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看懂了杜青眼神真意的戚夏顿时气得跳了起来,一边用小拳拳狠狠捶打他的胸口,一边发誓:
“等我再开两窍,一定也能登上人榜!”
“哈哈~”
杜青哈哈一笑,接住她的秀拳,“走吧,我的小师姐。”
戚元同是一位外表类似白发渔樵的老者,与戚夏看起来更像是祖孙而非父女。
拜师的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杜青猜测除了自己真的很优秀之外,大概也跟戚夏拐弯抹角透露出的一些自身处境有关。
戚元同自然是想要保护女儿的,可面对六道轮回空间他实在是没有办法,除了好好武装女儿之外,给她培养个厉害的保镖也不失为一种高明的策略。
于是杜青就这样成了大江帮副帮主的亲传弟子。继登上人榜之后,第二次名传天下。
“这就是壬水不灭体吗?”
事实上,壬水不灭体只是戚元同手里的水祖传承的其中一部分,完整的功法名为《水祖创世诀》,“壬水不灭体”只是其中有关炼体的一部分,除此之外还有《癸水不死身》、《洪流灭世篇》、《不周断》等等诸多神功妙法……
可惜,即便是戚元同本人,对这些功法也是只闻其名,他得到的东西残缺太厉害了。
不过这就不是杜青关心的内容了,他只是需要这么一门代表“生”的高级功法,来平衡一下创出“幽冥死剑”之后,略显不稳的体内阴阳。顺便也有尽快刺激五脏之中属阳的心火、肺金二气,加速开窍进程的意思。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杜青与戚夏几乎足不出户,就待在大江帮总坛苦修。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一个月里杜青成功开启了鼻窍,修为迈入六窍境界。
鼻窍勾连肺腑,可增强嗅觉并隔绝天地元气中的杂质,能有效加快修炼速度与真气回复。与此同时,肺金之气对于剑道锋锐也有极大的加成作用,实力可以说有了明显提升。
戚夏虽然没能再开一窍,但经过一个月的“地狱训练”,实力也有不小提升。最重要的是,戚元同不惜耗费自身真气帮助她将《壬水不灭体》给入门了。
这极大地加强了她的自保之力。
曹战也被提拔到总部,传授了一套更好的招式,实力小有增幅。
这一日,就在杜青正在与戚夏切磋交流之时,一阵微风轻拂而过,地面上的灰尘凝聚成了一行小字:
“轮回任务开启。”
……
“江姐姐,好久不见!咦,小和尚,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刚恢复视野,杜青就听见了戚夏惊喜与惊疑的叫声。
循声望去,江芷微、张远山等人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而更加吸引眼球的,则是一道沐浴在乳白的光芒里的残破身影。
此刻的真定小和尚真可以用残破来形容了,他瘫软在地,一条手臂几乎被捏成肉泥,浑身都是鲜血。
幸好六道轮回之主能生死人肉白骨,在天降甘霖的作用下,真定很快恢复了精神,狠狠道:
“安国邪,这次我会带着暴雨梨花针、红日镇邪刀回去的,你洗干净等着吧!”
看到他这幅激动的神情,一旁的江芷微忍俊不禁,噗嗤一笑:“小和尚,你好像过得蛮凄惨的啊,到底是谁把你弄成刚才那鬼样子的?”
真定回过神来,压下丹田被毁,手臂被捏断的噩梦回忆,唏嘘道:“‘白头秃鹫’安国邪。”
“你怎么跑到西域去了?”同为人榜有名的年轻高手,江芷微对安国邪还是颇有一些了解的,不禁愕然。
张远山也皱眉道:“安国邪应该不会只身入大晋的。”
“安国邪,九窍齐开,因为少年白头而得了个“白头秃鹫”的绰号,现年三十二岁,西域外景宗师哭老人的徒孙,擅长狂沙神功。名列人榜第三十七位。”戚夏如数家珍般介绍了一遍,然后冲着杜青眨了眨眼,“他本来是三十六的,但师弟你上榜之后将他挤下去了一个名次。”
“什么?杜大哥竟然登上人榜了?还比安国邪的名次更高?”
真定小和尚目瞪口呆。毕竟上一次两人见面,一个还没开窍,另一个更是连蓄气都没开始,可以说是两只小菜鸡。
如今再见,真定觉得自己能在九窍大高手面前谋划反杀已经够可以的了,结果发现杜青不声不响竟然已经超过了安国邪!
“你、你开几窍了?”
“刚刚六窍,”杜青就喜欢看未来的元始天尊露出这样的表情,笑眯眯地回道,“不过登上人榜那时候是四窍。你也不用太惊讶,江师姐不也是四窍就登上人榜了吗?洒洒水啦~”
江芷微摇摇头:“我虽有自信,但这个人榜位次实在与我的实力无关,只是大晋给我师父以及洗剑阁面子才加上去的,敬陪末座而已。”
此时,两队人马才有空寒暄一二,江芷微、张远山和清景也改口叫杜青师弟了,至于另一位大江帮香主言无疆,则是死在是了他们的上一次轮回任务之中。
戚夏当时听到消息震惊莫名,还想亲自去现场看一看,最终被杜青拉住。也是因为这事儿,才让戚元同下定决心要给女儿揠苗助长一番。
双方简单互相介绍了一番新人,阮玉书的身份引得众人惊叹,曹战就不起眼多了,张远山他们那边也多了一位北周‘影华庵’俗家弟子符真真。
随后,众人将目光重新投向真定小和尚,一起为他合计该怎样对付安国邪。
什么下毒、暗器、绝命爆发,提升金钟罩修为……所有套路能上尽上。
就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眼前忽然皆是一黑,耳畔响起六道轮回之主冰冷淡漠的声音:
“魔坟即将开启,四大门派准备联手围攻魔教总坛圣火山,消灭对方主力,重新封印魔坟。”
“主线任务一,前往风云庄,加入四大门派联盟,攻伐魔教,打破魔教总坛,封印魔坟,完成奖励三百善功,失败扣除相应善功。”
“主线任务二,阵营对抗任务:杀死魔教阵营的轮回者。每杀死蓄气期一人,本阵营成员各奖励五十善功,反之每人扣除五十;每杀死六窍以下一人,全员各奖励一百善功,反之亦然;每杀死六窍以上一人,全员各奖励两百善功,反之同样;最后善功不够者,抹杀。”
冰冷冷的善功奖励和扣除,听在杜青等人耳中却异常的血腥和残忍。每一笔的善功扣除,每一笔的善功奖励,都将是一条人命的消逝!
这个阵营对抗任务十分凶险!
眼前的黑暗消失,他们耳边响起嗡隆嘈杂的人声,就像有无数只苍蝇在飞舞。
举目看去,杜青发现自身正处在一间客栈大堂的角落,眼前是粗大的梁柱,挤满了人的方桌。
“我们这边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开窍期,这说明对方还有蓄气期的成员?”张远山猜测道,“我们比对方强?”
“那可不一定,”杜青摇头,“既然是阵营对抗,双方阵营的实力理应不会有不可弥补的差距,否则还对抗个什么?”
真定吸了一口凉气:“那这样说来,我们这次被安排在围剿方,可以借助的土著力量应该强过对面,反倒说明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实力高过我们……得尽快去风云庄。”
“综合实力比我们更高,却又有蓄气期的成员,上下限差距这么大……”如果在主神空间的话,这种队伍有个学名——养殖队。
杜青对曹战使了个眼色,这位八面玲珑的香主主动出击,很快就从酒桌上打听到了不少关键信息。
“风云庄就在城外。”他回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安心了不少。
“这里都是打算参加四大门派围剿魔教的江湖人士,想跟着扬名立万,蹭些好处,里面不少小门小帮,我们不会太引人瞩目。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又关系特殊,最好装作一个帮派的人,免得到时候被打散拆乱。”
“这个简单,”杜青对着曹战竖起一根大拇指,而后看向众人,“那我们就临时成立一个帮派吧,对于帮派名称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真定闻言恶趣味发作,嘿嘿笑道:“叫权力帮怎么样?”
其他人不解其中典故,杜青对这东西也没有任何执着,于是就这么随意定下,让想要趁机给大家讲个故事的真定颇为失落。
城外十里便是占地极广的风云庄,一路上,杜青等人从曹战口中得知了不少这个世界的大概常识:
比如所谓的四大宗门是风云庄、万剑派、摘星楼和晓月门,又比如它们各自都有一柄镇派神兵,威力无穷,这是他们能成为四大的主要原因。
而所有的顶尖高手,不是出身四大宗门,就是魔教,几百年来,从未有“野路子”的顶尖高手诞生。
这点颇为奇怪,让杜青想到了一种类似“神兵魔刃”的修炼方式。
“或许这个世界真正的顶尖高手从来都不是人,而是这些兵刃吧?”
他猜想,“只有与这几柄所谓的‘神兵’相合,才能成就绝顶,否则一定会遇到突破不了的关隘。”
风云庄门口站着不少仆役,负责迎接着前来参加结盟大会的江湖好汉,见杜青等人过来,立刻有仆役客气地上前询问。
“权力帮?”这仆役听到真定的回答后,皱眉思索了一阵,然后热情陡降,只是礼貌笑道,“各位好汉,庄里已然住满,还请你们暂时居于别处,结盟大会时再来。”
“嘶,咱们这是被人瞧不起了啊!”
后方,看见真定小和尚吃瘪,杜青眼带笑意,望着众人,“怎么说?是给他们露上一手,还是扮猪吃老虎先忍了?”
张远山与江芷微对视一眼,主动开口道:“还是露一手吧,如果不能进入风云庄,我们可能会少很多信息,对日后交战不利。”
说罢,见无人反对,他便一甩道袍,准备出手。
“且慢,”杜青拦下他,“如今我们不知敌人情形,贸然暴露便是敌暗我明之局。不如先做些伪装,分成两队?”
“有道理!”
张远山一拍手掌,表示赞同,“那……还按照原本的小队划分吗?你们的人数会不会有点少?”
毕竟杜青这边的江东小分队才只有四个人,而张远山这边则有足足七人之多。
“不必,我们本就是要藏在暗处的,人多了反倒不好。你们先进去吧,可以适当高调一些吸引他们的注意。但切记暂时不要随意分开,等我们进去之后再商量下一步对策。”
杜青带着戚夏、阮玉书和曹战临时脱离了大部队,遥望着张远山随手一剑劈开门口的石狮子,被仆从恭恭敬敬地迎入庄内。
“阮大小姐,你已经开了耳窍,又有天生琴心,不知能否弹奏心弦之曲?”
上次任务,阮玉书还在蓄气巅峰,这一次竟然已经开了耳窍,想来对她的音律功法大有加成,故杜青有此一问。
普通的音律索敌固然有效,但敌人毕竟也是见多识广的轮回者,恐怕会在锁定敌人的同时也将自己的位置给暴露了。
但如果能用心弦之曲这种无音之乐,效果就大不相同了。
阮玉书清冷的表情略显诧异:“你竟然也懂音律?”
“我不懂,”杜青摆摆手,“只是曾经见有人弹过而已。”
“你见过能弹奏心弦之曲的人?!”
阮玉书的眼中竟流露出几分急切,“你确定那不是什么精神秘法?”
“当然确定,她身上甚至没有多少修为的。”
杜青口中的人自然是弄玉,她哪来的什么精神秘法?
“能引荐我认识一下吗?”
“这个嘛……”杜青也不确定,如果《秦时明月世界》是这里的一个小位面的话,或许等到自己迈入传说境界,就可以找到它?
他的迟疑让阮玉书有些误会,这位天才少女当即摆出最郑重的姿态,将古琴横在膝前:
“我只是想与她交流一下乐技,毕竟,已经很久没有人能与我论琴了。”
说罢,她素手虚拨琴弦,却没有一丝乐声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