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翘着二郎腿，“二大爷倒是用不着举报，他会直接找上门去。”

“我说的是院里的其他人。”

娄晓娥不信的说道：“你老把人想得那么坏。”

“人家李子敬挺大方的，跟院里的人关系处得挺融洽的，也就是和二大爷有点小矛盾。”

许大茂有一种智商优越的感觉，“见不得人好的大有人在。”

既怕兄弟会吃苦，又怕兄弟开路虎，这句话很简洁的概括了好些普通人内心的矛盾。

娄晓娥称赞道：“我倒是觉得李子敬做事细心。”

“在开工之前就和街道办请示过了，连垒的灶台都不弄固定的，整个过程就没有不对的地方。”

“一般人不可能找到他的错漏。”

许大茂不乐意了，“我说，怎么你嘴里全是夸他的词？平常也不见你夸一夸我？”

娄晓娥觉得没什么，“事实如此啊。”

“你找出他哪点做得不对的，我也说他的不是。”

没有默契，许大茂只能点明了说：“你没注意我说话的重点是哪句啊？重点是后面那句，没见你夸一夸我。”

娄晓娥哼哼道：“夸你什么？夸你今天没喝酒？”

平白无故的找骂，许大茂郁闷道：“我喝酒那也是没办法。”

“杨厂长、李副厂长他们都是厂里的领导，他们让我喝，我能不喝么？”

娄晓娥认真看了一眼许大茂，“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

“现在正在反对铺张浪费，杨厂长他们全都是违规吃喝。”

“别到时候好处没捞到，处分你倒是背上了。”

许大茂惊讶道：“谁教你这些的？”

娄晓娥随口说道：“听院里人说的呗。”

许大茂脑海里迅速把人过了一遍，揣测道：“李子敬！是他说的吧！”

娄晓娥解释道：“熬仙草冻的时候，我也去前院瞅了两眼。”

“外院的包大爷建议李子敬把仙草冻卖给工厂单位，不用每天挑来挑去累得慌。”

“李子敬说宁愿自己辛苦一点，也不想和那些违规吃喝的人有瓜葛，免得受到牵连。”

“不只我，大院里的人都觉得他说的对。”

许大茂口不对心的应付道：“都是招待兄弟单位的领导，不是乱吃乱喝的。”

哄小孩呢，娄晓娥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了。

今晚各家各户饭桌上的谈资主角依然是李子敬。

别人都是从小组里跑出来单干，或者是被上级牵头要求合并成立小组。

他这种主动带其他人一起搞生产小组，算是很少见的。

当事人李子敬在家里忙着呢。

他准备实验一下能否在小空间里长时间煮东西。

成立生产小组后，他只能领工资，明面上的直接收入会下降很多。

利润的20%上交管理费这个不用说了。

15%的分红要等年底结算的时候才能分到。

45%的公积金要用来扩大生产或者补充流动资金。

20%的特种基金用来补助家庭困难的职工，以及生产竞赛、逢年过节、高温、冬季燃煤、医药费这些项目的补助和奖励。

对于能力非常强的人来讲，小组确实不如单干，收入少了很多。

对于普通人来讲，单干有风险，小组是有保障的单干；对于老弱病残，小组算是拉了他们一把。

现实社会，能力强的人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只是普通人，选对行业跟对人也能养尊处优。

理论上，搞小组对小组里的大部分人来讲是有利的。

实际执行的时候，由于领头的人可能能力有限，这是必然的，因为有能力的人会被提拔去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领头的不行，整个小组一起利益受损，加上工作中难免磕磕碰碰产生矛盾。

小组的成员也就会有不满，而自认为能力很强的‘大聪明’又有很多，闹散伙分钱是迟早的。

在这个时间点，李子敬显然算是能力比较强的人。

他搞的小组一时半会儿不会散伙，他还要推广全国呢，作为典型例子不能掉链子。

除了15%的分红，45%+20%的两部分钱也就会一直留在小组的账上。

也有的生产小组私下分掉的，但这是‘有私心’的违规操作，李子敬知道4年后的情况，他肯定不会留这种污点。

直接收入少了，他自然是要想办法补上。

试验成功，小空间里能长时间煮东西，他可以在外面熬制仙草冻的时候，在小空间里面也同时煮一锅。

再加上他独自组装收音机的收入，实际收入也就还可以了。

小日子美滋滋的！

第二天，上午。

李子敬正在生火煮仙草。

开学了，小孩子去上学了，显得冷清了许多。

刘干事急匆匆赶来，“李子敬，你今天的仙草冻煮好了么？”

“还没呢，才刚刚点火热锅。”

“那就耽误你点时间，推迟一下，王主任和区里的领导上午要过来看你是怎么做的。”

“没事，我先把水煮开了，等王主任他们来了，刚好起锅给他们看最关键的步骤。”

刘干事笑呵呵道：“那就听你的安排。”

“90号院有点事情，我先去那里处理一下，马上就回来。”

李子敬回应道：“您先忙您的。我这里不急着起锅的。”

等刘干事走出二院门，退休在家的包大爷说道：“90号院能有什么事？”

李子敬笑道：“包大爷，这您就问错人咯。”

“咱们这一片的消息都是您告诉我的，连您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清楚了。”

小年轻挺会说话的，包大爷笑眯眯道：“待会儿，我出去转转。”

不知道是上完了夜班，还是早班偷摸回家，进入前院的傻柱招呼道：

“包大爷，您今个儿没去报栏那看国家大事呀？”

一听语气就是调侃，包大爷没好气道：“我等傍晚再去看也不迟。”

傻柱继续说道：“傍晚去看的就不是第一手的了，您指点江山就要落于人后了。”

“那些老家伙没一个是我的对手，我都不爱指点他们的。”包大爷说的话貌似有点虚。

李子敬和傻柱只是点头之交，继续忙他自己的事。

傻柱询问道：“李子敬，你还有去捉泥鳅么？”

李子敬停下手里的活，“偶尔去一次，有顾客要的话，我也不会把生意往外推。”

“还有10天时间就是中秋节了，这周能来4斤么？”

“没问题。保证让您满意。”

包大爷纳闷道：“傻柱，你要这么多泥鳅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