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0章 重新洗牌(1 / 1)炒米奶茶酱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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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籁俱寂的夜里。

所有人都在沉睡,如果每个人的梦是一条线,那么此刻,整个世界都被一场巨大的梦,编织在一起。

阿娇像穿行在这些线上的音符,奏出单独的乐章,她和大青马时而在降大调上驰骋,时而在升大调上疾走,这支单调的曲子,在草原上无声的奏响着。

她是那个关键的ey调,定了整支乐曲的基调。

周一梅也出现在这支乐曲里,她提着一把尖刀,蹑手蹑脚的走出毡房,那把利刃在夜里反射着令人肝胆俱裂的寒光,铁器出现,在人类历史上是一件重大的事件,人类从此结束了茹毛饮血的原始生活,可以用铁器来进行耕作,如今,周一梅手上的这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也将改变草原的整个历史。

两个女人,选择了两种不同的方式,来改变此刻的历史。

这是个跨越古今的夜晚,这个夜晚,泡泡也失眠了,她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杯啤酒,她已经很久没有喝过啤酒了,那种苦涩的泡沫,大多数时候,并不能拯救她表面轻松,而暗地里忧郁的性格,是否这种忧郁,也体现在了周一梅的人格里?

甚至展露的更为明显,然后使两个人成为了最好的发小和朋友?

泡泡望向窗外,城市里的月亮,小而暗淡,跟草原的完全不同,草原上的月亮好像被擦得锃亮的银盘子,有人说能看得到上面的嫦娥和玉兔,他们说的对。

温润的啤酒,顺着泡泡的喉咙进入她的胃里,凉凉的翻着波浪,妥帖的安慰着泡泡纷乱的心情。

在这个深夜里,三个女人,同时看到了月亮。

月亮的光芒超越了古今,无私的撒在三个女人身上。

今晚,是关键的一曲简单的歌,将要唱出未来的宏大。

周一梅靠近着大宇睡觉的毡房,看守已经睡着,他斜靠在毡房的门口,沉重的鼾声诉说着白天的忙碌。

周一梅轻轻的跨过他的腿,推开了那扇简陋的木门,皎洁的月光下,毡房里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有彩色的毛毯编织成的卧榻,有粗糙的铁制路子,有绣有骏马和骆驼在沙漠中休息的挂毯,有五颜六色漆色装点过的木柜子。

还有一个男人,他满目模糊,说不清是来自未来,还是来自过去,他的手脚被捆绑着,半躺在卧榻上。

月光毫不吝啬的把光芒铺在他的脸上,周一梅看得很清楚,那张脸上,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它并没有覆盖在眼皮下,而是直视着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周一梅。

两双眼睛,四目相对。

在月光中沉默不语。

阿娇的大青马不愧是西域的名马,它不知疲倦的奔驰,阿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了多久,还要奔驰多久,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逃离太子府,到底是要奔向哪里,她只知道,作为战争的指挥中心,迟早有一刻,是要被战火笼罩的。

如果,她曾经有机会选择新的生活,那么她一定要把握着这一刻。

泡泡已经喝完了一整罐啤酒,微微的醉意现在笼罩了她的心绪,她想念着周一梅,那种想念仿佛想念着另一个自己。

啪!

另一罐啤酒也打开了,她满满啜饮着,任凭一抹微红浮上她的脸庞。

今晚是关键的一晚。

对于所有的男人来说,今晚也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阿迪斯还是个小男孩,他躺在妈妈的身边,妈妈沉稳的呼吸让整个夜晚,宁静而安详,莫名其妙的,他却醒来了,赤脚走出了毡房,对着那轮明月发呆。

哲别也从睡梦中醒过来,头脑从未如此清醒,之前所有的对的错的决定,在皎洁的月光的洗礼下,都消失不见了。

“你要杀了我吗?”

大宇无比镇定的问对面的周一梅,如果说,他曾经色心泛滥对姿色并不是那么可人的周一梅有过什么企图的画,此刻,他心底涌起一阵悔意,这迟到的悔意稍纵即逝,他的脸上恢复了不曾有过的平静。

“是的。”

周一梅也无法动摇,她手握利刃,月光下闪烁着未知的寒光,谁也不知道,这一刀下去,历史究竟要如何变化。

“我不能让这本书的画面出现。”周一梅缓缓的打开那本书,她在黄昏时,已经能通读全书,如同魔法在上面显灵一般,她读过的部分,字迹一点点模糊,然后消失不见了,而她的心里,仿佛被鬼斧神工般雕刻了某些文字,一些从未涉猎的内容。

“这个画面不出现的办法就是杀掉我吗?”大宇又问。

两个人的对话冷静而充满对抗,像两个武林高手,在深夜的月光下比武。

“我不知道,但是我必须试一试。”

“如果你试过了,然后后悔了呢?”

“我不会后悔,这本书已经在我心里,过去的周一梅死掉了,现在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新的周一梅。”

“我看出来了。”

“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

“你想说什么?”

阿娇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大青马不觉得累,也不知道究竟要跑到什么时候才停下来,直到她看到远处模模糊糊的毡房们,大青马才放缓了脚步,打出冒着热气的喷嚏。

“我们已经到了吗?”

阿娇问大青马,仿佛它是她最好的伙伴。

大青马打了两个响鼻,算是对她的回答。

泡泡喝完了第二罐啤酒,已经醉意朦胧,她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回自己的房间,拉开抽屉,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照片,是用拍立得拍的,照片里,两个人搂在一起,非常亲昵。

哲别在静夜中凝神倾听,不远处有马蹄声和响鼻声,他想,难道是答应第二天集结的各个部落提前到了吗?

他走向马蹄声,看见一个粉衣飘动的女孩,坐在马上,也呆呆看着他。

一幕仿佛在梦中。

并没有太多迟疑,周一梅就把利刃插进了大宇的胸膛,大宇也没有叫喊,好像刀尖扎进的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确实没感到疼痛,在毡房外凝视月亮的阿迪斯却感到胸口一阵刺痛,并没来得及喊叫,就倒下了。

阿娇下马,走向哲别。

周一梅脖子上的蓝光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要取代天上的皎月。

那一刻,泡泡手中的照片上,两个笑颜如花的年轻人,渐渐的消失了其中一个。

消失的干干净净。

好像从没出现在照片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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