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惜,阿鲁巴并没有看到他期望的表情。
青色火光,映照着伽蓝之堂。
在即将踏入黑暗的青蓝色世界里。
名为苍崎橙子的人只是将手中的香烟揉进烟灰缸中熄却,然后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被镇压在原地的使魔。
就别无他作。
就好似根本认不清自己的处境一样。
柯尼勒斯.阿鲁巴简直要疯掉了。
又是这样,还是这样,总是这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场魔术的对决明明占优的是我这一方才对吧?
为什么这个家伙却总是这样安然自若。
苍崎,你的最强使魔已经被我制服了啊!
为什么还能维持着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啊啊啊啊!
就和当初一样。
冠位人偶师!
伤痛之赤!
你厌之如敝屣的东西,可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
厌恶!
仇视!
憎恨!
名为柯尼勒斯.阿鲁巴的魔术师已经癫狂。
他想要得到回应,但他的所作所为却总是被忽视。
明明是同样具有才能的人,明明是一样的求学旅程。
但他却被否定掉了。
或许只是他自认为被否定掉了吧。
他现在想要的只不过是,来自苍崎橙子的一句仇恨式的辱骂。
而不是这样被华丽的无视掉。
阿鲁巴用力一挥他那沾满鲜血的手。
魔术师自己的血和怨恨形成诅咒,一碰到空气就象汽油着火般燃烧起来,化成火焰包围在那个不应该存在的敌人。
但……火焰虽然想包裹苍崎橙子,却在还没有接近她之前,就在一瞬间消失了。
橙子轻轻拨了拨头发后,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穿红大衣的青年。
阿鲁巴已经无法再忍受那股恶寒,用双手抱紧了自己......但寒意,却更加地强烈。
橙子的眼神像机械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阿鲁巴不知道她有这种眼神,在学院时也不曾看过。
她就像是一个精致的人偶一样,坐在了那里。
而自己明明一直注意着她,但她的眼里却从来没有自己的位置!
不可饶恕,不可忽视,不可原谅!
该说些什么好呢?
什么东西能刺激到眼前这个如人偶般的家伙呢。
想一想...
有了...但却说不出口...
因为那东西是自己想要的。
算了,已经没关系了...
那种东西谁在乎啊!
“苍崎!”
阿鲁巴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朝下方喊道,就算心有不甘,也至少要维持表面冷静的样子和眼前的家伙对话。
歇斯底里的模样让人看到只会被人觉得更加无能罢了。
“在战斗中多嘴可是大忌啊,这会让人看穿你的程度,别让我太失望啊!”
苍崎橙子用含有一股温柔的声音静静地说着。
“是吗?”阿鲁巴用手按了按帽子,“魔术协会最高阶的魔术师会被赠与颜色的标号,其中又以三原色是该时代最高的荣誉,这可是我做梦都想要拿到的东西啊。”
橙子没有回答。
她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穿红大衣的青年。
她那琥珀般的眼眸,透露出已经听腻这些话的事实。
穿红大衣的魔术师不停说着无法接受,不自觉露出——有如分手恋人般的哀求眼神,他边发抖边这样问道:
“为什么你就不能接受呢......”
“对我来说,那种问题有任何意义吗?”橙子冷淡地回应。
她的眼神在说,无谓的对话就谈到这里吧,如果你真的想死的话!
明明不带任何感情,却带有很明显的杀意看着他。
阿鲁巴有些恍惚,他无意间想起,自己到目前为止所知道的苍崎橙子,真的是本人吗?
“苍崎,你就像是有一个开关一样,只要说到那个,就会变一个模样。”
橙子只是静静的听着,漠然看着对方的表演。
阿鲁巴走到了天花板的洞口旁。
以俯瞰的姿态看着苍崎橙子。
“伤痛之赤。”
......
“卡擦——”
话音刚落,整个事务所再次陷入一片混乱。
空气中骤然传来微弱的声响,像是某个精密的机械部件转动的瞬间,然后,无序的火焰再度狂暴燃起。
那片炎之海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重新点燃,像野兽般扑向橙子所在的位置。
火舌吞噬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将事务所内的温度推向极致。
并不是单纯的攻向苍崎橙子,而是点燃了整座大楼。
炽热的青色火海从大楼外部升腾而起,仿佛要将这座废弃的建筑彻底淹没。
魔术师柯尼勒斯.阿鲁巴不仅要杀掉名为苍崎橙子的人,还要连同她的魔术工坊一起给毁掉。
毁掉名为苍崎橙子的所有人生轨迹。
青色火海是从大楼外部开始升腾起来的,这是阿鲁巴提前布置好的结界,在一开始伪装成了驱人结界。
也不能说是伪装,毕竟真有驱人的功效。
物理驱人。
现在它展露出真实面目,火焰无情地向着整座大楼蔓延开来,焚烧着橙子的事务所、她的工坊,乃至她过往的一切痕迹。
青色火焰如巨龙般盘旋着向上,烧灼着建筑的每一层,从底层到顶层,仿佛要将她推向无路可退的绝境。
然而,置身火海中的橙子只是抬头静静地看着阿鲁巴,目光冰冷而从容,仿佛对周围的毁灭视若无物。
四楼与天台,仿佛将他们二人分隔成天与地。
阿鲁巴在天台之上,冷笑着俯视橙子。
他预料之中的激烈反应并没有如期而至。
甚至连像样的示威都没有。
是因为使魔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没有反击手段了?
阿鲁巴不能理解,甚至觉得有些扫兴。
就算说了那所谓的禁词,似乎也没有怎么样。
青年笑了起来,容貌变得有如恶魔一般。
似乎心中桎梏被破却了一样。
他根本没想到有这么简单。
为了这次杀掉橙子,他可是准备了不少的东西呢。
就连能与那只黑猫相提并论的最爱的黑色猎犬也都带来了。
可惜没有派上用场。
阿鲁巴这么想着,他甚至有些想要轻哼一首德国的民间小调。
但是短暂的一瞬间
他耳旁听到了一句话。
那是——
“阿鲁巴,我从学院时代定下的规矩,只要叫我‘伤痛之赤’的人,全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