多太多细节了，想不到克莱沃这么看重我。”

店员拿着一个纸箱走了出来，里面放着六瓶金酒。

基恩刷卡，抱着箱子跟博格巴走出了店门。

“你不用感谢我，能帮助曼联重新夺得冠军，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当时我走的太早，弗莱彻还没准备好。我也没想到弗莱彻都没撑到你的到来，就先一步离开。”

博格巴帮基恩拉开车门，说道：“对了，达伦让我替他转达一句话。”

“我爱你，罗伊。”

基恩把酒放到后备箱，坐上副驾驶，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什么？”

博格巴也好像没讲过一样，说道：“你老的太快了，罗伊。你看今天才坚持了半套训练课程就不行了。”

“你礼貌吗？不会说话可以不说，信不信我把更衣室柜子塞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