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肯定掌握有一些空房子，比如被他们兼并的好些小组原先是有地盘的。

李子敬点出了其中的弊端，“太分散了不便于我们管理。”

邓长玉赞同道：“是啊。”

“作为生产场所，我们不容易看住。”

“作为存货仓库的话，还得安排专职看守的职工，也是有些浪费人力。”

大事情在做决定之前要先开小会。

李子敬扫视了一下四周，“这个事情先这样，我先找刘干事打听一下再说。”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该吃饭的吃饭，该下班的下班。”

在五星食品，李组长基本上能做到一个人说了算的。

既然他提议以后再讨论，其他人也就没有意见了。

众人散去后。

上午从胡家沟谈来了条件，邱昌吉请示问道：“组长，咱们刚才没弄到木材，我再去找人打听打听？”

李子敬同意道：“嗯。”

想到上午的时候邱昌吉提出买油料的事，他又强调道：“要确定清楚不是贪污出来的物资，不然我们会很麻烦。”

邱昌吉连忙应道：“我明白，那些东西我们不碰。”

京城下辖的各区经济关系比较紧密，稍微多用点心思，只要不是跨出了京城，本地的情况都比较容易打听确认。

外地的物资涉及多方面的关系，就不是很好分辨了，采购计划外的物资比较难确定真正的卖家。

不是数量大就是正经的货，有些案件牵扯的数量是几十万斤。

等案子查到头上，觉得挺无辜的买家也是要写一份自我批评的检查。

这还没法伸冤，谁叫你自己放松了警惕，没有及时发现不对。

被李子敬特意叮嘱了的邱昌吉也回家吃饭去了。

剩下他和娄晓娥两个人还没走。

奶茶喝多了的娄晓娥又吃不下午饭，“我觉得你写的那份售后规定没问题。”

“我还拿给邓大姐她们看了，她们也觉得没问题。”

李子敬安排道：“那就让她们油印一些，根据销售底单写好时间，盖好我们的私章之后再发给那些顾客。”

娄晓娥很有兴致的说道：“我来印吧？反正我也是闲着。”

李子敬无所谓道：“你愿意也行，浪费的蜡纸、油墨那些算你自己的。”

娄晓娥翻了个白眼，“真小气，算我的就算我的。”

李子敬好笑道：“不是我小气。”

“你看她们刻蜡纸好似很简单很容易，实际上你这种新手很容易划破蜡纸。”

“不信的话，你可以先找一些旧的蜡纸练习两天。”

蜡纸的质量和铁笔的质量也是很关键。

娄晓娥皱眉道：“不容易么？”

李子敬习惯性的糊弄她，“你这么聪明，你以后可以慢慢学。”

“但是现在最好是今天就能把售后规定印出来发出去，过了两三天时间再发，人家会认为我们的规矩改来改去的，信誉度会下降。”

事情有轻重缓急，娄晓娥答应道：“知道啦。我后面再慢慢学。”

李子敬忍不住好奇问道：“你又不是老师，又不是办公室的办事员，还不是宣传员，你学来做啥？”

娄晓娥很自然的说道：“看她们印资料的时候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就想学了。”

吃喝不愁的主，就是这么的随性。

人的天赋是有限的，但人人都可以多才多艺，主要还是看各自的家底，有钱什么都能学，上天入地都不是问题。

娄晓娥愿意花时间和精力去学，与李子敬无关。

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下，“能少接触还是尽量少接触。”

“油墨虽然闻着香，但里头对我们身体有害的杂质还是比较多的，接触多了并不是好事。”

娄晓娥惊讶问道：“是这样么？”

李子敬举例道：“化工厂的工人师傅普遍都有补贴、疗养休息的时间，就是因为平常接触太多有毒有害的物质。”

娄晓娥打起了退堂鼓，“那我还是不学了。”

“不过，那些小孩子都是用老师油印的试卷，他们是不是也应该要少接触？”

李子敬闲着也是闲着，指点道：“这就是钱的问题了。”

“假如我们国家经济宽裕，就可以使用打印机印刷精美的卷子，降低有害物质吸附进身体的几率。”

“但现在我们国家还是比较困难的，相比能够大规模提高大家的知识水平，些许小风险承受也就承受了。”

娄晓娥感慨道：“好吧！”

李子敬很看得开，“类似这样的事情还很多，穷有穷的活法，富有富的活法，没什么好讲的。”

像是用农药除头上的虱子、熏杀房间里的蚊虫，以及各种各样的小妙招，好些都是经济条件限制的变通之举。

名言：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就是最好的总结。

没跟娄晓娥多聊，李子敬独自去外面的小饭馆吃午饭。

整个合作小组，暂时就他一个人是这样的生活方式。

为免吃腻了，每家轮流吃，遇上小饭馆没位置了，他也懒得再换一家，会打包带回家吃。

尽量不在合作小组吃香喝辣，不然他自己别扭，其他人也觉得不大自在。

今天这家小饭馆刚好没位置了，点好了饭菜，他溜达一圈再回饭馆的时候已经带着网兜饭盒，装上就走。

95号院大门口。

李子敬碰上了刚回来的秦淮茹。

“秦姐，才下班回来呀。”

“车间开会耽误了些时间。”

秦淮茹紧追几步，小声问道：“子敬，你要不要鱼？新鲜冰着没坏的，已经清洗干净了。”

李子敬猜测道：“秦姐，是你们厂发的鱼？”

秦淮茹并不意外，大院里不止她在轧钢厂上班，“昨天上午抓阄抓到了一条鲢鱼，大小两斤多。”

过几天就是新年放假了，各家单位开始分发年节福利，特别是不容易保存的，不会硬等到春节前几天才发。

李子敬建议道：“鲢鱼你可以留着自己吃，喝汤挺好的。”

秦淮茹没有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家没那么多调料吃鱼。”

葱姜蒜，几十年后，买菜的时候摊主可能直接送给顾客了，此时此刻调料其实比普通的菜更贵，送是不可能送的。

当然，此时更缺的是油。

把鱼卖了换成其他吃的更划算多了。

李子敬应下道：“那我就买了。”

秦淮茹喜上眉梢道：“我待会送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