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后话。
打发走王严,李素素与林策牵手走了一路,细细打量他,才发现几个月未见,他瘦了一圈。
李素素伸出手掐了一把他劲瘦的腰,回味了一下那勾人的触感,才问他,“你是不是瘦了?”
林策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像触电般抖了一下,停下了步伐,红着脸看她,“你,你干什么?”
活像她是个占尽良家美男便宜的登徒子。
林策原来以为他与她光天化日之下手牵着手,已经是胆大妄为,任性出格的举动。
没想到她胆子更大,还敢掐他的腰。
也不怕被下人瞧见。
李素素挑眉看他,眸光灿若星辰,她嘻嘻一笑,“你不是说咱俩已经成亲了吗?”
“我摸我夫君一把怎么了?”
林策瞬间面红耳赤,其实他心里也糊涂着,他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是成过亲了?
反正举长安,无人不知她是他的娘子。
他的聘礼也已经送到了长安李府,她的嫁妆也抬进了俩人在安定坊的宅子。
只是,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她补一个婚礼的,因为她未曾为他穿上她的嫁衣,他就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
让他不敢逾礼。
“走吧,咱们去绣衣坊裁衣去!”
李素素看他单枪匹马来率先来到岭南,定然没有带多少换洗衣物,又是年关将至,正是裁剪新衣的好日子。
林策何曾穿过外头采买的衣物,他身上一应衣袍全由侯府绣工最好的绣娘一针一线缝制而成。
有时候他的一套衣裳,府里十数个绣娘,得花上大半个月的时间来绣制。
外头的成衣铺子,肯定是做不出候府那般精致的衣物。
林策本人不挑这个,乖巧地由她牵着手出了府,穿过胡同,走上大街。
街上行人见李素素与一个外貌出众的男子如此举止亲密,纷纷侧头偷看。
“这,实在有伤风化!”
有些大娘摊位上摆着的各色布料也不挑了,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县令千金,好像是尚未成亲吧?”
有位在集市上偶遇过李素素多次,自认是彼此最熟悉的陌生人的大娘,目光凌乱地盯着俊美男子与娇俏佳人握在一起的手。
良久,她不忍直视地捂着自己的眼睛,从指缝继续看,喃喃自语,“世态炎凉啊……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猛的吗?”
她肯定地跟同伴说,“李姑娘确实尚未成亲!”
顿时,集市上炸开了锅。
“这就算是县令千金,也不能大街上与个男子手牵手吧?”
有人酸溜溜道,“也不怕坏了名声,以后嫁不出去。”
有位好心的大娘替李素素找补,“兴许那位公子是李姑娘的未婚夫呢?”
摊贩大爷嘀咕,“就算是未婚夫妻也不能这样吧?”
哪怕他和他的老妻成亲多年,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牵他老妻的手啊!
实在太难为情了!
卖绣帕香囊,头花针线的大娘开始赶聚在自己摊位前看热闹聊八卦的大小媳妇们,“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你们到底要不要买针线绣帕?”
“不买别挡着我摊位!”
大小媳妇们直到那对牵着手的金童玉女再也看不见踪影,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
虽说很多人鄙睨人家小两口当街牵手,其实很多刚成亲的小媳妇是很羡慕人家这一对感情这般好的。
不像她们,嫁人之前没见过几面。
嫁人后不过是与夫君相敬如宾。
这些小媳妇一听说,牵手的两人,好像还没成亲,人都傻了,愣在当场。
“不是吧?也许人家成亲了,只是我们不知道呢?”
有人嗤笑,“县令千金成亲,那不得大摆筵席,敲锣打鼓,哪能我们县里所有人都不知道?”
“就算是县令大人要低调,也不可能没人听说过县令大人家摆酒吧?”
又有人说,“也许李姑娘是在老家成的亲呢?”
他这个说法是有根据的,李大人又不是他们本地人,李姑娘回了老家一年多,也就前些日子,才回到他们县。
就不许人家这一年多,是回老家成亲了吗?
这位小哥的推论一说出来,得到了许多人认同。
方才替李素素找补的大娘连连点头,“是了,看人家小俩口感情多好,肯定是李姑娘先回的娘家探亲,她夫君舍不得她,赶在年前把工作忙完,追了过来!”
有位眼尖的小媳妇很纠结地开口,“可是,可是县令小姐,还梳的少女髻啊!”
这话一出,在场的八卦人士又默了默。
还是一位老者出来驱散他们,“都聊啥呢?县令大人家的事,也是我们能讨论的吗?”
“你们是不是看李大人好说话,连他家的事也敢编排?”
“想想那陆家,得罪了县令大人,现在成了什么光景?”
“别看县令大人一心为民,就真当他良善可欺!”
集市上的百姓们不敢再说什么,心里却在不服,他们也没说什么呀?
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他们就是看见李姑娘和一个好看的公子手牵手啦!
突然,有人想起什么,那位公子,眼熟啊!
他眸光一亮。
他想起来了!
跟李姑娘牵手的那位公子,不就是去岁在李府住了几个月的林公子吗?
或许人家有婚约,已经成了亲,是真的呢?
去年李姑娘和林公子同时离开了他们县里,今年又先后回来!
卖红纸的小哥,捅了捅隔壁摊位卖桃符的大哥,他心里憋不住事,想到什么就想与人说一说。
“姜哥,你说李姑娘去年是不是跟林公子回家成亲去了啊?跟她牵手的,是咱们去年就见过几次的林公子!”
林策出门被人偶遇的次数没李素素多,坊间无人不识李素素,见过林策的人寥寥无几。
姜哥把桃符一一摆好,面无波澜地说,“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啥?”
趁年底集市热闹,多卖几张桃符才是正事!
别人家的热闹,哪有赚银子重要!
绣衣坊的管事也是这般想的,顾客牵着手上门,珍娘权当寻常,客气地笑脸相迎,“客人想挑布料,还是想做成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