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交道口的张所长工作经验丰富，没有只从场面上的优劣看问题。

“你们仨和李子敬有仇？”

面相凶狠的张耀扬回话道：“事情是我起的头，人是我一个人打的，和他们两个人没关系。”

李子敬用铁尺指了指张耀扬，“这人不是脑子不灵光就是误信了别人的忽悠怂恿，跑到这来找我麻烦。”

“另外两个是他的工友，是这次行凶打人的同伙。”

事情简单明了，张所长轻车熟路，“那就一起回治安所做一份笔录，我再通知他们单位来人处理。”

高个同伙求情道：“所长同志，我的左手折了，能不能先让我去医院治伤！”

矮个同行连忙说道：“我的右手折了，我也要治一治。”

张所长呵斥道：“现在知道错了没有？”

“我们错了！”“我现在特后悔，以后不敢了！”高、矮两名同伙连声认错，张耀扬还是没吭声。

张所长冷哼道：“后悔也晚了。你们这个医药费，估计你们单位还不给你们报销。”

除非闹出了人命，这时候没有什么防卫过当的讲法。

至于互殴，那得双方争执不下。

张耀扬三人跑到五星食品这里来搞事，明显的异常是狡辩不过去的，很老实的承认了违法事实。

确实受伤不轻，张所长安排人把张耀扬三人带去医院诊治，笔录等后面再来做了。

至于孟茂生，他打算回家擦点药，要是没解决好再去单位的定点医院处理。

医疗资源比较紧张，特别是外省市的人到京城看疑难杂症，不是急诊的病人，在大医院看病也需要预约挂号，按预约的日期看病。

各企业单位的看病有固定的联系医院，起到分流病人的作用。

这种模式，报销也更为简便，医院可以在月底的时候发一份各单位所有病人的汇总账单叫各个单位直接打钱。

打架的事情暂时了结，李子敬和孟茂生继续回五星食品的大门口。

李子敬是回去盯着下午班的工作，孟茂生是取他的自行车。

孟茂生询问道：“子敬，你怎么跟他们闹出了矛盾？”

李子敬简单说道：“岑大鑫副组长你也熟悉。”

“他们之前是建筑队的，在加入我们小组之前，被拖欠了好几个月的工资，没钱买煤买粮，要过不下去了。”

“我去帮忙要工资，跟建筑公司的人有些推推搡搡的小摩擦。”

“刚才那个张耀扬就是被我不小心推倒在地上了，可能觉得出了丑，被人一挑拨，头脑发热来找我麻烦了。”

老茂不可能白挨一顿打，李子敬帮老茂树立正义性，问责不是心里不爽的打击报复，是彻底的把事情解决好。

“原来是这么回事。”

很容易证实，孟茂生有些信了他的话，不过没说会怎么处置。

“对了，你怎么会带一把铁尺在身上？这东西挺重的。”

李子敬糊弄道：“我在乡下用了放在身上了，顺手就带回来了，治安不是很好，出门在外带着还可以防身。”

刚被人打了，孟茂生有切身体会，“治安工作是要好好加强一些。现在有在讨论，...，要开展一次彻底的行动。”

“干部队伍也要过一遍筛子，把那些已经...。”

李子敬大为赞同，“早该这样做了，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

马上就是小年了，先让大伙过个安稳的春节。

第二天。

年二十三，北方小年。

红星轧钢厂。

今天提前发放1月份的工资，厂里上上下下都很开心。

这其中并不包括秦淮茹！

她刚听到一个噩耗，“郭主任，厂里要停掉我的困难补助？”

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确定道：“是的，有人举报你们家不符合发放的标准。”

“厂里知道你家发生了比较重大的变故，就不追回之前发放的补助了，但是后续的补助没有了。”

一个月15块钱要没了，秦淮茹急了，“谁胡说八道的啊！我家怎么就不符合了？”

郭大撇子慢条斯理说道：“举报信说你家并不困难，你们家是有存款的。”

“你婆婆有钱搞封建迷信，还被治安所处理了，有这个事吧？”

秦淮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婆婆是被骗走了几块钱，但她只是被治安所批评教育了。”

“因为她被骗了钱，我们家这几天连棒子面都省着吃。”

旁边的车间工会主席劝说道：“秦淮茹啊，停掉补助这个事是厂里做出的决定，我和郭主任只是代表厂里通知你一声。”

“你们家的情况，我们车间其实都了解，之前是看你们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太好过，通融了一下让你通过了申请。”

“现在被人实名举报了，事情已经摊开了讲了，没法再给你通融了。”

“再帮你向厂里申请恢复补助，起码要半年以后才能了。”

困难补助是用于补助生活困难的职工。

有存款的家庭，即使每月的收入少一些，肯定是还算不上生活困难。

想拿补助，要等存款用完了再讨论。

秦淮茹家这种孤儿寡母的情况，同事工友们会有同情心，虽然猜到她们家可能有一些存款，但那个钱很可能是死亡赔偿金。

这种钱和其他钱的性质不太一样。

物伤其类，整个小组、工段的人都会帮衬着，秦淮茹申请的时候这些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被人举报。

被举报了，一切都得按规定的来办。

为了给困难职工发补助，解冻了工会的历年结余资金，这笔资金要是全花完了，后面就没钱发补助了。

前文有讲到，查清了历年亏空三百多亿，这都是要财政结余、企业自有、银行贷款的资金去补上的窟窿。

为了解决各家企业的债务纠纷，又动用了二十多亿的财政资金和银行贷款。

现在财政资金、企业资金、银行资金都很紧张，没钱投入到发补助的项目里了。

补助申请发放卡得很是严格。

秦淮茹家的补助，红星轧钢厂自然是要按规定的处理了，不然相关的办事人员都得吃挂落。

不过秦淮茹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她知道了是谁写的举报信，邻居何雨柱！