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位面。

太乙山，天宗。

杜青盘坐在清风明月之间，眼神放空，目光悠悠不知落向何处。

“真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大家都已经开始朝【仙】发力了。”

“这个世界，是否有仙呢？”

他拿起身边的酒葫芦灌了一口，身后忽然响起娇媚的呼唤，“主人~”

进入天宗之后，焰灵姬也换掉了一身百越风格鲜明的红裙，穿上了幽兰色的道袍。

不过她对制式的道袍做出了一些个性化改动，显得更加贴合身材曲线一些。

嗯，当然了，高跟鞋也不能忘。

感受到温软香暖的气息熟练地铺撒在背上，杜青不禁微微摇头：“堕落啊，实在是太堕落了……”

随即他向后一倒，深深地陷入到温香软玉之中。

“嘻嘻~”

焰灵姬也顺势向后跪坐，轻轻地将杜青的后脑勺放在自己那双从裙摆中露出来的光洁玉腿之上。

“我们上山多久了？”

杜青闭着眼睛，含糊问道。

“三年多了。”焰灵姬柔声回应。

“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怪不得那老头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呢。”杜青小声嘀咕。

“掌门他老人家只是想要让您接替他的位置而已。”说到这里，焰灵姬忽然噗嗤一笑，“谁让您非要抢着去参加天人论剑呢？”

“嗨！”

杜青后悔不已，“当时确实有些冲动了。”

那是一年之前，恰逢天人论剑之期，杜青忽然听说人宗出战的是逍遥子，顿时来了点兴趣。

主要是他刚好记岔了一点——光记得赤松子最后败给逍遥子，把代表道家的掌门信物雪霁给输了出去，却忘了天人论剑每五年一次，直到未来晓梦出关之前的最后一次，逍遥子才赢。

如果逍遥子从这时候就开始出战的话，那他前面至少要输给赤松子三四次。

可惜呀可惜，当时杜青没理清这一点，又对逍遥子是不是罗网间谍而心存怀疑，于是决定不给他任何机会。这个锅玄机至少要背一半。

为了能代表天宗出战，他先是单挑了天宗六大长老，然后又击败了师父赤松子，可以说是倾尽全力了。

结果万万没想到，中年时期的逍遥子竟然那么水！

好歹也是大名鼎鼎的关中大侠呀！虽然刚刚加入人宗不久。

总之，虎头蛇尾地打了一场之后，杜青恍然发觉，自己错判了逍遥子的实力。而天宗上下从掌门到弟子则一致认为，下一任掌门非杜青莫属！

杜青倒也不是不愿意当这个掌门……好吧，他确实是不太愿意管这些事。

不光是他，整个天宗上下，从祖师北冥子算起，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干这个。

这与天宗的理念有关。

道家两分之后，天宗秉持的理念是无为、出世，更讲究顺应天道。人宗则相反，讲究入世逍遥，人定胜天。

所以相对来说，人宗弟子在处事时会更加积极，天宗弟子则更喜欢顺其自然。

说得难听点就是喜欢摆烂。

这样的宗门，谁愿意当掌门整天处理杂事儿？

所以杜青自然也是不愿意的。

但没办法，他那次实在是太高调了，整个天宗都认为他最合适，推都推不掉。

‘也不知道晓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多久才能来天宗。’

杜青在心里嘀咕了两声，“罢了，最近秦国和韩国之间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有！”

焰灵姬正色道，“秦国和韩国开战了。”

“详细说说。”

作为杜青来这个世界的第一站，他对韩国虽然没什么感情，但那边还有几个值得挂念的朋友。

虽然在他的帮助下，韩非几乎是以快刀斩乱麻的速度解决了姬无夜、天泽等一系列问题，为变法扫除了大部分障碍。可后来他们究竟干得如何，杜青其实并没有太多关注。

“……韩非公子上位之后，在韩国大力推行变法。一开始摄于他扳倒前任大将军姬无夜的威势，朝臣贵族没有人敢反对。可是后来，变法影响到的权贵越来越多，他们最终找上了韩王。”

杜青叹了口气。

后面发生的事情他就算不听也能猜到，失去了韩王的支持，韩非的变法要么无疾而终，要么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去跟那些人扯皮，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推行变法。

这就是法家的局限性。

不，应该说，这是诸子百家中大部分流派共通的局限性——

想要推广自身学说，必须先得到君王的支持，自上而下。其中又以儒家和法家对君主的依赖性最强。

“所以韩非最终失败了？”

“……唔，也不算完全失败吧。”焰灵姬继续讲述，“虽然受到韩王以及大量权贵的阻挠，韩国新政推行缓慢，但卫庄在军中干得还不错。不，应该说，韩非在明白事不可为之后，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军队改革之中，竭尽全力为新任大将军卫庄提供便利。再加上鬼谷传人的名头实在响亮，他们总算是保住了最后一片自留地。”

“这个决定倒是不错。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嘛！”杜青轻轻抚掌，“可惜韩非兄恐怕一辈子也学不会这点，实在是可惜啊！”

韩非作为一名学术大宗师毫无疑问是成就非凡、令人敬仰的，可是作为一名政治家就欠缺很多了。

‘但反过来讲，让韩非兄过了这把瘾，正确认识到自己身上的不足，明白单凭自己的能力并不足以拯救韩国。那么未来面对秦王的亲自招揽，或许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也说不定呢？’

杜青固然可以在韩非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去将他救下，无论是李斯的陷害还是阴阳家的咒印他都可以为其挡下。

可这样一来，韩非的人生也就失去了价值，未来只能隐居在山林郊野之中，那一身惊天动地的法家理论只能荒废。

如果能让他自己转变思想，脱出一家一国的窠臼，为全天下创立新法，这才不枉那一身绝学啊！

“……根据我的猜测，这次秦国突然选择对韩国用兵，估计是收到了一些韩国权贵的牵线搭桥，他们准备给予韩非致命一击。只要卫庄手上的军队败了，那么此次变法中最后一块净土也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