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虚空与暗影的力量之外，极致的圣光也一样。”

杜青继续抛出爆炸性消息，“光与影，本就是一体两面的东西，可以互相转化。”

说着，他暗暗运转阴阳印，原本蓝紫色的幽邃之躯，渐渐发生变化，一缕缕白金色的无暇之光从中透出。

最终，在克尔苏加德几乎要跌破眼镜的表情中，作为虚空元素能量体的杜青竟然变了一只纯粹的，不染一丝杂质的圣光能量体！

这差点颠覆了这位人类法师议员的世界观！

圣光，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吗？

要知道，人类对圣光的认识，与普通元素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夹杂着信仰、正义等诸多正面唯心元素的力量，多的不提，遍布各大主城的圣光大教堂就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相对而言，法师们看待圣光的角度还稍微客观一些，但即使离经叛道如克尔苏加德也从未想过，圣光与暗影，竟然是一对双生子的关系。

“这么说，法师也可以利用圣光？”

克尔苏加德不愧是个纯粹的法师，他了解到这个隐秘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人类国都的信仰有可能崩溃等问题，而是兴奋于自己又可以掌握一种全新的强大力量。

“是的，完全可以，为什么不呢？”

杜青毫不含糊，笑着问道，“怎么样，准备好成为一名圣光法师了吗？”

说着，他随手抛出一团圣光，不过克尔苏加德却没敢直接用身体接触，而是抬手释放了一个奥术泡，将圣光包裹起来，漂浮在掌心之上。

“桀桀，放心吧，这就是真正的圣光，就算是纳鲁来了，也不能说它是假的。”

克尔苏加德眸光一闪：“您口中的纳鲁是……？”

“哦？”

杜青故作不解，“你们既然能用圣光，却不知道纳鲁？难道你们的圣光不是通过信仰纳鲁来获取的吗？”

“信仰纳鲁？”克尔苏加德摇了摇头，“我们虽然有很多圣光教堂和修道院，但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圣光神明存在。”

“哦？”

杜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看来你们比艾瑞达人要强不少啊。”

“艾瑞达人？”

克尔苏加德对一切未知都抱有极大的热情。

“嗯，你听说过艾瑞达恶魔吗？”杜青并不吝啬给予对方知识。

“你说的是背后有蝠翼，头顶有羊角，颌下有章鱼须，躯干类人，手段类似法师的那种恶魔吗？”克尔苏加德也不是毫无见识，毕竟人类也曾跟世界之外的魔物们打过不少交道。

肯瑞托议会也继承了不少其他组织的资料和知识。

“不错，它们就是由艾瑞达人转化而成的艾瑞达恶魔，在燃烧军团里也算是上位种族之一，甚至出了两位总指挥官。”

杜青侃侃而谈，“但艾瑞达人并未全部投靠恶魔，还有少量残存的艾瑞达人化名为德莱尼，在星空之中不断逃亡，他们信仰着名为纳鲁的圣光元素体，甚至携带着它们。”

“携带着纳鲁，一起逃亡？”

克尔苏加德瞬间抓住了重点，“所以，这些所谓的圣光神明，也不是恶魔们的对手？”

“远远不是。”

杜青毫不犹豫，纳鲁的实力撑死半神级别，可能还是偏弱的半神，否则也不会被恶魔们抓住抽空圣光能量后变态成熵魔。

艾泽拉斯宇宙的实力划分并不算十分清晰。

凡人职业者从低阶、中阶、高阶再到大职业者，只有极少数能更进一步成为传奇职业者。

这基本上就是凡人种族的顶点了，再往上的半神级别，就没有固定的晋升方法了。每一位半神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机缘，而这些机缘大半都是来自更高维度存在的赐福。

但俗话说得好，每一份恩赐背后都有代价。在获得更强实力的同时，往往也会被套上枷锁。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等价交换。

听到纳鲁的神奇，以及杜青对它们实力的贬低之后，克尔苏加德的野心毫无疑问被点燃了。

“那么，在哪里能找到那些德莱尼人呢？”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们如今就在兽人的世界里。”

“他们跟兽人是一伙的？！”

克尔苏加德尽管并不是非常关心战事，但也清楚人类与兽人的战争进行得有多么惨烈，连人类最繁荣的暴风王国都城都被毁灭了。

如今全大陆所有人类王国联手，也才能勉强与敌人抗衡，结果他们背后竟然拿还有纳鲁这样的东西？

要知道，圣骑士可是人类对抗兽人术士制造出来的死亡骑士的最有利武器。

结果现在告诉他，兽人老家里竟然还有一支信仰圣光之神的种族，甚至神就跟他们待在一起？

这仗还怎么打？

如果在某个关键时刻，兽人突然打出圣光牌，联盟要怎么接招？

似乎是看出了克尔苏加德的焦虑，杜青补充道：“倒也不必太过忧虑，德莱尼与兽人并非同盟，除非后方的兽人强行抓捕纳鲁，否则倒也不必担心他们参战。”

听他这么说，克尔苏加德更加放心不下了。兽人还真有办法把纳鲁搬到战场上啊？

不过他的脑子也是相当灵活的：“既然德莱尼也是兽人的敌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穿越黑暗之门去往德拉诺，去找德莱尼人交流交流。”

杜青热情满满，在他看来，纳鲁可比那些被封印的上古之神要好对付得多。

而且它们是纯能量体，吃下去也更好消化一些。

如果先吸收几只纳鲁，再去对付古神的话，把握也能更大一些。

克尔苏加德有些迟疑，他虽然对这些新奇的东西十分狂热，但毕竟是个冷静理智的法师。

法师是最擅长做准备的，基本不可能出现说走就走的情况。一名准备万全的法师，与一名遭遇战中的法师，所能发挥出的实力甚至有可能会天差地别。

果不其然，克尔苏加德说要做一些准备，杜青闲来无事，便提出自己要出去逛一逛。

对此，大法师有些犹豫：“达拉然虽然足够开放，支持各种类型的研究，但无论是纯粹的圣光还是暗影元素体，都太过扎眼了。”

“无妨，”

杜青道，“我很擅长伪装的。”

说着，他转了个身，胖墩墩的幽蓝色暗影之躯就变细拉长，深邃的暗影元素也纷纷向内收缩成了一个小核，大部分躯体变成了浅蓝色，乍一看就像是一头变异的水元素似的。

“一会儿见。”

下一秒，他从法师塔里找了一身长袍兜帽披上，随即闪身消失。

虚空行走！

此刻，魔法城邦达拉然的氛围也并不像平时一样轻松，街道上甚至没有多少闲逛的法师，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空气十分紧张。

“战火已经烧到附近了吗？”

兽人入侵战争是一场几乎席卷了整个世界，尤其是人类所在的东大陆，从南至北，从陆地到海洋，几乎没有他们未涉足的地方。

达拉然也无法置身事外，不过或许也正是因为经受了太多战火的洗礼，后来的肯瑞托议会才决定要将自家地盘升到天上的吧？

杜青漫步在人烟寥寥的街巷，一边随意观察，一边在心中继续构思未来规划。

他并没有对克尔苏加德说谎，上古之神与纳鲁这圣光与虚空的两极造物的确是他的猎物，但只是其中之一。

即便抛开无尽星空不谈，艾泽拉斯这颗星球的资源也极为丰富，有太多值得挖掘的宝藏。

光与暗的能量体可以吃，那么水与火呢？这里可不止有上古之神，还有元素领主呢！

除了能量之外，艾泽拉斯还有非常多的规则之力！

比如五大守护巨龙就分别执掌了一条规则之力，其中又以青铜龙掌握的时光规则最令杜青垂涎。

他甚至觉得，雪霁剑晋升神兵的机缘或许就在这里，如果能多找到一些蕴含时光之力的物品的话。

‘除了青铜龙的时光之力，绿龙的梦境之力，红龙的生命之力都是不错的法则，如果有机会的话，也要多研究研究。’

‘还有太阳井，高等精灵的魔力源泉与其留给亡灵天灾毁掉，不如牺牲得更有价值一些。’

‘远的不说，眼下这座魔法之都里也收藏着不少宝物。麦迪文之书和达拉然之眼中应该也包含不少空间方面的法则力量，否则没办法作为大规模召唤魔法的力量之源。’

抱着纷繁复杂的念头，他一路经过了很多地方，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座魔法喷泉。

哗啦啦的喷泉下，一位金发小女孩正在闭目祈祷，从细微的声音可以听到，她似乎是在为自己父亲和哥哥祈求平安。

‘法师竟然还信这个吗？不过这位小法师也实在是太小了一些。’

杜青饶有兴致地远远打量了一番对方。

金色的长发、精致如洋娃娃一样的装扮，身上还挂着几颗充满海洋气息的魔法宝石……

‘等等，这该不会是幼年版的吉安娜吧？’

作为这个世界未来赫赫有名的女英雄，丫卖爹的名头简直响彻群星。

‘没想到小时候还挺可爱的，知道为父兄祈祷，怎么长大以后就歪了呢？难不成萨尔那个绿皮兽人真是个魅魔不成？’

杜青心中感慨不已，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他没有为此停步，当逛了大半个达拉然之后，克尔苏加德发来通讯。

“准备好了？手脚还挺麻利的嘛。”

杜青发动虚空行走瞬间回到高塔，

“打算先去哪儿？”

“穿过黑暗之门吧，我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土地孕育出了兽人这样的物种。”克尔苏加德一开始就想搞得大的。

“没问题，你应该知道坐标吧？直接传送就好。”

克尔苏加德点点头，他虽然没有他老师安东尼达斯那样精湛的群体传送术，但传送一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黑暗之门就位于东大陆的诅咒之地附近，距离不算太远。

克尔苏加德画传送阵的速度很快，一阵紫色奥数光芒骤然亮起，两人便出现在一片暗红色的山坡上。

下方有着密密麻麻无数个用石头和木头搭建起来的简易营地，风格粗犷而原始。

这就是兽人入侵艾泽拉斯星球的桥头堡。

越过兵营可以看到，后方矗立着一扇巨大的传送门。

它的造型有些像神殿的大门，看起来庄严肃穆，还带着一丝神秘。大门两侧各有一具站立的石像，十分高大但看起来有些像是人类。中间则是一道永不停息的能量漩涡，带着邪能的油绿色。

此时此刻，依旧不断有兽人从漩涡中走出。

“我们怎么过去？”

克尔苏加德观察了一小会儿，“下方有不少强大的气息，对面估计也少不了，如果硬闯的话……”

“这个简单，走你！”

杜青二话不说，虚空能量瞬间扩散，将克尔苏加德包住，然后带着他一起进入了虚空行走状态。

一步迈出，两人便已经抵达了黑暗之门脚下。

不等兽人们反应过来，他们一头就撞了过去！

“吼——”

“嗡嗡——”

黑暗之门背后的气氛比对面热闹喧嚣百倍，无数兽人部落在附近扎营，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排着队走进黑暗之门。

杜青和克尔苏加德的突兀出现，立刻引来了对方的攻击。

绿油油的邪能火球、紫黑色的暗影箭、以及大量箭矢、投石、能量射线几乎在一瞬间蜂拥而至，差点将他们彻底淹没。

幸好虚空行走没有冷却，杜青带着克尔苏加德连续几次穿梭亚空间，终于摆脱了追兵。

“这个世界……”

终于有暇观察这个世界的克尔苏加德抬头仰望着暗红色的天空，嘴里喃喃自语，“怎么给我一种十分不详且危险的感觉？”

“正常，你应该还没见过即将死亡的世界吧？”

杜青一副别少见多怪的表情，“德拉诺正在走向死亡，看来你的感知相当敏锐，竟然察觉到了这股气息。”

“世界之死么……”

克尔苏加德咀嚼着杜青的话，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