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小组的负责人邓长玉坦言道：“实话跟您讲，我还真是这样的想法。”

“我家的小孩比较多，家里的家务事多，我的空闲时间很少。”

“另外四位姐妹也是差不多情况，我是年龄最长，被她们赶鸭子上架才负责这个豆腐小组的。”

李子敬哭笑不得，“那你们一般都是怎么排班生产的？”

“我得顺着点你们的时间，不然你们搞生产的时候还得分心家里面。”

邓长玉连忙说道：“您放心，只要安排好了工作，我们肯定不会耽误生产的。”

“我家的孩子都上学了，算是时间比较自由的。”

“她们还有没上学的小孩，会带到这里来，小孩子就放在院子里玩耍。”

大多数的事情嘴上说什么都没用，要看实际表现。

李子敬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要是她们今天有空的话，咱们开个会互相认识下。”

邓长玉应声道：“我待会就去通知她们，她们都是住在附近不远的。”

李子敬和邓长玉、刘干事，三人一起很快核对完了账本。

账上没钱了，所以邓长玉才会以为刘干事找她是要解散小组。

也就没什么好核对的，锅灶、水桶、纱布、竹筛子这些工具拢共没几样。

至于地上的煤球、柴火，目测一下凑合着过去了，不值几个钱的东西，李子敬懒得计较。

刘干事对俩人说道：“交接这一步算是完成了，这里以后就是五星食品生产合作组了。”

“还得麻烦您带我跑工具和原料的指标了。”李子敬讲的是让人最头疼的事。

刘干事苦笑道：“不是我抱怨，这项工作真的有点麻烦！”

“红薯粉是统一分配的一二类物资，可以用豆腐小组的单列户头，找粮食局申请供应。”

“纱布你说要换新的，这是商业部门经营的一二类物资，不可能用自己的布票去买，这个又要找百货公司供货。”

“仙草是外省采购的三类物资，需要通过区里的商业局向外省订货。”

“食用碱是化工原料公司负责批发。”

“煤炭供应还得在煤炭科那里要计划指标。”

“脸盆、水桶这些都是有不同的单位，咱们有得忙了。”

李子敬踌躇问道：“我要的数量不是很多，应该还好吧？”

刘干事确定道：“也就是量少，这才有可能。量多了直接没希望。”

涉及到各种申请报告、签字批准，各个单位的配合，反正一整套手续很繁琐。

计划经济的运转要求其实是非常高的，一般的国家没能力搞或者说搞不好。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

9月12日。

南下洼子胡同。

五星食品生产合作社的院子里。

‘...，空军部队在华东地区击落美制U-2飞机一架，...。’

李子敬自己组装出来的木壳收音机，声音清脆响亮。

生产小组的手续跑得差不多了，心情不错的他和5名组员一起聚餐庆祝。

瓜子花生这些是肯定没有的，肉自然也是没有的。

因为62年京城的蔬菜也是定量的，桌子上仅有的几盘蔬菜份量也不是很多。

说是聚餐其实就是坐一起吃仙草冻，顺带听李子敬的夸夸其谈。

“咱们这个小组，是要做成全国的标杆生产合作小组。”

“你们放心，豆腐小组那种窘况不会再出现了。”

“虽然利润被高价饮食店拿去了，但是我计算成本的时候放宽了一些，上报20次出差错1次的废品率。”

“只要我们认真仔细，不会出现烧糊的状况，单单这个钱每个月可以多出36块，每个人能发3块6毛的奖金。”

邓长玉帮腔道：“每个月的计时工资有20块8毛，加上3块6，有24块4毛，比三年的学徒工还多了4毛钱。”

年龄排老四的吴四娣指出其中的区别，“三年徒工的24块是还没算奖金这些的。

“他们还有夜班补助那些，算起来一个月差不多能有30块钱。”

李子敬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3块6的奖金是合情合理的，也是上级鼓励我们搞好生产的。”

按计划生产，会给企业一些废品率。

做得越好，废品越少，企业可以公之于众的计划外物资就是这么来的。

梳了两根长辫子的年轻组员兰杏子，“李组长，听您的话头，还有不是那么合情合理的奖金？”

李子敬微笑道：“杏子姐，剩下的也是合情合理的。”

“我之前垒的灶头是随便垒的，散热量大，比较浪费煤和柴，我们用现成的灶头能够更节约用煤用柴。”

“食用碱多加一点进去，煮仙草的时间可以大幅减少，耗煤也就再次减少。”

“煮完的仙草还可以使劲搓，增加出胶量。”

“生产成本可以降低好些，小组先赚一段时间的利润，后续再往上报告我们的技术取得了进步。”

年龄第二的高二红胆子较小，“这样能行么？”

李子敬双手一摊，“这也是没办法，咱们这个小组的底子太薄了。”

“再说了，我们要是不能稳定的保证优化后的生产，后续生产不达标，咱们该怎么办？”

兰杏子赞同道：“我觉得李组长说的对。”

“现在只是预估的，实际效果怎么样，还得我们多试一试。”

老三许三妹直言道：“工资定得有些偏低了，都不够贴补家用的。”

这话说到李子敬心坎上了，他之前以为定工资怎么也能一、二级工的水平，没想到只是二级徒工。

这么低，严重挫伤了他的积极性，只当是做功德了，工资这么低，有点门路的人估计看不上，不会抢这样的岗位。

真是为了功德，不然他肯定没这么尽心尽力。

95号四合院的邻居们，听闻他的工资定成每月20块8毛，简直不忍直视。

月入500元变成月入20元，自然是被一些人看了笑话。

晚饭后。

前院的院子里。

许大茂口若悬河，脸上笑意藏不住，“李子敬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白忙！”

“不仅白忙，他还倒垫了100块进他那个合作小组。”

原先的豆腐小组账上没钱，进货都是问题，李子敬只好自己先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