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周一梅捂住胸口,紧张的看着浓眉紧锁的阿迪斯,塔拉转过身去,继续默默的揉动面团。
“你现在是我的妻子。”阿迪斯强硬的说,一边拉开周一梅的手臂。
周一梅求助的看向还在做饭的塔拉,她早已转过身,冷漠的背影拒绝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任何事。
只能靠自己了!周一梅深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从哪鼓起的勇气。
“对,我已经是你的妻子,我吃完晚饭,沐浴更衣,再同你行房。”周一梅镇定的说,为了表示她的决心,她还放下了一直护在胸前的手臂,目光灼灼的盯着阿迪斯。
被周一梅这样决绝的举动震撼了,阿迪斯犹豫了,正在他迟疑之际,塔拉已经把擀好的面条一片片扯掉放进锅里,一边放一边不紧不慢的说:
“姐姐还没有沐浴,还是等我侍奉她沐浴后,再行房也不迟。”
阿迪斯见塔拉也这么说,便闷声不响的脱掉靴子和大袍,坐在榻上的方桌旁,抽起了旱烟。
一阵功夫,整个毡房飘荡起阵阵的香味,塔拉的厨艺果然不错,周一梅的肚子也开始咕咕作响,她暂时也不想考虑吃完饭就要到来的洞房之事,此刻填饱肚子成了唯一的愿望。
夜色渐渐的浓重起来,相比昨天兵荒马乱的时刻,此刻整个部落显得温馨安逸,毡房外偶尔响起呼唤羊群和狗吠声。
也许是昨天的征战耗尽了阿迪斯的体力,他吃完晚饭后,居然一推碗就躺倒了,一秒钟都没用,毡房里就响起了如雷的鼾声。
塔拉和周一梅相视而笑,两个人默契的收拾碗筷,一会,塔拉出去检查了羊圈门和牛圈门,再确认了一下五匹马都已经拴好,这才熄灭马灯,睡到周一梅的旁边。
“你真的,是灾星吗?”塔拉悄悄的问周一梅。
“我也不知道。”周一梅无奈的说。
她很想告诉身边这个淳朴的女人,她来自遥远的时空,那个时空没有战争,至少没有这么落后的战争,那个时空的人们生活的非常舒适,条件比这里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可是,告诉塔拉这些有什么用呢?
“那弘吉剌部为什么要烧死你祭天呢?”塔拉不甘心的继续追问,周一梅心中一阵酸楚,想起昨天几个营救她的老妈妈和妇女们,就问:
“那几个同时被俘获来的女人呢?”
“她们有的被分配到家族里做奴仆,有的被许配给战士做妻子,你不用担心她们,明天你去挤牛奶时候就嫩刚看见她们了。”塔拉打了个哈欠,也转身睡着了。
第二天,周一梅醒来时,发现阿迪斯早就不见了,塔拉偎在她身边,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妹妹,睡的正香。
周一梅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走出毡房,一轮红日正从东方升起,所有的草叶上都是沉沉的露水,马群不安的嘶鸣,羊群也躁动起来,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周一梅来到羊圈旁,发现阿迪斯已经开始清点羊,他一改昨日的威严冷漠,像个小牧羊童在羊群里,一会把这只羊的肚子看看,一会把那只的耳朵拉起来看看。
“你在干嘛呢?”周一梅裹紧衣服,大声问阿迪斯。
“有病和有孕快要生产的羊不能放出去。”阿迪斯心情不错,抬头看周一梅,火红的朝阳正把柔和的光打在周一梅清瘦的脸庞上,显得她楚楚动人,阿迪斯不禁看呆了。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周一梅并没有察觉阿迪斯的异样,她跃跃欲试想进羊圈帮阿迪斯翻找生病和有孕的羊。
“你从那边的门进来。”阿迪斯指着不远处的羊圈门。
转眼,周一梅已经信心满满地站在阿迪斯旁边,把袖子撸到手肘上面,盯着眼前的羊,跃跃欲试。
“什么样的……”周一梅的话音未落,突然觉得自己被阿迪斯的一双大手拥住,扯进怀里。
周一梅只来得及发出一小声惊叫,整个人就倒在阿迪斯宽厚的怀抱里。
清晨的露水很重,在朝阳的抚慰下,开始一点点升腾,周一梅从一开始的僵硬渐渐的变得柔和,她顺从的把头埋进阿迪斯的怀里,一股北方男人的体味,窜进了周一梅的鼻孔。
周一梅甚至听见了阿迪斯的心跳,强而有力。
“如果你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就去除你身上的灾气好吗?”阿迪斯在周一梅耳边低声喃喃的说。
周一梅听闻,浑身一冷,刚刚暖和起来的身子又开始往下坠着般的发寒,她轻轻扭动了下身体,阿迪斯也觉得大清早在羊圈里这样拥抱有失一个战士的体统,便放开周一梅。
她弯腰去抚摸身边那只温顺的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迪斯并没有看见,他只是跨了几个大步,又把一只羊扔进羊圈深处,一会功夫,他就打开羊圈的大门,几只等了许久的牧羊犬立刻活蹦乱跳的围着羊群狂吠不止,它们喜欢管理羊群的工作。
远处,几个牧羊人挥舞羊鞭,阿迪斯把自己家的羊也汇入那一大群羊里,战士的工作是训练和保护部落的财产,牧羊则有专门的羊倌负责。
周一梅站在空荡荡的羊圈中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介意灾星的称号,这个命运也不是她选择的,她只是不小心进入了这样一个女人的身体。
时至今日,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的容貌,她得赶紧找个水井,仔细看看这个女人的模样。
想到这,周一梅快步离开羊圈,她最后瞥见阿迪斯走向大汗的营帐。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阿迪斯情不自禁拥抱的时候,有两双眼睛在不远处偷偷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一双是塔拉,她面无表情,不动神色的走回毡房。
另一双则是来自灭世通古拉的眼睛,它是被周一梅胸口那枚魂石召唤而来的幽灵,它有影无形,此后将与周一梅的多舛命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一切,周一梅毫无察觉,她在部落中找寻着水井,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